聽到馬蹄聲,才下戰場的狼羣士兵雖然已經疲憊不堪,但還是迅速的做出了反應,每七個人組成一個小型戰略隊形,亮出警惕着馳來的沙盜馬隊。
沙盜隊伍前面的幾個明顯首領人物驚異的掃視着破破爛爛的狼羣隊伍,快速的耳語幾句,率衆打馬揚塵而去。
“真是冤家路窄!那幾個傢伙不就是劫持夏雅雅小姐的漏網之魚嗎?竟然在這裡遇到了?!”安妖翊少將朝沙盜馬隊的背影不顧形象的啐了一口。
“他們應該在前面的有利地形埋伏等着我們呢,一場硬仗是避免不了了!”安東野中、將冷笑着。
身後蹄聲又起,這是一支很龐大的商隊,貨車足有三百多輛,單是護衛的傭兵有過了千人。當傭兵們減速後,對方一個明顯頭領人物、蒙着面紗的女子右手握成拳狀敲了敲左前肩,大聲道:“紅狐!”她左盾右刀,身披的是翎根鎧用蹄筋、翎根相綴而串連甲片看上去亦英姿颯爽,威風凜凜不讓男兒,雖不能睹其顏容,但體態撩人處足可惹起任何男性動物們的遐思。
安東野中、將暗中苦笑,顯然對方把自己這支旗甲不整的隊伍誤以爲同行了,當下右手握成拳狀敲了敲胸膛,大聲說到:“狼羣!”
蒙着面紗的傭兵女首領揮了揮手,傭兵們收起兵器,在狼羣隊伍邊快速擦身而過。
安東野中、將神光落處,突然向傭兵隊伍中一個將風帽遮擋住面孔的騎士暴喝道:“你難道想躲藏一輩子嗎?”
那身材高大的騎士身形猛震,遲疑了一下,滾鞍下馬,“噗通”跪倒在地,擡起頭來,“父親------”
“二哥?!”安妖翊少將驚喜望外的從沙丘上奔跑下來,腳下來起了陣陣黃沙。
“爲什麼不回狼羣報到?”安東野目不稍瞬地盯視着眼前日夜擔心的安瑾涼,嗓子啞啞的道。
“父親,我錯了。駱駝城失守,狼羣少年營有五個弟弟妹妹不幸戰死------瑾涼沒有臉回去見父親和兄弟姐妹啊------”安瑾涼深深低下了頭。
安妖翊少將一把抓住安東野握向刀柄的手,痛哭失聲:“老爸,昨晚突圍戰中,我們已經犧牲了十一個狼羣兄弟姐妹,我們不能再沒有二哥了------”
安小宇和安少卿同時撲出跪倒,緊緊握住父親的手,乞求道:“老爸,就給二哥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吧!”
“醉酒誤事,丟失水道,置漠北三萬大軍和六十萬百姓於死地,畏罪不歸------你------百死不贖!”安東野仰面向天,潸然淚下。
“瑾涼願領軍法。”安瑾涼以頭伏地,引頸就戮。紅狐傭兵團又走出二三百名四零二旅團舊部,齊齊跪地道:“吾等願隨少將軍一同領死。”
痞痞的安梓冉用手肘碰碰魚魚主教,又向一臉陰沉的安東野努努嘴;後者會意的道:“東東,你的威風也該耍完了,你看把孩子們嚇得?快都起來------”
狼羣少年們擡頭偷瞄了一下父親的臉色,未敢動彈。
安東野中、將臉色稍緩,看向在場另外一位紅衣主教。安梓潼主教低首擺弄着皮鞭,向身旁的副手道:“記錄,給內務省元北顧大人的報告寫上,七月六日,漠北方面軍安瑾涼一部駐守駱駝場水道,被敵所乘,該部上下奮勇殺敵,終因寡不敵衆戰略撤退。七月六日,秘密警察第二縱隊大隊長安梓潼,籤。”副手帶着明顯的笑意記錄在案。
安東野中、將盯視着安梓潼主教,半晌才道:“你幫過我,我會記得。”
“將軍大人也替我殺了我的死對頭箭豬雷瓜伊,我們兩清了。”安梓潼主教陰冷的一笑,把目光轉向別處。
這時,走出許遠的傭兵女首領見隊伍停滯不前,打馬返回。安瑾涼急忙給雙方介紹道:“父親,就是這位紅狐傭兵團團長安魑曉姑娘、在我們窮途末路的時候收留了我們,魑曉姑娘,這位是家父,漠北方面軍軍團長安東野將軍。”
紅狐傭兵團團長安魑曉微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安東野中、將問道:“魑曉姑娘可知道附近有沒有驛站或者商店?”
安魑曉想了想道:“前面的老鷹谷有座驛館,是天依自由商業聯盟旗下的產業,專門給路過此地的商隊、傭兵、冒險者乃至沙盜提供休息和食物飲水,當然收費也很昂貴,那裡也兜售馬匹、鎧甲與藥品,價格也是超過市場上的市價二十倍還不止。”
把狼羣大部隊留在原地,交由安妖翊少將、安梓潼主教節制,安東野帶着魚魚主教和安瑾涼少將等十幾名狼羣少年,跟着安魑曉一路來到老鷹谷,不多時,走進一間門口掛着“天依聯盟”字樣的建築物。
只見裡面人聲鼎沸,熱鬧非凡,正面一面橫列着一面長長的櫃檯,人們來來往往,購買者櫃檯裡貨架上的貨物。安梓冉看着裡面陳列的一具具精美鎧甲,再上下打量着自己和安小宇等人身上大戰之後的破爛鎧甲,不禁又是搖頭又是嘆氣起來。
驛館裡很多人,安東野中、將和魚魚主教等一共十九人坐在一張桌子,旁邊幾張桌子也坐了三、四百個強壯的沙盜,身上的鎧甲和武器都十分精良,胸口上紋着一個類似山貓的標誌,正是前不久在路上遇見的那夥人。
魚魚主教和安魑曉都是不可多得的大美女,魚魚主教的一顰一笑、風情萬種,安魑曉的青春豔麗、英姿颯爽都很容易吸引男人的目光,那羣沙盜從安東野等人一進門便給兩個美人吸引住了,有意無意地不時轉頭來打量着兩個女孩子。
一個沙盜最終忍不住吹着口哨搭訕道:“兩位小姐,你的同伴們連副像樣的鎧甲都沒有,怎麼能供養得起兩位尊貴的小姐呢?不如過來我們這邊吧,我們山貓可是漠北有名的沙盜組織,絕對能給兩位小姐最好的待遇的。”
那羣沙盜一羣鬨笑,打量着安小宇等人身上破爛的鎧甲,眼神不由帶上了不屑與渺視,七嘴八舌地起輕薄起來。
魚魚主教和安魑曉俏臉一寒,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但美人怒一樣還是美人,那些沙盜被她們的神態一驚,更是放肆地怪叫起來,口哨聲此起彼伏。
安東野中、將轉頭問安魑曉道:“像他們身上這樣一套裝備要多少錢?”
安魑曉不知道面前這個不苟言笑的怪物心裡在打什麼主意,猶豫了一下才說道:“一套這樣的裝備這裡要的價格是五十個金幣左右,武器也算精良,加起來差不多八十個金幣。”
“這麼貴啊------那還不如去搶。”安東野輕輕地說了一句。
聽到某人這句話,魚魚主教心中一跳,暗叫:“壞了。”
安瑾涼等狼羣少年忽然跳了起來,飛快向那羣沙盜撲去,安東野也跳了起來,直接衝向離他最近的一個大胖子。這些沙盜完全沒有料到對方竟然會一言不就動手。畢竟表面上看來,狼羣這些人只是一支裝備破爛,級數不高,人數又少,怎麼看都是處於劣勢的一方。他們微微一愣,但很快就反應過來,見狼羣沒有用武器,他們也沒用武器,赤手空拳地迎了上來。
安東野中、將直直地一拳砸向眼前的大胖子,那個沙盜微微一愣,張開馬步,雙手交叉胸前架上了對方的拳頭,順勢想往旁邊一帶。可惜他卻低估了對手的力量。安東野的拳頭原勢不變,帶着他的手再砸到他的臉上,大胖子慘叫了一聲,飛跌了開去。
安東野中、將馬不停蹄的衝向下一個目標,當他擊倒第二個對手的時候,對方這三百多個沙盜已經被安瑾涼等十六個狼羣少年放倒了一地,再也沒有一個站立的了。
魚魚主教與安魑曉目瞪口呆地望着滿地呻吟的沙盜和站在地上面無表情的父子十七人,兩個女孩子一臉不知所措的表情,她們也沒有預料到,安東野會一言不就動手,並且如此快速利索地解決戰鬥,但接下來的事情就更出乎兩位美女預料了。
安東野中、將雙手伸向倒在腳下發出殺豬般嚎叫的大胖子,開始搶奪他的兵器,扯掉他的鎧甲,扒掉他的衣服,只給他留下一件貼身內衣內褲。安東野動手的同時,安瑾涼等孩子也不約而同地動手,動作整齊一致,不一會便把所有沙盜全都剝光了。安東野還手下留情,他動手的那兩個沙盜還幸運的保留了一件貼身內衣,安瑾涼等孩子下手的對象就慘了,直接光腚溜溜了。
“啊!”安魑曉這時才反應過來,一聲尖叫,她也算有經驗的傭兵了,槍林彈雨不知見過多少次,但是從來沒有見過三百多個男人光溜溜躺在眼前,女性的本能讓她情不自禁尖叫了起來,魚魚主教雖然比魑曉鎮靜,但也通紅着臉移開了視線。
安東野中、將看了一眼尖叫的安魑曉,瞪着眼睛示意孩子們把沒用的內衣還給沙盜們;沒有暈迷的沙盜強忍着痛楚,七手八腳的抓住拋回來的內衣內褲,手忙腳亂地往身上套,大胖子恨恨地道:“這個仇我山貓記下了!”安東野中、將神情一冷,“唰”地一下子拔出了長刀,安瑾涼等孩子也迅擎出了戰刀,連續不斷的兵刃出鞘聲讓這些沙盜們心頭又是一顫。
魚魚主教過來壓住安東野擎刀的左手,低聲道:“木鷹部的騎兵就在附近活動,不許多事。”沙盜們趁機忍着痛,三三兩兩相互攙扶着離開了驛館。
所有搶來的裝備和武器被集中在到一起,安東野中、將父子飛快的脫掉衣服,換上新的鎧甲和武器。安魑曉羞紅着臉,心裡暗暗咒罵着這些沒有羞恥心的傢伙,竟然在大庭廣衆,衆目睽睽之下換衣服,真是太不要臉了;身爲他們的同伴,魚魚主教更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如果不是自知打不過這些無恥的傢伙,她真恨不得一個魔法火球扔過去把他們全都燒個乾乾淨淨。
走到驛館門口的時候,安東野中、將忽然想起一件事:“櫃檯裡面還有很多上乘的武器裝備。”一邊說着,一邊回頭兩眼發光地打量着櫥窗裡更加精美的鎧甲兵器,手慢慢地握上了刀柄。聽到這句話,魚魚主教腳下一軟,差點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