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集團。
董事長辦公室。
一陣敲門聲響起,慕長歌並未擡眼,只是淡淡的道:“進。”
站在門口的女人這才擡腳走了進來。
她一頭長髮幹練的挽起,柳眉淡掃,秋眸絳脣,一舉一動之間盡顯女子的溫婉氣質。一身白襯衫加上包身短裙,一米六七的個子腿尤顯修長,難得的是還十分的筆直,身材也是沒得挑的曲線玲瓏。
“慕董。”
聲音如泉水叮咚,彷彿沁入人的心底。
她是宋婉,在帝國集團是傳媒部的執行總監,同時也是慕長歌的青梅竹馬,之所以一直無怨無悔的跟在慕長歌的身邊,不過是因爲自己對慕長歌的那點心思罷了。
她知道,只有自己更加努力,才能跟這個男人並肩。
如今她終於在帝國集團有了一席之地,時不時能夠看到他,就已經滿足。
“宋總監,有事嗎?”
慕長歌還是埋頭看着手中的文件,在他的眼中,那文件比她來得更加重要。
宋婉的眼中劃過了一抹傷感,隨即又安慰自己,她不是早就已經知道了嗎?
這男人有多麼的冷,她最清楚,即使自己是和他一起青梅竹馬長大的,也感覺和他咫尺天涯,完全不能靠近。
沒關係的,慢慢來,他總能夠看得到自己的。
“慕董,我聽說您準備投資一部學生寫出來的劇本?”
當宋婉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還以爲自己聽錯了,在她看來慕長歌根本不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慕長歌從不屑做無意義的事,可事關蘇蘇,卻不一定。
“你聽誰在亂嚼舌根?”慕長歌總算是丟下了手中的文件,擡起眼來卻如同利刃,“現在是工作時間,你就是爲了這個特意跑上來一趟?”
宋婉瞠目結舌,難道這個不夠成爲她上來的理由嗎?
她以爲,自己怎麼也已經成爲了傳媒部的總監,這說明在慕長歌的心裡,對自己的能力還是肯定的……
只是,她不能理解,帝國集團若是要投資電影的話,有的是一線二線的電影編劇會找上門,他卻偏偏選上了一個大學生的劇本……
這要冒多大的風險,她不相信,他會不知道。
“慕董,我覺得,您應該再考慮一下……”
他皺起眉,打斷了宋婉的話:“如果你是來說這個的,便不必再說了,我做出的決定,從沒有改變的。宋總監,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這些不是你該管的,以後若是再犯,我不會再留情面。”
宋婉的臉微微一白,沒想到慕長歌真的會如此的絕情,她只能點了點頭,隨後又道:“伯父說,要你這星期回去吃飯……”
“不去。”
慕長歌冷冷的丟下了兩個字,繼續看着那份文件:“你可以出去了。”
宋婉張了張脣,最終還是什麼也沒有說,只微微嘆息了一聲,轉身離開。
待她走後,慕長歌的周身卻散發出一股濃濃的恨意,慕家,這兩個字對他來說,沒有任何的留戀,反而是他記憶當中最最無情的地方。
如今,他這樣的性格,多多少少也拜慕家所賜。
如今羽翼已
豐,也是時候,讓慕家的人嚐嚐他當年的滋味了!
夜色侵襲。
燈火萬盞,流光璀璨,身在都市,誰不迷惘。
慕長歌下了車,就見帝苑裡別墅客廳之中的燈還亮着,滿身的孤寂似是散去了一些,想到別墅裡面的那個女人必定在等着自己,脣畔也不自覺勾起了一抹笑。
看在她這麼乖的份上,他可以不和她一般計較了。
走進去,卻發現他想看到的人並不在。
慕長歌的腳步未停,緩緩往樓上走去,推開了臥室門,只見蘇蘇蜷縮着身子躺着,臥室裡面的燈也沒有關上。
她是怕黑嗎?
“醒醒。”
他上前拍了拍蘇蘇的臉頰,只是,她卻並沒有醒來,慕長歌頓時呼吸一緊,就將她扶起,搖晃着她的身子:“蘇蘇,蘇蘇?”
慕長歌沒想到蘇蘇竟然昏倒了,一開始他還以爲她是裝的,現在看她這樣子,似乎昏迷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他急急忙忙的拿起了電話,撥出顧凱的電話。
“顧凱,你過來一下。”
那邊傳來了顧凱有些調侃的聲音:“咦,今天這是怎麼了,你居然能想起我來?不會是那丫頭又病了吧?”
被他一語說中,慕長歌也沒有說什麼,只是皺了皺眉說:“總之限你十分鐘之內趕過來!”
“好,我知道了,你等着!”
慕長歌這才掛斷了電話,然後將蘇蘇的身子擺成平躺的姿勢,又幫她蓋好了被子。
他想到了什麼,轉身出了臥室,走下樓,將所有的傭人都喊了過來。
面對一向器宇威嚴的先生,傭人們紛紛都低着頭不敢看他,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嚴重到要將所有的傭人都召集起來的程度。
“我問你們,我帶回來的那位蘇小姐,是怎麼回事,之前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昏迷不醒?”
慕長歌的黑眸一一掃過衆人,臉上全都是怒氣,當他看到蘇蘇怎麼也喊不醒的時候,心裡竟有一種緊張感,這些人到底是怎麼伺候她的!
聽到他的問話,那些傭人都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沒有一個人能夠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偌大的廳中竟是沒有一丁點聲音,安靜得有些讓人害怕。
“怎麼,一個個都啞巴了?!”
見沒有一個人主動出來說話,慕長歌氣不打一處來,頓時大吼了一聲,目光頓時一一掃過那些人:“沒有人肯站出來說話,那就通通都捲鋪蓋走人!”
果然,這句話一出來,剛剛還都十分緘默的衆人,個個都大聲哀求了起來,求慕長歌能夠饒過他們。
畢竟有些人一直以來都是在慕家作傭人,這裡的工作雖然很多,但月薪也要比外面要高很多,因此誰都不願意被趕出去。
“不想被趕出去的話,就老老實實的回答,你們究竟是怎麼伺候人的!”
一名傭人此時戰戰兢兢地走了出來,她朝着慕長歌鞠躬:“先生,蘇小姐她今天沒有吃東西,可能……是餓昏了。”
“你們一天都沒有給東西給她吃?!”
慕長歌總算是明白了她爲什麼看上去臉色會那麼難看,原來,是餓了一天的緣故!
“
慕先生,不是您說……”
明明之前先生就是說,不必給東西給那位小姐吃的,可是現在……難道是她會錯意了?
慕長歌冷笑了一聲,深邃的眸子望向她:“我有說過要你餓她一天嗎?”
那名傭人頓時低下了頭,什麼也不敢說了,既然先生這麼說,那她即使是做對了,也是錯的。只是這一次,自己在慕家恐怕真的待不下去了。
就在氣氛凝結成冰的時候,顧凱身上揹着醫藥箱走了進來,臉上帶着笑意,掃了一眼廳中仍然站着的傭人們,他揚了揚眉:“這是在做什麼。”
“你去看看她,這裡不必你插手。”
慕長歌冷冷的道,這些下人們或許真的是需要再調教調教一番了,否則遲早有一天,自己也會被這些人給氣死。
顧凱愣了愣,看着他:“還真讓我給猜對了?我說,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丫頭,可經不起你這麼折騰。”
這纔多久的時間,那個丫頭在他的手裡就已經發了兩回燒,這次又是怎麼了?
“我的事不必你管,你只要負責治好她就行!”
不知道爲什麼,察覺到顧凱對蘇蘇似乎十分關心之後,他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排斥感,就像是自己的寶貝被人覬覦了一般。
顧凱笑了笑,搖了搖頭,這才上了樓往慕長歌的臥室之中走去。
慕長歌則是狠狠瞪了那名主動站出來的傭人一眼,道:“你明天可以不用來了,對於一個連話都聽不懂的人,要她還能夠做什麼?”
“慕先生,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下次一定會注意的,您就饒了我這一次吧!”
傭人聲淚俱下的不停向他鞠躬,只是,他已經轉身上樓了。
“她怎麼樣?”
慕長歌在一旁看着顧凱認真爲她看病,臉色仍然是淡淡的,眼眸裡卻暗藏着擔憂。
顧凱沒好氣的道:“她是不是一天都沒吃飯?我說,你就算是要折磨這丫頭,這方法也未免太狠了一些,你還叫我來做什麼?直接不管她不就行了?”
蘇蘇的身體本來就不怎麼好,他又不是不知道,偏偏還喜歡與一個小丫頭計較,說出去也不怕別人笑話。
慕長歌黑着臉,敢對他這樣說話的人,除了顧凱恐怕沒有第二個了……不,現在還加上了躺在牀上的蘇蘇。
他之前覺得,就算他第一眼就看中了蘇蘇,但她也不能左右他的生活,現在,卻似乎就不是那麼一回事。
顧凱見慕長歌又沉默了,不由得搖了搖頭,走過去拍了拍慕長歌的肩膀:“慕董,下一次這種只是餓昏了頭的情況麻煩你不要打電話給我,我可是已經睡下了,接到你的電話又爬起來的,我已經給她打了一針葡萄糖,先回去了,她等一下就會醒來。”
做他的家庭醫生,可真是悲催,總感覺有些大材小用了。
慕長歌沒有理會他,只是盯着仍然昏睡不醒的蘇蘇,原本平淡無波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裂痕,爲了這麼一個小丫頭,他原本平靜的生活似乎已經一去不復返。
只不過是想對她稍加懲罰而已,沒想要她餓昏過去了,這女人的身體果然不怎麼好。
看來,他以後不能夠對她再用這種法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