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雪堯的目光顫了下,想不到她有一天真的會拔刀相向,但是,這不正是他所想要的,他要她的重視。
仇恨,有時候比友情還來得直接些。
他並沒有動作,那些蠱蟲卻宛若有自己的意識一般在西雪堯胸前形成一道道盾牌阻擋住這攻擊。
寵兒只覺得自己的劍插入棉花一般無力,拔出來卻是極又像是插入岩石中的感覺,極其的詭異,她又遞了一招,逼問道:“西雪堯,把海藍之心給我,我們還是朋友。”
西雪堯挑眉,微笑,絕豔:“朋友,呵呵,我要的是你,不是你那比紙張還淡薄的友情。”
蕭寵兒這人,看上去對誰都不錯,但其實涼薄得很,除非她自己甘願,否則別人對她十分好她也不會還上一分的。
西雪堯豔絕天下,第一美男,在寵兒面前,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忽視。
即便他用半條命救她,她也無動於衷,他縱橫風月,難得喜歡上一個女人,卻如此被忽視,他的驕傲他的自尊絕對受不了。
“你不給,那我只好搶!”
寵兒知道西雪堯是鐵了心要拿海藍之心威脅她,也管不了那麼多,原本溫和的招數狠戾起來,一招一招凌厲得很。
她在劍術上的造詣本就極高,真元又是大進,一時之間,劍法華麗眩美,又招招致命,但見整個溶洞之中都是她的劍光,耀眼的很。
西雪堯的蠱蟲一開始還可以阻擋,但伴隨着寵兒陡然凌厲開的劍術,頗有點手忙腳亂。
蠱師,御蠱蟲,所有的攻擊和防禦都來自蠱蟲,本身的實力卻是極弱的,寵兒看準了這一點,尋了個空子,丟了劍,一掌拍向西雪堯的胸膛。
頓時,那裝了海藍之心的古木盒子飛向空中,盒子大開,海藍之心眼看着要掉下來。
寵兒串起來打算去搶,卻被無數的蠱蟲纏住身體,那些蟲子如凝固的玄鐵一般將自己環繞,寵兒一時之間根本掙脫不出,急得滿頭大汗。
該死的,該死的,你爲什麼那麼弱啊,連個西雪堯都對付不了。
寵兒懊惱至極,卻陡然想起另外一個人,喚道:“青翼,幫我拿到那個海藍之心!”
寵兒對這根本不報希望,因爲她根本感受不到青翼的氣息,可出人意料的,青翼居然出現在溶洞內,略一個輕躍,便抓到了海藍之心。
海藍之心到手,寵兒爲了防止西雪堯這蠱師動手搶,即刻便發佈了第二道命令:“青翼,制服他。”
青翼,是她的打手,她的影子,只聽她一人命令的。
有他在,寵兒無疑是極其安全的。
可驚人的是,這一次,青翼沒有動,他抓着海藍之心,面目急劇地扭曲和衝動,藍色的光影在他蒼白如吸血鬼一般的臉上變幻着,極是妖異。
青翼的身份,極其特殊,他是秘忍,一種被藥物控制,只聽從主人吩咐的忍者。
按理說,不該聽不到寵兒的命令的。
寵兒略一蹙眉,腦海裡陡然出現了一個驚人的想法,若青翼是聽從別人的命令來保護自己的,那該是多麼的可怖,他只是個執行任務的機器。
畢竟,誰都不知道這個秘忍是哪來的。
青翼擡起眸,原本純澈的眸子,此時帶了迷茫,可接下來,這迷茫就轉變成了死寂的堅定和決然。
現在的寵兒,再也不是他要保護的對象,而是他任務的目標,所以他眼眸中的死寂,可怕得很!
西雪堯也意識到了不對,小蟲兒的幫手,出問題了,而且是很嚴重的問題。
蕭寵兒這時候進退維艱,拿不到海藍之心,還被青翼背叛了,寵兒略一忖,只好找西雪堯:“我們的事,接下來再說,你先放開我,青翼,他背叛我了。我打得過你,但絕對不會是青翼的對手。”
倭國秘忍,用藥物控制,神經系統盡毀,但是武技格外的強大。這種秘忍,從孩童期便接受訓練,存活率極低,數千人也訓練不出一個上忍。
以寵兒現在的身手,對上一個青翼,那是站不穩的孩子遇到黑帶九段,只有被虐的份。
可一切都來不及了!
青翼以一種鬼魅般無法捕捉的速度瞬移到西雪堯的身後,那些蠱蟲根本來不及反應,西雪堯的小腹便被洞穿,巨大的血洞,瞬間讓本就缺血的蠱師喪失掉一切能力。
失去控制被血液牽引的蟲子瞬間瓦解了下來,往西雪堯的身體爬去。
控制不住蠱蟲,那蠱蟲便會嗜主。這是蠱師的宿命。
西雪堯的宿命,從來都足夠哀傷。
亡國之恨,滅族之仇,僅存的蠱師,復國無望,就連最後愛上的也是仇人之女,甚至是愛而不得的。
寵兒顧不得其他,一下子跑了過去,幫西雪堯封住幾處大穴,拿出隨身攜帶的創傷藥倒了過去,可西雪堯的臉,卻慘白慘白的,那是一種瀕死的慘白和哀寂。
他出一小碗血都是在要命,這樣的重傷,於常人都是致命的,西雪堯,絕難存活。
青翼顯然不會讓寵兒呆在這裡幫西雪堯處理傷口,他有自己的任務,有自己的命令,他本能地執行,去拉寵兒的手。
“你過去!”寵兒憤怒地吼道,一把將他甩開。
這種時候,青翼本絕不會聽從寵兒的命令的,但離奇地,一襲青衣臉色蒼白的秘忍後退了一步,眼神怯怯的,像是受傷的羔羊。
“西雪堯,你活着,活下去,嗯?我們是朋友。我說過我們是朋友,就算你接近我只是爲了殺我,但你從來都不欠我的!我把你當朋友,一直。或許忽視着你,但朋友本來就是這樣的。好的時候不會記得你,艱難的時候是一定會出現在你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