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區裡,棟棟高聳的大樓,擎天柱般,一個個整齊的排列着。昏暗的夜幕中,翠綠的草皮在雨夜燈光的映射下愈發嫩綠,片片貪婪的吸允着雨水,甚至高興的搖頭晃腦起來。
“怎麼這麼晚纔回來?”正在準備碗筷的尚龍擡起頭問,按照正常的時間放學回家,俊剛好可以避過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雨。
“有點事情去辦了。從明天開始學校的自習時間重新做了調整,我以後每晚要十點以後回來。”不想告訴舅舅自己做過什麼,簡單的交代了一句,他想上樓,溼透的衣服粘在身上的感覺很不好受。
“等一下,先把這碗薑湯喝了。”尚龍遞過一碗湯,預料到他會淋一身雨回來,便貼心的給他煮了薑湯。車禍後的侄子再也沒有逃過課,尚龍的心裡萬分的開心,並且一相情願的認爲--如果他一直這樣堅持下去,一定會有出息的!
二話不說,上官俊捏住自己的鼻子,皺起眉頭使命般望嘴裡灌進了所有。
“這可以防止你感冒,不要把眉頭皺的那麼厲害。你洗完澡換身衣服,再下樓吃飯。”每次看到侄子如同喝毒藥般的神情,他便有些不悅。
“恩。”應聲後他趕快回到自己的臥室,先對着水龍頭衝着自己的嘴,這個味道,百年難消。今天的運氣不好,碰到下雨淋雨的時刻……隨後脫掉身上溼透的外套,丟進衣筐。進入浴室,沖洗擦拭之後,打開窗戶,走到牀邊,倒在上面,伸開四肢,一股愜意的感覺襲上全身。
思緒也開始蔓散,大腦和身體進入了朦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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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決定要這麼做麼?”
“是的。”
“可是如果你去那裡,你就要重新開始,只是一個平凡的人,爲了她,值得嗎?”
“堇,我已經決定了。”
“可是她到了那個年代,這裡的一切事情她都不會記得,包括你。”
“我愛她。”
……
她是誰?
上官俊在夢中極力的找尋着答案,這個夢在車禍之後經常出現。昨天也是因爲心裡想弄個明白,所以決定今天到醫院去看看。沒有想到卻是一場失望的旅程。想上前看看談話的那兩個人的那兩個人是誰,爲什麼會出現在自己的夢裡。卻始終邁不出腳步,就那樣看着他們的背影,聽着他們的講述。
沒有人搭理他。
這時被稱爲王的男人轉身面向他,“我一定會讓她記起我,因爲她也愛我!”這個男人的五官如刀刻般,神色堅定的讓他震撼!至於另外一個人,他卻始終看不清楚長相,只聽到他被叫做堇。
你們是誰?你想挽救誰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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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你怎麼了?俊,快醒醒!”
“舅舅?”睜開自己的眼睛,思緒依舊沉浸在夢中,上管俊看到舅舅在眼前,不禁有些反應不過來,“我怎麼了?”
“堇是誰?上來叫你吃飯,卻聽到你不停地叫這個名字。”尚龍奇怪的問,侄子從來都沒有一個叫堇的朋友。難道他又認識了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想到這裡,他的心裡又是一陣緊張。那場車禍雖然拉近了舅侄間的距離,卻又讓彼此變的更加的陌生。
“不知道,我也很想知道答案。”他的頭還是昏的。
“如果覺得太累了,晚飯之後,我給你煮些提神的湯喝。”尚龍建議,已經好久沒有給他煮了,上次是他出車禍之前,還被他偷偷的倒掉了。雖然覺得可惜,卻更心痛。
“不用了,我睡一覺就好了,你工作了一天,也該休息了。”他直接回絕,那些湯,他一樣的不感冒。尚龍難掩失望,見他不想喝便嘆息着下了樓。以前的他雖然會倒掉自己煮的東西,卻不會拒絕自己的好意。現在連自己表現自己心意的機會都不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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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學校
“老大,昨天那麼早走了,到底什麼事?”上官俊一到教室就被人團團圍住。
“聽說昨天我們學校裡又有一個書呆子掛彩了,不知道是不是老大你做的?”一個死撐的聲音響起,瑟縮的尾音似乎在閉着眼睛等待上官俊的暴戾拳。久久不見拳下,阿乾的語音變得異常的興奮,“我就說,老大肯定已經轉性了!”車禍修復之後,上官俊就一直準時上課,功課也急速起色‘有望’衝到班上第三(倒數第三);也不再聚衆打毆。雖然難以解釋爲什麼一次車禍之後,人性可以有如此大的轉變,卻也着實發生在了上官俊身上。他們豔羨的同時也格外的惋惜。
上管俊瞪去,一臉不悅。
“老大,我錯了,你不要往心裡去,我只是說說而已。”三十六計走爲上策,說完阿乾一溜煙的消失在上官俊的眼前。
上官俊的思緒又開始飄向昨晚的夢。
“上課,起立。”
“老師好。”
“同學們好。”
一陣課堂禮儀之後,開始上課,中年發福的班主任挺着大肚皮,西裝筆挺的站在講臺中央,臉上閃現着百年難遇的愉悅,每個人都可以感受到這種強烈的輻射,不禁都睜大了自己的眼睛,期待老班會有什麼好消息帶給他們。難道學校大發慈悲,決定把自習時間重新調整?
“各位同學,從今天開始我們高三(一)班上多了一位新同學,請大家歡迎他的到來。”班主任說完,全班人立刻把注意力都放在他身側的男生。
瞬間學生視線被強烈吸引,對於班頭的情緒不再深究。
“優質帥哥。”
“確實是帥哥。”
“實在是太帥了。”
……
深陷思緒裡的上官俊,不經意間打了一個寒顫,擡起身着短袖的胳膊,一層雞皮疙瘩閃入眼簾,他皺了皺眉頭。
大家此起彼伏的討論聲隨着歡迎的掌聲陣陣迴盪在教室裡,除了臉上的震驚和喜悅,女生都暗暗的渴望帥哥能夠被安排在自己身邊,一刻也不想離開。帥哥神情倨傲的看向全班,最後把視線定格在上官俊身上,嘴角輕揚起來,“我是蕭宗緒,請大家以後多多關照。”
唯一的一次例外。上官俊很快再次沉入自己的思緒,沒有放太多注意力在存在感極強的對手身上,那個讓他難以忘懷兼無法理解的夢裡。那個男人到底是誰?他和自己有關係麼?自己該怎麼做,才能揭開這些謎底的面紗?
新來的帥哥被安排在上官俊的前面,那裡一直是所有同學不願意坐的地方。用曾經一位書呆子的話:這個位置比地獄還可怕。所有的同學都對蕭宗緒投以憐憫的目光。遭遇上官俊,再帥也成衰。雖然上官俊已經收斂很多,但以前就已經在同學腦海中形成的偏見卻始終無法在腦海中揮去。
對於老班的安排,上官俊不願去深想。只要這個人懂規矩,他無所謂。
“你好,我是蕭宗緒。”蕭宗緒轉身站了起來,把自己白皙修長的手伸向上官俊。上官俊的所有事情,他進學校前就知道的清清楚楚。感受到他強烈的囂張氣焰,蕭宗緒再次面帶微笑,這個上官長的還不賴,和自己有得一比。
“阿乾,這個人是誰?”上官俊現在什麼人都不想搭理,尤其是這種長的男不男女不女的。
“老大,他是剛纔老班介紹的轉校生,叫蕭宗緒。”阿乾聽到自己被點名,忙軀身跑了過來,擴散自己知道的點點消息。
“什麼時候的事情,學校什麼時候做事情如此神秘,竟然可以等到痞子來到學校才通告?調查他來這個學校的原因。現在轉學的非奸即盜。”上官俊直接漠視蕭宗緒。
“是,老大。”阿乾又灰溜溜的離開了,這可是一個大任務啊……已經有數道目光狠狠的射向自己的後背。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那些已經被蕭宗緒電到的MM們發出來的類似怨婦般的仇恨……歹命,太歹命了……
“如此對待一個想誠心結交你的朋友,你不覺得太過無禮?”蕭宗緒有點怔鄂,雖然知道上官俊的德行,但是從小到大,從來都沒有人如此的徹底的漠視自己,這絕對是侮辱。
“我對你沒有興趣,如果識相的話,快閃到一邊。那些可愛的妹妹們會給你想要的一切虛榮。”上官俊坐在那裡很虔誠的做了一個誇張的懶腰動作,隨即起身走出了教室。
窗外的風景依舊老樣,大片的樹林圍繞着學校的操場、學校的食堂、學校的圖書館、學校的小路,卻無法把他的心給圍住。
他大踏步的上了樓房的最頂層,通向樓頂的門竟然開着……
再次俯視樓下,心情還是那麼的亂糟糟,伸開自己的雙手,用略帶壓抑的情緒,朝樓下大聲的吼了一聲:“蕭嚨兒!你快點給我滾出來!”
全校都爲之一震,如同條件反射,所有教室外面的學生和老師都急如火燎地衝到了樓下,看向樓頂。
“天啊,又有人要跳樓了!”
“老師,老師!快打110!”
“是120吧?”
“管它什麼,打了再說!”
“來不及啦,最好在地上墊個軟墊子。”
……
紛紛獻策的聲音,絲毫不遜色於樓上大吼的人,與上官俊想發泄的心情不同,樓下不明所以的人緊張急促到了極點。當然也不乏看熱鬧的人,上官俊就是其中之一?
身處三樓辦公室的校長正好走了出來,看到樓頂的人,雖然不知道是誰,臉色卻大變,又有哪個想不開想跳樓?剛開過會議要給學生減壓,可別想不開啊!並且通往頂樓的門要鎖上,難道哪個不想幹了?竟然把門給開着!衝進自己的辦公室,拽起電話打向保衛科,讓他們即刻處理此等緊急情況。
……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保衛科打來的電話,“校長,是高三(1)班的上官俊,我們已經讓他下來了,他說自己只是上去看風景。”
“原來是這小子!看風景需要大吼!把門給鎖上,以後不管是誰,都不準出現在頂樓。如果再出現今天的情況,我一定會嚴懲。”校長憤怒的聲音層層透過電話,幾乎傳遍整個學校。這個上官俊真讓人頭疼……他再次深深的領教——欲哭無淚。
上官俊看到樓下一片混亂,起初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直到保衛科的人喘如老牛的衝了上來。一片盤問之後,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這時再聽到校長的吼聲,不禁在心裡大笑起來。自己的煩惱,大家來承受,真好……可是他的心裡依舊那麼的胸悶!大叫……瞬間校長憤怒如豬肝的臉呈現在上官俊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