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賜一路上歸心似箭,日夜兼程,兩天後的正午,他穿過了那片曾經將他困在其中的迷蹤林之後,紫雲宮出現在他眼前。
來到寺院門口,天賜上前叩門,不一會兒,大門一開,一個身着青色長袍,頭挽道髻的青年人出現在門口。
天賜與青年道長四目相對,都怔在了那裡。這人不就是當年的陽子嗎?現在已經成爲一個壯碩的青年,身高八尺,體格健壯,目光炯炯有神,但也透露着一些當年的頑皮。
那青年道士也認出了天賜,兩眼放出熾熱的光來。
天賜大叫一聲:“陽子!”,向陽子撲了過去。
誰知那青年道士卻退後一步,拉開一個馬步立定,左手懷中一帶,右手化拳爲爪,當面向天賜劈來,“看招!”
天賜沒想到陽子突然出招,還是形意拳中的伏虎拳,這一招雖然看似簡單,卻勢大力沉,且又近在咫尺,眼看這一掌帶着風聲直奔面門,天賜忙以右足點地,左腿微屈,腰部一扭,帶動頭部一偏,一招靈蛇脫殼,避過了這一招。
陽子並不就此收手,而是順勢雙手回抱,身體一側,以腰部發力,腰帶腿,腿帶腳,甩出一招猛虎擺尾,一腿橫掃天賜的腰部。
天賜當即雙腿一個避叉,同時沉腰伏身,一招龍潛淵底,讓陽子的腿擦着頭頂橫掃而過。
陽子見開賜伏身於地,便將掃出去的腿順勢往前一跨,身體借力向前一撲,同時雙拳同時出擊,一記惡虎下山,直向天賜頭頂砸下來。
天賜跟洞明山玄真子學藝多年,功夫技藝已是十分精湛,特別是五禽百獸功法更有獨到之處。接了陽子三招後,對其招式已瞭然於心,當下雙手在地上一撐,身體向上翻起,從陽子身上掠過,並用足尖在陽子背上輕輕一點,隨後在陽子身後落地站定。
陽子也不回頭,立馬雙足發力,向後一個空翻,居高臨下,全身聚力的右掌之上,向天賜劈下來。
天賜竟也不避,直接用前胸迎着這掌而去,待掌至胸前的一剎那,只見他胸骨突然一縮,同時身體向旁一側,陽子這掌擦着天賜的外衣一滑而過。
陽子本見天賜不避,就收了幾分力氣,只想一掌把他推到在地即可,卻不想這一掌看似已經打在了天賜身上,卻毫無着力感,輕飄飄地就像在他衣服上拍了一下灰而已。
陽子隨即收住掌,左腳向左開一步,體向左轉九十度,使兩腿成左弓步。左掌向外劃弧變拳,抱於腰間,同時右掌變拳,直向天賜的左心衝出。
好一招黑虎掏心!天賜當下馬步立定,伸出雙手,迎住陽子打出的拳頭來,順勢往回一帶,又往後一送,一招四倆拔千斤,把陽子整個人都送了出去,險撲倒在地。
陽子站定後,回身過來,沖天賜抱拳拱手:“師兄技藝大進,輕易就接過了我的五招,佩服!佩服!”
天賜也抱拳還禮,說:“既然已接過了你的五招,那就可以進門了吧?”
說罷,兩人相視而大笑起來,擁抱在了一起,久久不肯分開。
天賜回來的消息很快就在院內傳開了,赤霞仙子、左典、葉成士以及其他一些內院弟子都趕來探望問候,一時間大家七嘴八舌地問東問西,情景煞是熱鬧。
赤霞仙子出落得越發出衆了,頭戴道教混元巾,身披藍灰色道袍,一眼看去,身材高桃,體態輕盈,烏髮如漆,雖然言行舉止端莊嫺雅,但一顰一笑之間又流露出一種說不出的風韻和傲氣。
赤霞見天賜如今已長成一個面容俊郎、風度翩翩的少年郎,竟也有些不好意思,微紅了小臉,不知如何搭話。
天賜見了赤霞仙子,逐上前行個大禮,欲參拜師姐。
赤霞連忙上前扶住,嘴裡連連說着:“免禮、免禮!”一面將天賜引到椅子上坐了。
天賜這時問起師傅在何處,欲前去參拜。衆人聽言卻都沉默了。
少傾,一個弟子說道:“靈眉大師早已不在此院中了。”
“師傅一年多前,突然不辭而別,離開了寺院,就不知所蹤了。”赤霞接過話來說道。
“師傅啊,在三眼泉上呢,嘻。。嘻。。”陽子頗爲頑皮地說道。
“什麼?師傅走了嗎?三眼泉上,又是什麼意思?”天賜很不解地問道。
三眼泉乃是這寺院後一處山崖絕壁上的一飛泉瀑布,雖然水流不大,但常年源源不斷,是寺院裡飲水用水的一個重要水源。天賜當年在院內學徒之時,就常與陽子到此泉下挑水供廚房使用。
陽子回頭看看了赤霞,赤霞稍頓了一下,就向天賜說起了師傅離開的原委。
自從天賜離開以後,眉靈法師在寺院中日日精心教導弟子,傳授技藝,不久之後,又收了陽子作爲關門弟子。
在眉靈法師的悉心傳授和嚴格要求下,衆弟子門的學識與技藝日益增進。眉靈法師因才施教,根據各位弟子的特點和所長,分類教導,使各個弟子都練就了不同的獨門絕技。如,赤霞仙子善長御鳥駕獸之術,左典善長變幻易容大法,葉成子專攻機械和奇巧裝置,陽子則武藝高超且善千里神行。
就在去年春夏之交,眼看弟子們各有所成,技藝大大增進之時,眉靈法師卻突然不辭而別,不知所蹤了,只留下一紙手書如下:
“爲師因要事而去,衆弟子勿尋。爾等只需日習夜練,精益求索,日後方可成器。爲師留有一手諭置於後山泉眼之上,爾等他日若可不借外物而取得之,則知爲師去向,並可前來助師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