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老夫人帶着南宮婉兒,林鬱珊還有付姨娘等人一同下跪。
在片大陸上,見到聖旨如同見到了皇上本人,必須要有足夠的尊敬。
前來宣旨的公公滿意地點了點頭,“請南宮靜南宮婉兒前來接旨——”
“公公快點救救咱們靜兒啊——”林鬱珊捂着嘴淚水縱橫,眼淚佈滿整張風韻猶存的臉蛋。
“南宮靜怎麼啦?”公公揚高聲調問道,跟男子和女子不一樣的尖叫,聽得人的皮膚都快要生起雞皮疙瘩來。
“我,我的,靜兒她,她被族長抓走了呀!”林鬱珊把握住機會,一股腦把苦水倒了出去,高高掛起的心倒是有幾分着落了。
付姨娘意會到了林鬱珊的心思,也跟着幫腔說:“是啊,公公咱們族長說要處死靜兒,這可怎麼好呀,我們就怕您回到宮裡不好交代呀。”
你一言我一句的明地裡口口聲聲說我可是爲了你好,你不去阻止的話到時候傳不了旨意可別怪我們。
公公一聽臉色一暗,怪不得那羣傢伙個個都不想淌這趟混水,原來如此啊。
嗚嗚,他也是逼不得已的啊,誰叫李公公說話的時候他正好走了神。結果只有他一人上前了一步,大家都悄悄後退了。
這羣傢伙,殘害同胞呀!
“你們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去阻止!”公公怒斥,要真是沒傳達旨意,可以想象他以後的日子會有多難過,說難聽點估計都不會再有以後的日子。
“哎,你們大家都跟着咱家一起去看看!”公公想了想還是自己去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的好。
“多謝公公!”林鬱珊別提有多高興了,完全沒等老夫人這個一家之主出聲,自己便快嘴道謝了。
不過在這種時刻老夫人並不會怪罪於她,只是內心會有那麼一丁點隔閡就對了。
南宮婉兒站起來的時候倒抽了一口氣,身上冷汗遍佈。
該死的,可不可以不去啊!
她這破敗的身子不知道還能支撐多久,不過看這情形是由不得她了。
“女兒啊,咱們一起去救你姐姐吧。”林鬱珊特意過來噁心南宮婉兒,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重重在上面一捏。
痛得南宮婉兒差點脫口而出,被她生生忍住了,額頭上不斷冒出冷汗,臉色也蒼白地如同天上未曾染色的白雲。
“好的姨、娘。”特意把姨娘這兩個字咬得特別重,兩人大眼瞪小眼,迸出五光十色的花火。
這女人絕對是故意的!
尼瑪,明明只是她的手臂上被爹爹弄殘了,還不趕緊拿開她的那隻雞爪。
林鬱珊卻很享受這種把南宮婉兒氣得牙癢癢的感覺,她就是想讓這個小賤蹄子有苦說不出來。
“你們兩個還磨磨蹭蹭什麼?!”走在前面的老夫人見林鬱珊跟南宮婉兒又互相掐上了,生怕再多生是非,立馬厲聲喊道。
林鬱珊也沒有急着放開南宮婉兒的手,反倒一臉笑容地跟老夫人解釋:“老夫人婉兒說她身體有點不適,所以妾身幫忙攙扶一下她。”
那笑容好似在說看吧,她作爲人家的後母多好,無時無刻不在爲南宮婉兒着想。
付姨娘跟在身後眸光流轉,心裡早就樂開了花,她巴不得這鷸蚌相爭好讓她的靜兒坐收漁翁之利呢!
不得不說,這高牆之內就沒有哪一個能片葉不沾身的。
“姨娘快別說了,婉兒哪裡敢要姨娘你攙扶女兒呀!”南宮婉兒拿起手中的帕子遮住半邊臉故意裝出一副嬌羞不好意思的樣子,好讓林鬱珊知難而退。
如果林鬱珊這麼好打發掉,那麼她就不會從上官府裡的一個小小養女爬到現在這個位置了。
她眼底滿是厭惡,臉色卻跟老狐狸的毛皮一般不變地說:“婉兒是嫡女擔當得起,來來上馬車吧。”
當然她不會傻到讓南宮婉兒先上,她也不再跟平常一般嬌氣連連了, 不用丫懷攙扶自己先爬上了馬車然後向南宮婉兒伸出蔥白細嫩的雙手。
“快上來啊,姨娘扶你。”林鬱珊一臉誠懇地說,黝黑的眸底深處卻閃過一絲精明的算計。
南宮婉兒低垂的眸子嘲諷一笑,這歹毒女人又在玩什麼鬼花樣?
不管怎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真當她還是之前那個任人揉捏的呆二愣不成?
“那婉兒便多謝姨娘了。”南宮婉兒毫不猶豫地伸手自己那個沒有廢掉的手,假裝絲毫沒有察覺林鬱珊心存的那點小心思。
“不謝。”林鬱珊假惺惺地說道,好像救世間百人的觀音菩薩,卻在一下一秒露出猙獰的臉色,一個用力,然後放開五指。
“啊——”一個跟頭栽到了地上,整個身子都跌倒了,撞得鼻子都快要掉了。
“快來人扶起姨娘!”南宮婉兒跟個受傷的小白兔一樣縮在馬車的架子上,聲音被嚇得沙啞帶着些許的哽咽,旁人看來根本就不會懷疑這是她裝出來的。
“嗚嗚,姨娘,婉兒對不住你,不該讓你扶我上來的,你真的是太偉大了,是咱們軒轅王朝最最偉大的姨娘。”
南宮婉兒鼻子一抽一抽的,時不時拿着手中的帕子擦乾滾滾掉落的淚水,一大頂帽子扣在林鬱珊的身上,完全撇幹了自己的嫌疑。
林鬱珊被氣得頭頂冒煙,這小賤蹄子到底有什麼妖力,明明她都已經鬆開手了,爲什麼反倒把自己拖下水來呢?
不對,她的手爲什麼沒有事?
林鬱珊被摔得腦子鈍鈍的越想越凌亂,她還是特意抓住南宮婉兒被老爺前天捏脫臼的手來着。
這還得多虧南宮婉兒前世的時候愛跟家族裡的大哥哥玩耍,從他們那裡學下了不少的魔術,而剛纔那個偷天換日的動作,只需要速度加快便可以假亂真。
不得不說林鬱珊這次又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老夫人頗有深意地盯着怯怯發抖的南宮婉兒,剛纔的小動作可沒逃過她的眼睛,看來當真是她忽略了這個孫女了。
“還不快去把夫人扶起來!”她在爲南宮家出了這麼一位聰明的孫女而興奮的同時對她這個兒媳婦卻是越發的不滿意了。
到底是粗鄙之人,縱使在南宮家浸泡了這麼多年還是改不了小家子氣的醜陋惡習,難登大雅之堂,難登大雅之堂呀!
分不清輕重緩急,居然連親生女兒的性命都可以置若罔顧,老夫人搖了搖頭,不想再看這些煩心事了,閉目養神。
“是!”在邊上的丫懷哪裡還敢怠慢,立馬上前把林鬱珊給扶起。
“姨娘,嗚嗚,婉兒真的對不住你,你看都把你高挺漂亮的鼻子給摔成平的了。還有啊,你光鮮亮麗的肌膚出現了討人厭的坑坑窪窪,嗚嗚——”
林鬱珊被人攙扶上馬車之後,南宮婉兒恐懼地看着她,揚起手指指着她臉上的血塊顫抖地說,眼神閃閃爍爍的,半張着嘴,發出一聲嘶啞的驚叫,感到像見了鬼一般。
林鬱珊臉兒就如七八樣的顏色染的,一搭兒紅一搭兒青。她緊緊地抓住靠椅,猩紅的雙眼直直瞪着南宮婉兒。
她發誓一定要把這個賤蹄子給狠狠教訓一頓!
“姨娘,不要這樣看婉兒,婉兒好怕哦。”南宮婉兒邊說邊挪動屁股,坐得離林鬱珊遠遠的,不敢靠近半分。
林鬱珊這次真是被氣得夠嗆,有苦說不出的感覺真是好難受,一口氣憋在胸口,想要發作又不能發作,整個心臟滿滿的氣體都快要爆炸了。
深呼吸一口氣,乾脆把頭轉過另外一邊,她纔不要看那個小賤蹄子。
南宮婉兒用帕子遮住的嘴邊上揚,雙肩猛烈地顫抖,天知道她憋笑憋得有多辛苦,她笑得肚子快抽了呀!
京城郊區的一條大河岸邊。
這裡聚集了好多好多的人,大家都伸長脖子想要看熱鬧,南宮靜已經筋疲力盡她再也沒有力氣再大吼大叫了,疲憊地閉上雙眼,感覺生命在慢慢流逝。
她很害怕這種感覺,黏黏的液體在她的身上緩緩流下,時不時有腥味滴落在她的嘴裡。
“你——你們。”她艱難地擡起手指着族裡的長輩們,想說點什麼,喉嚨卻跟乾枯了般怎麼也講不出口,卡回了肚子裡。
“嘻嘻,我的好侄女,你就慢慢享受你在這人世間的最後一餐吧,來人快上飯!”
族中長輩邪笑着說,臉上卻是毫不掩飾的鄙夷,這種敗壞風俗的女子就是死一百遍都嫌髒。
“不,不,要!”南宮靜艱難地擠出幾個字,暗淡無色的眼珠子眼巴巴地盯着河岸上看,好似在期待着什麼。
族中長老嘲諷一笑,輕蔑地說:“不用看了,再望眼欲穿你的王爺還有南宮問天都不可能來的。”
就是來了也未必有用!
“你,你胡說!”南宮婉兒不相信,她不相信口口聲聲在她耳邊許下山盟海誓的五王爺會這麼絕情。
天真的她在把自己交給軒轅曉的時候根本就忘了皇家的規矩,正妃之位必須要身子完璧之人才能坐。
南宮婉兒已非完璧之身,就算軒轅曉承認她也過不了皇家的那一關。
“我是不是胡說你不是已經知道了麼?”族中長老懶得跟她廢話,落得這樣的下場能怪得了誰?
到底是太傻太天真呀!
“我不信!”她像只受傷的刺蝟,拼盡最後的一口氣大吼,而忽然兩腿間好像有一股異樣的暖流滲出。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