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她,似乎走了很遠。
夏藍深吸一口氣,甩開他的手。隱忍過後,她終於爆發了,“爲什麼,你每次都要做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我是你的誰,你又是我的誰?憑你說一句愛我,就能隨便主宰我的人生?就能輕易妨礙我的一切?費司爵,你不要搞錯了,當年,是你招惹我,是你徹底推開我,是你傷我至深!我沒辦法對着這樣的你,當作什麼也沒發生!什麼愛,什麼情,通通都是狗屁!愛得再深,也沒辦法彌補心底的痛!”
他僵硬的收住腳步,高大的身子微微顫了下,總是有種無法言喻的失落,在不經意間,將他層層束縛。
“回不去了嗎?”他問。
“呵呵,要怎麼回去?你能陪我一個孩子嗎?”她目光凜冽,一字一句,“一個,原本屬於你的孩子!”
費司爵倏然一震,緩緩回頭,“你說……”
“沒錯,”夏藍突然笑了,“孩子是你的,是你費司爵的!從來,就不曾有過其它的男人。”笑容瞬間斂下,快得讓人措手不及,“在我做好準備接受他的時候,他卻永遠的消失了。當我站在你面前,哭着告訴你,他是你的孩子時,你殘忍的說,他可以是任何一個男人的野種,唯獨不可能是你的……這些,你又要怎樣彌補呢?”
費司爵的雙拳驟然縮緊,雙眸愈發狂亂,優雅不復存在,全部被懾人的戾氣所取代,“我的……我的孩子……”
“是,是你的,”夏藍就像劊子手,步步緊逼,妄想將他推向深淵,“只因爲一個可笑的賭約,你害我失去了原本單純的生活,也讓我變得不再輕易相信任何人!讓你眼睜睜的看着那個孩子消失在你面前,或許就是老天對你的懲罰!想回到過去?呵呵,永遠都不可能!”
帶着決然和只有自己才能體會的痛,她再次從他的眼前消失。
她的話,迴盪在耳邊。他垂下頭,因爲過於用力,雙肩不停顫抖着。真正要面對自己曾經犯過的最致命的錯誤時,居然會那麼難,那麼沉重……他知道,一旦揭開這塊傷疤,他會真的永遠錯失她。
倏地,他放聲狂笑,不顧路人詫異的目光,他笑得癲狂,笑得雙眼迷濛。
拎着高跟鞋,她一路走回家。
公寓樓外,一輛扎眼的銀色跑車車門倏地推開,南宮烈急忙走出來,“小藍,你去哪了?打你手機也不通?你想擔心死我嗎?”
夏藍沒什麼精神的擡眸掃他一眼,“烈,告訴我,三年前的夏藍,是不是很可悲?”
南宮烈一愣,妖異的邪眸一瞬不瞬的望定她。隨即,二話不說,上前攔腰抱起她,大步走進去。夏藍乖乖的偎在他懷裡,頭靠着他的胸膛,“烈,我好累……”擡手,指指胸口,“這裡,很累。”
南宮烈抿緊脣,低頭望着她,心疼的抱緊她,“有我在,不管有什麼事,我都會替你扛。”
她倏爾輕笑了下,“烈,你是我的黑騎士。”
那對邪眸竟然目光真摯得令人心碎,“是,我是你一輩子的黑騎士,只要你需要,我隨時都會出現。”
“我不想再受他影響了,”她垂下頭,輕輕的無助的說,“烈,我要怎麼做?幫幫我,我要怎麼做?”
南宮烈俊美邪氣的臉頰,微微扭曲了下,咬牙,半晌,他才沉聲說,“小藍,給我機會,讓我永遠守着你保護你!我不許你拒絕,因爲,我南宮烈,只認準你這一個女人了!”
夏藍怔愣的昂起頭,“你知道,我不會愛你。”
“我不在乎!”他囂張的樣子,不可一世,卻執着得傻氣,“因爲總有一天,你會愛上我!會心甘情願做我的女人!”
突然,她好想哭。爲這個男人毫無保留的付出!
在眼淚即將奪眶時,她忙低下頭,“放着那麼美的公主不要,你會遭天譴的。”
“就算那樣,受懲罰也是我,不用你操心!”他霸道的說,“你只要做個聽話的女人,安心被我愛,被我寵就夠了!”
淚水,漫過她的臉頰,揪住他的衣襟,她將淚顏埋進他的胸口,“南宮烈,你這個笨蛋……”也是這個世上,唯一會讓她心疼的男人。
寵溺的看着她像個孩子一樣哭得稀里嘩啦,南宮烈將她抱回房間,拉過被子替她蓋好,“小藍,我會等你,等你打開心結的那天。”
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印上一吻後,轉身,關掉房裡的燈,他無聲的退出去。
她的心結……
夏藍緊緊閉上雙眼,是時候該做了斷了。
推開門,漆黑的屋子裡充斥着嗆人的煙霧。陳媽皺了皺眉頭,走進去,沙發裡,陷進一人,茶几上橫七豎八的擺着一堆空酒瓶。
“少爺,”陳媽來到他面前,略帶責備的說,“怎麼喝這麼多酒呢?”
費司爵搖晃着手裡的酒杯,口吻輕佻,玩味,“陳媽,以諾懷孕了。”
陳媽愣了下,“少爺,報紙上說的都是真的?”她以爲,那只是以訛傳訛,沒想到,安以諾竟然真的懷孕了。
“是啊,離婚後,我居然發現前妻懷孕了……呵呵,”他自嘲的笑着,又喝下一杯。
望着他,陳媽搖了搖頭,“少爺,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既然少奶奶懷了費家的孩子,你就應該肩負起應盡的責任,別再讓她成爲……另一個夏小姐。”
說完,她嘆息着又轉身出去了。
另一個夏藍……
費司爵晃晃頭,想要甩掉腦海中的人,坐起來,又倒了一杯酒。突然,他眸光一凜,似離弦的箭,帶着犀利的鋒芒,身子猛然躍起,朝着窗簾後攻去。
“是我,”
冰魄緩緩走出來。
拳頭在距離她冷豔的面容不到三公分時停下了。
“你來這兒幹嘛?”費司爵放下手,神情冷漠。
“我是向你報信的。”冰魄不慌不忙的說,“傑夫的人,抓走了安以諾和夏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