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呀呀,笨丫頭你撞到我了,快賠錢!”
耳畔迴響着小毛球的大喊大叫,羅格低頭看了一眼撞在自己身上的凱瑟琳,用手指戳了戳肩膀上的小毛球的小腦袋皺眉道:“沒良心的小壞蛋,自己人你也訛,說好的最親凱瑟琳呢?”
“我纔沒有親笨丫頭呢,都是你親的!”小毛球左顧右盼的狡辯道。
羅格莞爾一笑,將好奇的目光落在凱瑟琳焦急的臉上問:“你怎麼了,什麼事把你急成這樣?”
“是這樣的,”凱瑟琳定了定神回答:“剛纔那個侍女維多利亞說按照你的要求買了菸草,送到大廳來給你,結果被侯爵和夫人叫住質問她是不是下毒的兇手。”
“那她怎麼說的呢?”羅格饒有興趣的微笑着問。
“她一口咬定自己沒有下毒,死活不肯承認,侯爵和夫人非常生氣,說要讓治安官把她抓起來拷問,安東尼奧團長見事情鬧得不太好,所以讓我來找你回去。”凱瑟琳有些擔心的看了看身後,用探詢的目光望着羅格。
“她給我買的菸草在哪兒?”羅格微微頷首,突然冒出這麼一句,凱瑟琳沒想到他在這個時候會問起菸草,不禁愣了一下說:“在大廳裡的茶几上。”
“很好,我們回去吧。”羅格滿意的點了點頭,帶着心存疑慮的凱瑟琳回到大廳,看到維多利亞站在大廳中間,侯爵夫婦和安東尼奧、塔莉坐在沙發上,安東尼奧正在勸說侯爵夫婦不要生氣。
羅格向他們打了個招呼徑直走向維多利亞,侍女看到他立刻轉向他哀求道:“爵士,求您幫幫我,我真的不是兇手!”
“彆着急,我的孩子,等我先看看你給我帶回來的東西再說。”羅格微笑着從她身邊走過,來到茶几前將茶几上的菸草包打開,看到裡面包裹着滿滿一大包菸絲。
“嗯,貨不錯,這味道多香啊!”羅格把一縷菸絲送到鼻子前聞了聞,滿意的微微一笑,把菸絲重新包起來對侯爵夫婦說:“閣下,夫人,看來你們並不擅長審訊這件事情。”
“爵士,你帶她離開後我思來想去,只有她有機會下毒,就像你說的那樣,只需要五分鐘的路她走了十分鐘,這中間的五分鐘她在做什麼,已經很清楚了不是嗎?”侯爵痛心疾首的說。
侯爵夫人一臉惋惜的嘆了口氣說:“我也覺得老爺說的沒錯,雖然我不知道這孩子究竟爲什麼要這麼做,她在我們眼中一直都是個好女孩兒,我真不敢相信她會做出這種事來!”
“我真的沒有下毒,”維多利亞冤屈的大喊道:“我真的只是被瓦倫蒂娜叫住,她拉着我跟我說了很多關於廚師長的事,然後尤里從後面趕上來催促我快走,我這才和她分開急急忙忙的趕到宴會廳,我沒有做其他的事!”
“侯爵閣下,”羅格止住準備開口的侯爵,一邊在安東尼奧身邊坐下一邊問:“您在事發當天從廚房出來以後,是否碰到了巡邏兵尤里?”
“這……”侯爵眉頭緊鎖的摩挲着鬍鬚想了想,微微點頭道:“我想起來了,我確實碰到一個巡邏兵,他向我行了一個禮,然後就繼續往前走了,我當時也沒注意他,很快他就在我前面不見了。”
“然後呢?您還碰到什麼人了?”羅格繼續誘導着問。
“然後……”侯爵略加思索說:“然後我碰到了一個侍女,她迎面朝我走過來,但我不太記得她的名字,我對府內的下人不太熟悉,只有一些管事的比較熟悉。”
“我懂了。”羅格滿意的微微一笑,回頭對忐忑不安的維多利亞說:“你先去忙吧,不過要記住,這並不等於你已經是清白的,你必須保證在我要找你的時候可以隨時見到你,明白了嗎?”
“是,爵士。”維多利亞感激的一躬身,回頭將探詢的目光望向侯爵和夫人,兩人見羅格已經這樣說,只好揮了揮手讓維多利亞離開。
侍女一走,侯爵立刻憂心忡忡的問羅格:“爵士,您爲什麼要這樣做,她分明就是最有機會下毒的人,爲什麼您不當場將她審問清楚就放她走了呢?”
“您有證據可以證明她的兇手嗎?”羅格拿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微笑着問。
侯爵和夫人面面相覷,侯爵詫異的問:“現在的情況還不夠明顯嗎?雖然我不想這麼說,但維多利亞無疑是最大的嫌疑人,難道您還能找到比她嫌疑更大的人嗎?”
“恕我直言,”羅格莞爾一笑放下咖啡,將後背倚靠在沙發的靠背上說:“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您的嫌疑比維多利亞更大,我是否應該把您交給治安官審問一下呢?”
“爵士!”侯爵惱怒的霍然而起,瞪着他喊道:“您最好能夠解釋一下這句話的意思,我希望您不是在對我開玩笑!”
“侯爵閣下,請稍安勿躁,您的暴躁只會加重我對您的懷疑,因爲心裡沒有秘密的人是不會隨便暴跳如雷的。”羅格不慌不忙的微笑着擡頭對他說。
侯爵怒視着羅格微笑的臉,卻感覺一肚子怒氣無處釋放,這時坐在一旁的侯爵夫人輕輕的拉了拉他的手臂說:“別激動,讓爵士把話說清楚,你先坐下。”
侯爵無奈只好一屁股坐回原位,餘怒未息的低着頭,一旁的侯爵夫人將目光洛在羅格臉上問:“爵士,我的先生真的不是兇手,如果您有任何的懷疑都可以詢問我們,我們一定如實相告。”
“我並沒有什麼想要問你們的,”羅格輕輕的擺了擺手說:“只是侯爵的行爲加重了他的嫌疑,據我所知,維多利亞在府上多年,你們夫婦倆待她不薄,維多利亞自己就是這麼告訴我的。”
侯爵和夫人聽到這話不禁看了看彼此,只聽羅格繼續說:“維多利亞與凱文王子素不相識,她沒有理由殺害王子,如果是她做的,那麼一定有個人在幕後指使她。”
說到這裡,羅格莞爾一笑凝視着侯爵那張驚疑的臉說:“沒錯,您一定已經想到了,能夠指使她的人,要麼是花錢收買了她,要麼是有權力能讓她順從,您符合後者的條件,而您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要把她送入監獄,這更像是丟卒保帥殺人滅口。”
“我的天啊……”侯爵驚叫一聲,驚慌失措的攤開雙手連聲道:“我沒有想這麼多,我真的沒想這麼多,我只是急於找出兇手,希望能夠把這件事了結,畢竟現在車城是沒有能力抵抗大軍進犯的,我沒有時間可以拖延!”
“我願意相信您,侯爵閣下,至少在沒有明確的證據證明您是兇手之前。”羅格向他揮了揮手以示安撫,然後說:“我們還有兩天時間可以用,您不必過於擔心。”
“可是,”侯爵夫人依然憂心忡忡的說:“這個案子的問題在於沒有留下任何證據,我們在案發後曾經調集了執法院所有的治安官來城堡尋找證據,但他們說所有的證據都已經被破壞了,什麼可以證明的東西都沒有。”
“您說得對,投毒案最重要的東西就是殘留的毒物,但這個案子裡餐具已經被全部洗刷過,也沒有找到兇手包裹毒物的東西和剩餘的毒藥,甚至我們連兇手下毒的手法都不知道,的確是很麻煩的事情。”
“不過,”羅格話鋒一轉,微笑打量着對面侯爵夫婦憂慮的表情說:“就算時間可以磨滅一些證據,但它不會消除所有的痕跡,只要有人做過這件事,我們總會找到他留下的小尾巴,請儘管放心。”
這時,管家來報稱餐廳已經準備好了午餐,侯爵夫婦於是起身請羅格等人一起前往餐廳用餐。
落座後,侯爵注意到羅格的面前擺着一碗紅菜湯,他驚訝的向管家問起爲什麼會有這道菜,羅格主動將原因告訴了他,侯爵聽後嘆了口氣說:“哎,以後我怕是再也不會做這道菜了,只要看到它我就感覺心裡難受。”
“我能體會您的感受,所以我請廚師長幫我做了一碗,我在廚房親眼看到了他的手藝,或許他比您還要差很多,但對我這樣想要感受厄魯斯風味的外國人來說已經是享受了。”羅格聞了聞紅菜湯散發出的香味說。
“約瑟夫做菜的確很有一手,”侯爵贊同的頷首道:“其實他的紅菜湯做的並不比我差,甚至在某些方面還比我要好,這也是爲什麼我一直把他留在府中的原因。”
他嘆了口氣,感慨的搖頭道:“約瑟夫的脾氣不好,又好賭好酒,除了這一手做菜的手藝之外,也沒有其他的一技之長,他的妻子因爲他賭博的事很早就離開他了,他的手裡連積蓄都沒有,如果我把他趕出去,他連生活都成問題。”
“您的仁慈是完全正確的,作爲一個廚師,他的私生活並不會給您帶來麻煩,只要他出色的完成了做飯的任務就足夠了,其餘的事理應不必苛責的。”羅格讚賞的微笑着向侯爵舉起酒杯,兩人輕輕的碰了碰杯。
“壞狼說得對,飯做得好吃的廚師纔是好廚師,不挑食的孩子纔是好孩子!”坐在羅格身邊的小蘿莉莉莉絲嘖吧嘖吧嘴說。
“後半句我可不贊同,”羅格斜了一眼她油脂麻花的小嘴咕噥道:“你能吃光一間廚房,但你依然是個小壞蛋。”
吃過午飯,羅格辭別其他人帶着凱瑟琳離開城堡,在城堡門口他吩咐小毛球和小花靈說:“我和凱瑟琳有些事情要出去,晚飯我們不回來了,有幾個任務交給你們去做。”
他把小花靈叫到面前吩咐道:“莫妮卡你悄悄盯着維多利亞,注意她跟什麼人接觸,都說些什麼,有沒有什麼異常舉動,等我回來的時候告訴我。”
莫妮卡一口答應,羅格又把小毛球叫過來說:“小壞蛋,給你兩個任務,午夜前你負責盯着侯爵夫婦,看看他們都做了些什麼,說了些什麼,這個你擅長,不用我囑咐,重要的是午夜之後的事情。”
他把莉莉絲託在手心,在她耳邊嘀咕了幾句,小毛球點點頭表示明白了,羅格於是帶着凱瑟琳離開了城堡。
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小毛球歪着小腦袋有點兒不甘心的對小花靈說:“莫妮卡,壞狼故意支開我們,一定是跑出去跟笨丫頭談情說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