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放心吧弗蘭克!”
軍官聞言哈哈大笑道:“雖然你覺得你自己已經很瞭解中國人,但這些中國人往往會一次又一次的讓你感到吃驚的,特別是那些官員,他們的胃口會大的讓你難以想象——就連戰機這種蔣會親自過問的大型軍械,那些中國官員都敢因爲貪心而上下其手,何況是一些武器裝備?所以你就放心吧,只要你那個叫楊毅的朋友能拿出足夠多的錢,別說一些軍火,就算是這一船軍火全都給他,都不會有任何問題……”
“那就好!”
聽到這話,弗蘭克想到要是這筆買賣能夠做成,自己能從中賺到多少數目,他就笑的合不攏嘴。
但同時,他又對這些中國人感到悲哀,在他看來,絕大多數的中國人其實都是勇敢的,愛國的,對他們的國家充滿熱忱的,可惜的是因爲那些極少數貪婪至極的官僚的存在,那些勇敢的中國人所做的一切,往往都會成爲徒勞。
想起楊毅,想起已經死去的楊全林,弗蘭克不禁長長嘆息。
嘆息這些愛國的充滿熱忱的勇敢的中國人爲了他們的國家不惜一切,卻因爲這些貪婪官僚的存在讓他們的所有努力都付諸東流,他就忍不住也替那些和楊毅楊全林一樣的中國人感到悲哀,在他看來,這個古老的國度已經爛到了骨子裡,想要再次崛起,根本沒有多少希望,甚至在不久的將來,這個古老的國度也許會像是巴比倫,羅馬瑪雅這些曾經創造過無數輝煌的古國一樣,湮滅在歷史的長河裡,只能追憶。
他幾乎看不到這個國家的未來。
除非,改天換地,由那些朝氣蓬勃的革命黨來領導,或許有那麼點可能。
但想想南京現在如日中天,他又覺得自己是在幻想。
汽車在上海灘左突右轉,宋坤山尤財林二人在車裡興奮的透過車窗向外張望,不時嘰嘰喳喳的議論着,直讓開車的德國司機輕蔑不已,要是那司機也能和弗蘭克一樣說一口流利的中國話,他一定會說幾人是鄉下的狗兒剛進城,沒見過世面!
用這話來形容二人現在的表現,實在是再貼切不過了。
汽車在一處無人的弄堂口忽然停下,弄堂口有兩名金髮碧眼的德國人在等候,腳下是一個不起眼的木箱。
宋坤山二人剛剛下車,兩名德國佬便已經跳上汽車飛馳而去,很明顯,那木箱裡裝着的就是他們所想要的東西。
箱子很沉,二人是連拖帶拽,纔將木箱帶回了租住的院子。
“天哪……”
木箱剛剛打開,宋坤山便已經低低的驚呼出聲,因爲木箱裡齊刷刷的放置着七八條花機關,還有數不清的子彈!
“有這麼多花機關,我們特麼的能在上海灘橫着走了!”
見識過花機關威力的尤財林興奮的道,當初在滿洲,楊毅提着一支花機關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樣子,給他們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可當時,那花機關也被白山支隊的人視若珍寶,他們連摸到的機會都不多。
而現在,他們自己也能擁有一條花機關了!
其實,花機關的火力雖猛,但在戰場上兩軍交鋒,起到的作用未必比步槍大。
在不到近距離交火的時刻,拿着花機關就只能給步槍當活靶子,當然了,要是近距離遭遇花機關的掃射,那也是一場屠殺,只能說是各有優劣罷了。
“看看,我拿錢的架勢帥不帥?跟爺拿錢的樣子比起來如何?”
宋坤山尤財林舉着花機關相互比劃着各種酷炫的造型,樂的嘴巴都裂到耳根子了,同時又鬱悶道:“別處想見到一支花機關都難,可這些德國佬一下就給七八支,難道在上海灘,這花機關都爛大街了麼?”
事實上還真是如此。
別說花機關就是德國人生產的,找到使館一下給個七八條花機關再正常不過,就說上海灘的那些幫會,如杜月生黃金桂甚至是馬一真的手裡,誰沒有十條八條的花機關?
這裡到底是上海,是中國面對世界的窗口,各種東西只要有錢,在這裡就絕對難搞到。
更別說那些幫會成員,一般都是逞強鬥狠,誰也沒有功夫去打磨自己的槍法,而花機關火力夠猛,不但能彌補槍法的精度缺陷還能嚇唬人,自然成爲了幫會成員們的優先選擇。
就在宋坤山尤財林得意無比之時,院門處忽然傳來聲響,同時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謝小川和老鄧不是在監視黃金桂的人?怎麼這時候回來了?”
宋坤山二人對望一眼,看到手中的花機關頓時玩心大起,嘿嘿對望一眼提着槍壓低帽檐摸了出去。
鄧世友和謝小川臉色煞白,拿着水瓢咕咚咕咚的往肚子裡灌水,看樣子明顯出了什麼事嚇的不輕!
“不許動,再動打死你們!”
宋坤山二人齊齊爆喝從暗處跳將出來,嘩啦一聲拉動了槍栓!
“媽呀……”
首先映入謝小川二人眼簾的不是宋坤山二人的身形,反倒是那花機關,一看到槍支頓時嚇的屁滾尿流直接趴在了地上,鄧世友更是瑟瑟發抖,褲子瞬間溼了大片。
“靠,你們的膽子怎麼小成這樣,以後別說認識我們,我們丟不起這人……”
看到二人的模樣,宋坤山尤財林頓時失去了興趣,沒好氣的踹了二人一腳罵道。
“草尼瑪,老子今天跟你們拼了!”
看到是這兩個傢伙嚇唬自己,謝小川鄧世友齊齊大怒,拎着棍子就追着二人猛抽,一邊悲憤的咆哮道:“特麼差點被你們嚇死,不知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啊?”
“別打了啊,到底什麼情況你們這是?”
看着二人急赤白臉都要哭出來的樣子,宋坤山尤財林終於發現情況似乎不像自己以爲的那麼簡單,這才問道。
“把這鬼玩意兒給老子拿遠點!”
鄧世友二人指了指花機關臉色發白的道,然後才說起碼頭上的事情:“十幾個人啊,都特麼被這玩意兒給打成了篩子,那場面,子彈飛的跟下暴雨一樣……”
一想到碼頭上看到的慘狀,鄧世友二人就又是一陣篩糠般的亂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