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靖上前握住了教官的手,教官睜開眼睛看着謝靖說道:“謝靖,隊伍就交給你了!”
“不,部隊還得你來領導!”謝靖感動地說道。
趙教官看着他說道:“你比我做得好……”
“教官是爲了救我才掉下懸崖的……”一個新兵上前哭訴道。
謝靖誠摯地看着他說道:“教官,你做得好。你是名副其實的指揮官。”能爲一個新兵去死,教官的變化讓謝靖非常感動。
趙教官忍着疼痛說道:“可我現在這個樣子……”
“原地休息,炊事班準備早餐……”謝靖對大家大聲說道。
他回過頭來對胡建強說道:“你過來幫把手。”胡建強走了上來,謝靖示意兩個擡着教官的新兵放下擔架。
謝靖看了一眼血肉模糊的左腿,然後伸出手慢慢地摸了起來。良久他對胡建強說道:“準備夾板。”
“大哥,要緊不?”胡建強緊張地問道。
“不太要緊,只是小腿骨折了。”謝靖搖了搖頭說道。
旁邊的一個新兵說道:“幸虧讓懸崖上的一棵樹掛着了,左腳卡在了樹上……”
謝靖點了點頭對趙教官說道:“教官,我幫你接骨時可能有點疼,你可得忍着……”
“謝靖,我還能上戰場嗎?”教官忍痛笑了笑說道,他擔心自己會落下殘廢。
謝靖安慰地笑道:“我保你能上戰場殺鬼子……”
趙教官忍着疼痛說道:“只要能殺鬼子就行……再痛我也能忍着……”聽到教官的話,所有在場的人都動容了。
見胡建強拿着簡易夾板過來,謝靖按在趙教官腿上的手突然動了起來。周圍的人可以聽到骨頭接合的聲音。趙教官瞬間昏了過去。
謝靖接着再在腿上按了一會兒,然後滿頭大汗地對胡建強說道:“你來給教官上夾板……”然後虛坐了下來。
胡建強熟練地給趙教官上好夾板,習武之人多少都學習過接骨之法。
見胡建強上好夾板,謝靖吩咐道:“給教官墊上茅草,千萬不能讓他着了涼。我去採點藥過來。”說完就朝林子裡走去。
……
修水縣郊,一座祠堂中。祠堂的正中央燃燒着兩堆篝火。新兵們都躺在稻草當中。一個簡易的牀上謝靖正在給教官上藥。
教官對謝靖說道:“下一步怎麼辦?”
謝靖說道:“讓弟兄們接着訓練。有了補給,正好安心讓他們接受訓練。”
教官長嘆了一口氣說道:“都是我拖累了弟兄們。”
謝靖微笑道:“塞翁失馬,焉知禍福。[8810讀書吧]教官,你安心在這裡養傷,而我們也正好在這裡操練。”
“可兵站會同意我們留在這裡嗎?”教官有點着急地問道。
謝靖說道:“南京失守,很多部隊被打散。他們正在贛浙皖一帶集結。鬼子下一步的重點進攻一定是湘贛鄂地區。兵站同意我們在這裡整訓,聽候下一步的命令。”
“真的?”教官高興地說道。
“哎喲……”
太過激動,拉動了傷口。
“別動,別激動……”謝靖忙按住他說道。
這時,葉其開走到謝靖的身旁拉了拉他。謝靖站了起來,跟着他走了出去。到了沒有人的地方謝靖問道:“其開,打聽到了什麼消息沒有?”
葉其開低下頭來,謝靖皺了皺眉頭問道:“直爽一點,快說。”
葉其開擡起頭來看着謝靖,眼睛裡流着淚水。謝靖關心地問道:“其開,怎麼了?”
葉其開掏出一張報紙遞給謝靖。謝靖打開一看:南京屠城。四個字映入到他的眼睛裡。謝靖逐字讀了下去,一邊讀一邊流下了淚水。讀完後他痛苦地叫道:“狗日的鬼子,老子與你不共戴天!”
“謝靖,怎麼了?!”教官大聲問道。
謝靖走了進去,教官關切地看着他。謝靖說道:“全體集合!”
所有的新兵和士兵都在祠堂內集合。謝靖把報紙遞給葉其開說道:“你來念!”
“我……我……我念不下去……”葉其開低頭說道。
謝靖長嘆了一聲,然後盯着他說道:“你念不下去也得給我念……”
葉其開接過報紙嗚咽地讀了起來。可剛讀了幾個字就淚流滿面。不得不一個字一個字地讀了起來。中間幾次因情緒太過悲傷,不得不停了下來。
謝靖喝道:“好男兒流血不流淚……”
祠堂中的哭泣聲停了下來,但每一個戰士都是淚流滿面。葉其開讀完後痛苦地蹲了下來。趙教官用手不停地捶着胸膛,旁邊的胡建強忙按住他。
“一字一血呀!倭寇做出如此人神共憤之事,身爲**將士,我們該怎麼做?!”謝靖咬牙切齒地說道。
“驅除倭寇,還我河山!”
“驅除倭寇,還我河山!”
“驅除倭寇,還我河山!”
弟兄們熱血地喊道。聲音傳向很遠……
“不,趕出去太便宜了他們。我謝靖在此發誓,只要我一天不死,誓殺倭寇一日!倭寇一天不離開中國,我必血債血償!”謝靖紅着眼睛說道。
弟兄們也跟着大聲喊道:“只要我一天不死,誓殺倭寇一日!倭寇一天不離開中國,我必血債血償!”
“抱必死之決心,展湖湘子弟之雄風!殺盡倭寇,還我河山!”教官忍痛大聲疾呼。
“抱必死之決心,展湖湘子弟之雄風!殺盡倭寇,還我河山!”
“抱必死之決心,展湖湘子弟之雄風!殺盡倭寇,還我河山!”
葉其開上前敬禮說道:“教官,讓我們馬上上陣殺敵吧!”
謝靖看着他嚴肅地說道:“殺鬼子的機會多得去了。現在我們最主要的任務就是訓練。練好了兵,才能打勝仗。”
胡建強說道:“大哥,教官。就讓我們去吧!我忍不住了!”
“讓我們去……”
“讓我們去……”
“對,讓我們去吧,我們……”戰士們都說道。
謝靖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說道:“不要以爲鬼子都是紙糊的。**幾百萬的部隊都讓他們給打散了。”
“我們不怕死!”
“殺他們這些狗日的!”
“殺”……
“好,好,都是好男兒。不就是死嗎?我們都是死過一回的人了。還有什麼可怕的。但弟兄們,你們用自己的頭腦想一想。去當炮灰也得不怕死纔有資格。我們的部隊死了那麼多人,他們就怕死了嗎?”謝靖先附合着說道。
“死並不可怕,怕的是死得不值。弟兄們,你們槍都沒有摸過,怎麼去殺鬼子?”他掃視了所有人一眼接着說道。
“謝靖說得對。鬼子不僅有飛機大炮。他們的單兵素質非常高。他們的精準射擊都在兩百米以上。我們的部隊戰鬥力低的主要原因還是單兵素質和指揮官的素質比他們差了很多。”教官忍痛說道。
困在山上的幾天裡,教官給他們講過戰術理論課,什麼是單兵素質他們還是懂。謝靖說道:“弟兄們,只有保全了自己,才能更好地去殺鬼子。而在戰場上要讓自己在殺鬼子的同時,還要保住性命,就得要拼命地訓練。殺一個鬼子,死了也值,殺兩個鬼子就賺了一個。你們不想還沒有殺鬼子,就把小命給送了吧?”
“不想!”戰士們大聲說道。
“那麼,從明天開始就開始努力地去訓練!把對鬼子的恨融入到訓練當中去。再苦的訓練也不會比我們困在山中還苦吧。你們行不行?”謝靖激情地說道。
“大哥,這問男人行不行……我們可都是帶把的。”胡建強低聲說道。
聲音雖小,但所有的人都聽到了。頓時祠堂當中的人都哈哈笑了起來。趙教官也忍痛哈哈地笑了起來。
謝靖莞爾笑了一下大聲說道:“建強說得對。你們都帶把嗎?”
“我們都是男人,再苦我們也能行!”戰士們大聲說道。
謝靖走到教官面前說道:“教官,你看?”正因爲教官受了傷,謝靖表現得越尊敬。什麼事情都得向他請示。
教官笑了笑說道:“讓他們休息吧。把兩個排長叫來。”
兩個排長走到他面前。趙教官對他們說道:“所有事情都聽從謝靖的安排。從明天開始按計劃進行訓練。晚上還是由我來講戰術理論。”
謝靖說道:“教官,我有一個建議。”
教官看着他說道:“謝靖,不要客氣,有什麼只管說。”
謝靖想了想說道:“下一階段的作戰,主要會在湘贛鄂地區。這裡大多數都是山林。我們困在山上這些日子,弟兄們都受益匪淺。”
教官看着他說道:“你的意思是重點進行叢林作戰的訓練?可我不懂呀……”
謝靖說道:“我們可以摸索呀!什麼東西不是靠摸索出來的嗎?從我們在山裡生活的這些日子來看。我們的人到了山裡就是我們的天下了。這可是最大的後方,有着充足的後勤補給。這鬼子要找到我們也不容易。我們就可以利用我們的優勢來打擊鬼子了。”
教官點了點頭說道:“你說得不錯。當年我**幾十萬大軍把幾萬紅軍包圍在山區裡,硬是沒有把他們消滅。反而越打他們越壯大。他們當是提出什麼作戰指導思想來着?”
“敵進我退,敵退我進,敵駐我擾,敵疲我打。十六字方針。”葉其開提醒道。
教官說道:“對,就這個道理。”
“可我們是正規部隊,不可能進山打游擊。到時我們打的都是陣地戰。”胡建強說道。
“活學活用嘛。兵法是死的,戰術是活的。只可惜我沒有上過軍校……”謝靖有點失落地說道。
教官看着他說道:“謝靖,從明天開始,我教你行軍打仗之法。我在軍校學的都教給你。”
“真的?”謝靖高興地說道。
教官說道:“憑你對兵法的理解。你會是一個優秀的指揮官。我要教的主要是一些現代軍事常識。讓你更加適應熱兵器時代的戰鬥。”
“謝謝!”
“謝謝……”謝靖連聲說道。
教官對他說道:“別客氣!”
胡建強和葉其開在旁邊說道:“我們可以跟你學習嗎?”
“行。誰願學都行!”教官滿意地說道。他回過頭來對兩個排長說道:“具體訓練方案,你們與謝靖商量着辦,謝靖的提議不錯。除了基礎的軍事學習之外,都按新的思路去訓練!”
兩個排長敬禮道:“是!”
教官點了點頭說道:“好,都去休息吧……”祠堂內慢慢地安靜下來……
> > 正文 第11章 走出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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