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7、孽情
27、孽情
蕭越是惠帝蕭擎昊的第一個兒子。UC 小說 網：
初爲人父的喜悅，也許，讓那時尚處於少年時期的惠帝，對這個由自己親手創造出來的第一個小生命，有過幾分真誠的歡喜。
新鮮，再加上好奇，心情好的時候，就會象民間的那些父親一般，抱着那團軟趴趴的嫩肉小心的逗弄。
可惜，這個時期實在太過短暫，短暫得還處於嫩肉團狀態的蕭越壓根沒能長出辨認父親的記憶，便已經匆匆宣告結束。
身在帝皇家，是必須講究開枝散葉和龍脈傳承的。不能否認，惠帝在某些方面的功能，是異常強大的。
——宮裡那些個即使是隻被他寵幸過一回的女人，也一個一個跟下蛋母雞似的，接連誕下了皇子和公主。
這孩子一多，蕭越當然便不再稀罕，何況，這個時候，被皇帝獨寵的皇后，也誕下了四皇子蕭無。
而蕭越的母親，卻只不過跟宮裡頭其它女人一樣，都只是惠帝在青春臊動期那會兒，貪圖新鮮抱過的女人之一。
這些女人，惠帝當初抱的時候，或者也覺得那綿軟的身子，纖細的小腰摸着挺舒服，但一轉臉，卻連那女人長什麼模樣兒都一片模糊。
都是些翻過一回牌子，之後，便沒興趣再翻第二回的那種。
惠帝絕大多數時候的心思，都放在青梅竹馬的皇后身上，但是，皇后的身子骨卻嬌弱得很。而且還是那種天生養不好的嬌弱！無論怎麼補怎麼寵，都沒法子養得跟其它女人般的結實耐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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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蕭無那次，便是因爲這身子骨太虛弱，差一點就沒能熬得過去。把年青的惠帝嚇得半死，之後數年，抱皇后之時，都不敢盡興，更不敢把龍液留在皇后的體內。所以，憋得實在難受時，不免就會尋找別的途徑發泄過於旺盛的精力。
但是，這一回冰雪聰明的皇后卻沒能理解惠帝的“苦心”，於牀塌之上略施小技，便順利又拐了龍種，懷上了蕭祁。
甚至終於因爲生養蕭祁，耗盡全部的心力和體力，之後便一直在病塌間纏綿，直至香魂一縷杳杳西去……
那一日，宮裡宮外，滿世界的喪色，滿世界裝出來的悲慟哀絕，已經七歲多的大皇子蕭越白衣縞素，由自己同樣白衣縞素的母妃牽着，跪在皇后的靈柩面前，跪在白花花的一片人羣之中……
冬日慘淡的陽光之中，小小的蕭越伏地而跪，低埋的小腦袋掩藏了他一臉發自內心的歡喜。
那個女人，終於死了！死得真好！終於，父皇的眼睛，會再看到母妃……也再看到越兒……
……
可是，那個女人死了，皇帝的眼睛，卻一直沒有看到過蕭越。
這一回，他又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那個女人所生的討債鬼蕭祁身上！甚至，因爲那個可惡的小鬼失去了母親，皇帝便遣散了後宮所有的女人，要讓宮裡頭所有的皇子都失去母親！
貴爲皇長子，在皇宮裡頭，卻象是野草一般的長大，蕭越每每回想起這些往事，便無法不怨恨躺在病榻之上，那一位所謂的父親！
可是怨恨之餘，心上卻滋生出一種奇異的情緒，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暢意，尤其是當他嘴對着嘴，把一口一口的蔘湯強硬哺進皇帝嘴裡時，那種感覺更是濃烈：
——身下那張在他面前永遠高高在上的威嚴臉孔，這個時候，只能乖乖的躺在牀上，任由他嘴對着嘴的親近……
甚至，連皇帝那具盛氣凌人的強健龍體，也是他理直氣壯的揮退衆人，親自執着棉布巾擦拭！
一日三次的擦拭！
仔仔細細的擦拭！
不會漏掉一處的擦拭！
但是，這兩日上，那具強健威武的龍體已經在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衰敗，皇帝深陷的眼眶，鐵青的臉色，還有日漸衰弱的呼吸，已經瞞不住衆人。
他的那些皇弟開始沉不住氣，已經接連有人跳出來置疑他的行爲，並且要求換種方式給父皇餵食……
怎麼個喂法兒？難道強行撬開皇帝的牙關，往他嘴裡灌食麼？
蕭越當然清楚他這些皇弟們真正關心的是什麼，真正想要的又是什麼？
於是，望着衆位皇弟，勾脣苦笑了下，象出事那日一般，又大大方方的站出來，拍着胸口向這幫皇弟承諾，把一切交給他，所有的後果，他這做大哥的，都一力承擔就是……
弓射出頭鳥麼……他這幫人精兒一般的弟弟，原也沒有一個是傻的。
出事那日，卻一個二個，都裝得唯唯諾諾，一副扛不起事的樣子，順着臺階就乖乖聽了他的話，一應事宜，都完全照着他安排的去做。他讓往東，便絕沒有一個跳出來往西……
那會兒都如此聽話，這會兒，卻又一個二個都開始燥了，說倒底，不過都是害怕牀上那位做皇帝的老子真個一閉眼，大家夥兒都得陪着他殉葬去……
蕭越不記得自己當時表態時，有過任何遲疑，好象就真是什麼後果都沒顧得上想，本能的，就已經跳出來承擔了一切。
那時沒有考慮到自己的性命，沒有考慮到自個兒密謀多年的“大事”，也沒有考慮到自個兒府上，那幫子侍妾給他生養下的一干兒女……
不是恨極牀榻之上，那個枉自揹負父皇名頭，卻從來沒有給予過自己父愛的男人麼？
不是恨極他這些年來，從來沒有瞧得上自己，從來沒有正眼看過自己麼？
可是……那個時候，卻爲他，把自己的一切，都豁了出去……生命、兒女和前程，通通都拋到腦後……
儘管，若……他真的死在這裡……生命、兒女和前程，一切的一切……如今正坐鎮京師的那位太子爺，一樣都不會留給他……
可是，那種感覺卻完全不一樣……
……就象現在，所有的人，都被他攆至外間候着，他手裡執着蘸溼溫水的棉布巾，而且已經把牀上的男人……那具尊貴得不可一世的龍體，剝了個乾乾淨淨……
人卻一直呆坐在牀邊，保持一種雕塑一般的狀態，靜靜的看着牀上那個強勢了半生的男人。
那個男人……是他的父皇，從來都沒有把他當做兒子來看待的父皇！
從前只敢偷偷仰望他……那張臉，在他的面前，永遠是那麼霸氣凌厲，充滿高高在上的威嚴。
永遠的拒人於千里之外……
如今靜靜坐在牀頭，可以從上到下的俯瞰這張臉。
濃眉仍然象是寶劍一般鋒利，那麼幹脆直接的斜飛向額頭兩邊的鬢角，高聳的鼻峰，線條一樣那麼凌厲，象是山脊上的峭壁，不給人留半點餘地……
抿得死緊的嘴脣，棱角十分地分明，即使在意識不清中，也仍然抿成一種霸氣又冷漠的弧度。
仍然還是從前那張充滿帝王威儀的面孔。
最多就是臉色有些不好，眼眶也因爲多日的不曾進食，而深陷下去。
可這時看來，這張臉卻意外的好看……象是充滿未知的吸引力！
即使這張臉如今龍顏鐵青、龍目深陷，憔悴得一塌糊塗……可是那種從未見過脆弱，卻讓這張棱角分明的臉孔，意外的吸引人！
原來，從上往下看的角度，真的不一樣！仰望，和俯瞰，真的就是完全不一樣的兩種感覺……
蕭越沒有給皇帝擦身……卻直接俯□去，含了那兩片凌厲的脣瓣狠狠的啃了起來……
“唔……祁兒……”
跟以往那種嘴對嘴，因爲“孝道”給自己父皇哺餵蔘湯的接觸不一樣。這一回，蕭越歇斯底里的瘋狂，竟然把皇帝啃出了反應，皇帝在混沌的意識中，發出了模糊的囈語。
煽-情的呻-吟，脣齒不清的深情呼喚……
蕭越聽出來了。祁兒？又是那該死的祁兒？蕭祁你個迷惑君王的淫-賤狐狸精，跟你那個死鬼孃親一樣讓人噁心！……早點滾去投你的胎……
心上惡狠狠的咒罵着，舌頭粗暴探進皇帝的口腔，泄憤一般的侵略……這一回下嘴，啃得不管不顧，滿心都是把一切豁出去的絕絕。
……父皇，您不是不想活麼，那麼，做兒子的今日便陪着您一起死！
……不就是想到黃泉路上找那討債鬼麼，兒子今日便偏要耗着您、纏着您，偏就不遂了您的意！
人若是想橫了，的確便再沒有什麼好怕，平日裡連正眼都不敢與他那皇帝老子對視的大皇子蕭越，這一回，卻被爲了另一個兒子而在牀上要死不活的皇帝激到發狂。
那一日在律格爾城下，皇帝那般表現，旁人也許真還以爲跟七皇子父子情深，然而，蕭越在一旁，卻早就看得清清楚楚……
骯髒的淫-欲，無恥的亂-倫！
他痛恨皇帝看蕭祁的眼神，他鄙視皇帝對蕭祁產生那種違揹人倫的感情……但是現在，皇帝當初想對自己七兒子做的，如今正是他這大兒子最想對他皇帝老子做的……
往日高不可攀，掌控着世人生殺予奪的一代霸主，如今正赤-條條的躺在牀上，脆弱得如同毫無抵抗之力的無辜羔羊，蕭越騎上去時，心是掠起一陣陣死了也值的暢快……
但是，好戲卻被人在關鍵時候打斷。
——外間，一向沉穩的三皇子蕭慕，突然朗聲長喝：
“大哥，已經請到神醫，現在……就讓他進來給父皇瞧病麼？”
仔細聽來，那聲音高亢中隱隱帶着三分怒意，惶急中，又隱隱帶着一種希望被重新點燃的驚喜……
蕭越愣了一下，卻是立刻便敏捷的從皇帝身上躍下來，運指如飛，熟練的幫皇帝一件件着衣……
口中，卻是不慌不忙的回到：“快請神醫……”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名字改了，因爲覺得“神醫”放在下章合適些。
今天的收藏掉得十分銷魂，小柳碼字也碼得有氣無力，心灰意冷……嘆氣，這幾日都要外出，狀態也不好，就先擱一下吧。週五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