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東方宇醒了,只是他覺得頭昏腦脹,但是內心好像輕鬆多了。
“哎,醒了啊,感覺怎樣啊?”冷風行笑着問道。
“就是覺得頭疼得厲害。”東方宇摸了摸頭說道。
“喝那麼多酒,頭肯定會疼了,來,喝碗糖水解酒。”冷風行邊說邊給他倒了碗糖水遞了過去。
“是不是感覺全身都輕鬆了,心裡沒那麼多怨氣了吧?”
“哎,我也不知道。”
“這肯定需要時間的,走,我帶你去見他們。”
“算了,我暫時還不想見到他們。”
“好吧,那咱們到外面去走走。”
“去哪兒?”
“隨便走走啊,走到哪算哪,就當散心如何?”
“嗯,這主意不錯,說好了啊,誰都不許停。”
“那我還是去跟雪兒打個招呼。”
“嗯。”
於是,冷風行東方宇二人結伴挑了兩匹好馬一直朝西邊走去。行了好長一段路,兩人始終無話。爲了打開話匣子,冷風行說道:“東方兄弟,你看這一帶風景還不錯吧,那些尋常百姓生活多愜意啊。男耕女織,一家人過得多幸福。只是聽說闖王造反了,那些百姓一定生活得很苦,妻離子散。哎。”
“不要說這些,一碼歸一碼。”
冷風行也不好再多話,他知道如果要東方宇解開心結需要時間,就只好多陪陪他,讓他自己於大自然中自我調節。所以,冷風行就故意挑一些村落集中地路走,好讓東方宇能體會到尋常人之間那種純樸的真情,這樣或許對他有好處。
就這樣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等他們二人察覺到路旁的草叢中露出點點新綠的時候才發現已快立春了。原來他們一路走一路歇漫無目的地行了快一個多月了。
當看到前邊一個集鎮的時候,冷風行說道:“東方兄弟,走,咱們去鎮上去溜溜。”
“嗯。”東方宇點了下頭。
剛到集市,一個場面吸引住了他們二人的眼球。只見一箇中年婦女哭喊着拖着一箇中年男子的衣服。
“喂,別拽了行不,不然我對你不客氣了。”那男人兇狠的對着婦人說道。
“求你了,別去賭了,家裡都幾天沒開鍋了。”婦人還是近乎哀求的哭喊道。
“你個八婆,別管老子的事,老子去贏了錢好養活你。”他男子說完又踹了那婦人一腳。婦人還是趴在地上一邊哭一邊喊着:“你個天煞的,家裡老老小小都沒吃的了,你還賭。”
但是,任憑婦人如何哭喊,那男子還是走遠了。東方宇見狀,實在忍不住了,邊下馬走到那婦人身邊遞給她十兩銀子。
“那種男人,簡直不是人,幹嗎還跟他。”東方宇一邊扶起那婦人一邊說道。
“謝謝恩人,你是不知道啊。我家裡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十歲小兒,不跟他,我又怎麼忍心捨棄家人呢。”婦人擦着眼淚說道,“他現在雖然把家裡的錢都輸光了,但他以前很顧家的,可是不知怎麼搞的,近來迷上了賭錢。我一個女流之輩,能有什麼法子,只有等他真心悔過。”
只見那婦人神情落寞,可憐之極。
“我覺得你大可不必如此,你還年輕,大可找個好人家。”東方宇勸道。
“哎!“那婦人嘆了口氣。“你是大俠,可我是平常人。畢竟一起生活了那麼久,怎麼都有感情的,以前我們很恩愛的,只是,現在每天輸了回來就,就打我。”
剛說完,那婦人就又抽泣起來。
“哎,真是太不像話了。大嫂,你先買些東西回去給一家老小解解急。我幫你把他拽回來。”
那婦人眼神裡充滿感激,對着東方宇連連作揖。
“好了,大嫂,你先回去吧。這事我管定了。走,冷兄,咱們去把那傢伙給揪出來。”東方宇說完就翻身上馬,朝那男子賭錢的方向行去。
“哎,東方兄弟,有道是清官難斷家務事,咱還是別管了吧。再說,這世道也不怎麼好,你幫得了一個人,還能幫一羣人麼?”
“這怎麼行呢,被我碰到了,我就要管,我不能看着那一家子過苦日子。”
“你管得了一時,能管一世啊。”
“反正我不管那麼多,今天這事我管定了。”
看着東方宇說話的神情,冷風行滿意的笑了。
一走進賭坊,東方宇就把那賭得正歡的男子給揪了出來,一揪出來就不分青紅皁白的先給了他幾拳,打得那男子連連求饒。
“我叫你賭,我叫你賭。”說着東方宇又是一拳過去。
“哎喲,哎喲,大俠,饒命啊。不知小人那裡得罪您了,我給你陪不是。”那男子跪着哀求道。只見他被打得口鼻出血,狼狽之極。
“來。你倒是說一說,你爲何棄一家老小於不顧而跑來賭錢,害的你家妻子爲你心傷。”東方宇指着他道。
“大俠,你有所不知啊,我家裡窮,我想改變命運,便找鬼三借了貸去賭錢,您也知道,這年月日子可不好過啊,一年到頭除了交租外,還會被各路兵馬搶劫。您說,我們普通老百姓還有好日子過嗎?現在只有賭一把了。可是,我輸的越多,便越想贏回本錢。”
“少羅嗦,前面那幾個村子不是很平靜麼?”
“他們那土地相對肥沃,上交的保護費多一些,就相對好過一點。”
“冷兄,看來你我看到的都是假象。”東方宇對着冷風行說道。
“是啊,如今,天下即將大亂,你我還是明哲保身吧。”
“不行,哎,我問你,你是怎麼找到鬼三的?”
“我也就是聽我們村一朋友說誰誰誰因爲賭博掙了大錢還買了大宅子。”
“噢,如此啊。”說完東方宇又是一拳,“你若還敢去賭,我叫你好看。”
“大俠啊,我欠了那麼多錢,怎麼辦啊,我如不賭怎有機會還錢啊?”那男子趴在地上哭着說道。此刻,淚水血水混在一起,看着讓人好笑又讓人心生憐憫。
“那你可曾想過,就是因爲你,你家人過得更加苦了?”
“我,我。”那男子一時語塞。
“現在有兩條路走,一就是回去好好過日子,腳踏實地的種地,我幫你還賭債,二就是你繼續賭,你一家老小賣給我做奴隸算了,我讓你沒後顧之憂,你就可以放心的賭了。”
“喂,老弟,你不是吧?”冷風行拍拍他肩膀道。
“是啊,我不能看着他家人跟他受苦,讓他們跟我回教中服侍我總好過好跟他,從此與他再沒關係。那他就可以放心賭了,一舉兩得。”
聽這樣一說那男子便急了:“那我選第一條路,我選第一條路。”
“那這是你說的噢,如果你還不戒賭的話,我定讓你嚐嚐失去家人的痛苦。”東方宇指着他道。
“我不會賭了,我不會賭了。”那男子便抱頭哭了起來,“我也是被逼的。我還不是想讓我一家老小過上好日子,就是我這手不爭氣,老是輸。”
東方宇叫那男子引路去找鬼三。
只見鬼三,氣定神閒的坐在茶館內正給一個傢伙數錢。看此情形,那個傢伙也是借錢的。
“喲,鬼三哥,久仰久仰。聽說你鈔票很多啊,兄弟我手頭緊,幫幫兄弟一把,如何?”
“好說,好說,既然是王老二介紹來的,沒有問題,請問兄弟,需要多少?”鬼三慢悠悠的說。只見鬼三,長得賊眉鼠眼,臉上笑嘻嘻的,一雙小眼睛卻不停的亂轉。
東方宇,悄悄碰了下王老二。
"哦,鬼三哥,嘿嘿,真謝謝您給小的面子。這位公子,嘿嘿,也不是需多少,只要······”王老二不敢往下說,只是伸出五個手指。
“五十兩?”
王老二搖了搖頭。
“五百兩?”
王老二還是搖頭。
“那到底是多少?”
“我這位大哥,不方便說,我來說得了。是五十萬兩。聽說鬼三哥,富甲一方,這點銀子不成問題吧。哈哈。”東方宇搶先答道。
“喲,年輕人,你開玩笑吧。如果你跟我玩心眼,你可得小心了。嘿嘿。”鬼三奸笑道。
“那我們哪敢啊。我是跟鬼三哥您說真話。您要是沒有那麼多,那就不妨把您最美的九夫人借給我吧。哈哈。”
“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說完,鬼三就出手了。
可是,剛一出手,就被東方宇拽住了。東方宇一用力,鬼三就疼得直喊饒命。
東方宇就放手了。可是一放手,鬼三就抽出了匕首,向東方宇刺去。東方宇一閃,躍至其身後,在他腰間又是一腳。這一腳,直接把鬼三給踢飛了。待鬼三身體着地後,東方宇連忙趕上,一腳踩了上去。
“喲,鬼三哥,你怎麼喜歡練平沙落雁啊。呵呵。”
“大爺饒命。大爺饒命。有什麼事您儘管吩咐。”鬼三連連求饒。
“那我問你,是你借錢給王老二的嗎?”
“大爺,這可是他自願的,我又沒逼他。”
“那你的利息是多少,你們以前都認識嗎?”
“我的利息也才一抽六。不高啊。”
“怎麼個一抽六法?”
“哎喲,大爺您輕點。就是,就是借十兩還十六兩。我可比其他人低啊。”
“喲,鬼三爺,您真會做生意。那你們以前認識麼?”
“不認識,是趙四介紹來的。”
“哦,趙四是吧。”
東方宇加大了力度。痛得 鬼三“嗷嗷”直叫。
“快說,是不是你跟趙四勾結一起。專門騙別人的。”
“大爺,您輕點。我說,我什麼都說。趙四以前輸了錢,就出了這麼個點子,說是我們一起五五分成。我看還行,就做了,其實這年頭混碗飯吃也不容易啊。哎喲。我們也爲了生活而已。”
“好了,算你老實。只要你把王二借的錢,都還給他,以後你不再騙人,我們就放過你。知道嗎?”
“知道,知道,小的一定照辦。”
東方宇這才鬆開腳。鬼三連忙爬起來,把王二借的五十兩全部換給了王二。
“算你老實,你去告訴趙四,如果他再那樣欺騙老實人,我一定不放過他。”
“謝謝大爺手下留情,我一定帶到,我一定帶到。”說完鬼三就踉踉蹌蹌的跑開了。
“哎,老弟,要是日後我們一走,鬼三又欺負他,你如何管得到?”
“不怕,我們再悄悄看觀察一段時間,要是王二要賭,或者鬼三秋後算賬,我就打得他們服爲止。你說一家人在能一起多好啊,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家給散了。”說完,東方宇又瞪了王二一眼。
王二被這目光一掃,只嚇得哆嗦。
聽到這話,冷風行便放心多了,看來東方宇的心結快解了。
“王二是吧,你且先回去,希望你能改正。不然,哼。”
“小的,在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多謝恩公,多謝恩公。”
王二走後, 東方宇和冷風行在一家客棧住了下來。
在以後的日子裡,東方宇每天都悄悄跟蹤王二,看他有沒有戒賭。在前幾天,沒什麼動靜,在第七天裡,王二以爲東方宇走遠了,便又想去賭一把。結果,被鬼三和趙四遇到了,他們兩個正欲出手打王二。這時,東方宇出現了。
一頓拳腳是免不了的。鬼三趙四被打得滿地找牙,七竅流血。二人趴在地上連連求饒。王二也被打得鼻青臉腫。這時,冷風行才把王二帶回家中,對他進行思想教育。冷風行一邊教育他之時還借題發揮開導東方宇。
經過冷風行一番勸說之後,王二淚流滿面跪在家人面前以求原諒。
一家人畢竟是一家人,王二的妻子淚流滿面的扶起丈夫。此刻,她的心中不僅感到寬慰還感到高興。因爲,他們一家子終於可以正常的過日子了。丈夫回來了,孩子他爸回家了,婆婆的兒子知錯了,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此刻,一家人緊緊抱在一起,這場面感人之極。
看到別人一家子終於重歸於好,東方宇內心深處確實羨慕不已。
於是,他一個人悄悄走開去到附近的林子裡,拔出旭日神劍亂舞一通,只見周圍的枝幹“簌簌”的落下,頓時天地間金光閃閃,爆破連連。他一直折騰到到天黑纔去找冷風行。
“走,冷兄,咱們去找燕南天。”
“真去啊,想好沒有。”
“嗯,真去。”東方宇非常堅定地答道。
“那好吧,事不宜遲,咱們上路吧。”
於是二人便快馬加鞭向燕南天他們住的方向駛去。
此處拋開不題,且說燕南天受傷後,在燕雪兒細心照料下,沒過多久就恢復了。他們父女便一直期待冷風行、東方宇二人能再次到來。那麼久了,也沒他們消息,只好乾等着。
一日,雪兒對他爹說道:“爹,我覺得他們會來的。”
“喔?你怎麼知道。”
“感覺。”
“哎,希望如此。”燕南天說道。
“爹,我的感覺不會錯的。我覺得他們不多久便會到來。”
“哎,說實話,我還不知道怎麼面對他們。我欠他們的實在太多了,特別是東方宇。”
“爹,好了,過去的不要再提了。”
待二人說話間,東方宇和冷風行突然就出現了在他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