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計成拉着計大仁憤然轉身,消失在原地。
李浪望着計成父子離去的背影,臉上露出不屑的冷笑。
朱遺生卻是面色凝重,沉聲道:“他們父子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你最好多長個心眼,莫要着了他倆的道!”
李浪笑着點了點頭,道:“那是自然,我心眼本就多,諒他父子也翻不起什麼大浪!”
朱遺生狠狠地瞪了李浪一眼,道:“我再提醒你一聲,美莎的兇名別人不清楚,你我應該再熟悉不過了,玩了一輩子的鷹,到頭來別被鷹啄了眼!”
李浪連連擺手道:“怎麼會呢,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我……哎,不對啊,美莎又不在我這裡,我有什麼好怕的?”
朱遺生嘆了口氣,搖着頭道:“話已至止,你好自爲之!”
說罷,朱遺生轉過身,擡腳離去。
李浪臉色陰沉,並未開口挽留朱遺生。
沒走幾步,朱遺生突然停下腳步,扭過頭道:“張天月已死,他的門人弟子定有知情之人,若是拖得太久,此事便會很快傳遍天下!”
“什麼意思?”李浪一愣,擡手想要叫住朱遺生,可是眨眼間,朱遺生已消失在原地。
李浪狠狠地砸了下拳頭,自言自語道:“MD,你殺了一個人,卻要老子去滅一個宗,算你狠!”
李浪不及多想,轉身進了屋,瞅着躺在牀上的美莎,心中如貓抓一般!
但最終他還是忍了下來。美莎已在自己手中,也不怕她飛了,來日方長,小不忍則亂大謀。
現在最要緊的事便是儘快除掉菩提宗!
……
靈水郡。
計成一臉陰沉地在大廳裡來回踱着步,一旁的計大仁垂手而立,大氣也不敢出。
不一會,門外進來一名弟子,倒頭便拜:“稟宗主,天封宗已通知。”
計成臉皮抖了抖:“知道了,下去吧!”
那名弟子剛出去不多久,又進來一名弟子:“稟宗主,龍象宗已通知。”
如此幾番,足有十多名弟子輪番前來稟報。
待得衆弟子都退去後,計大仁終於開口道:“爹,這次真的要搞這麼大麼?”
計成兩眼一眯,冷冷地道:“是他們不講規矩在先,怪不得別人!一個女人而已,我還不會放在眼裡,但現在關係到我靈水郡的聲譽,一旦被那兩個小人得逞,你我將永無翻身之日,甚至連命都保不住!你說,我該不該把事情搞大一些?!”
計大仁聞言渾身一顫,本來只是爲了找回自己的娘子,現在看起來似乎都關係到自己的小命了。
“爹,孩兒都聽你的!最好攪他個天翻地覆,咱們就可以混水摸魚啦,哈哈哈!”計大仁笑道:“說不定還可以趁機滅了他們,咱們一家獨大,以後整個天瀾大陸就是我們計家的了,哈哈哈!”
“切莫開心得太早,這些個老狐狸能活到現在,哪個不是人精中的人精?”計成冷聲道:“總之,從現在開始,一切都要聽我的號令行事,千萬不可意氣用事,明白麼?”
“明白!”計大仁點了點頭,壓低了聲音道:“爹,乾脆咱們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滅了其他幾祖,你來稱帝……”
“住口!”計成一聲暴喝,嚇得計大仁差點跌倒在地,連忙閉上了嘴巴。
“管好你的嘴,小心禍從口出!”計成沉聲道。
計大仁連連點頭,臉上一陣煞白!
……
一月後,赤水宗。
李浪躺在長椅上閉目養神,可是眼皮卻一直在抖動,不知是什麼令他心煩意亂,無法入眠。
掙扎了一番後,李浪從長椅上霍然起身,快步走出了屋。
不一會,李浪來到一座小院,小院門前有兩名弟子把守着,見李浪過來,連忙行禮道:“見過宗主大人!”
李浪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道:“嗯,人呢?”
一名弟子道:“在裡面!”
李浪點了點頭,大步邁進了院子。
美莎正坐在一個小木凳上,低着頭,用手在地上扒拉着什麼。
“咳……”李浪故意咳嗽了一聲。
美莎毫無反應,依舊全神貫注地盯着地上。
李浪心生好奇,走近一看,原來是一羣螞蟻在搬家,密密麻麻的一支隊伍正有條不紊地行進着。
李浪看了一會便覺興致索然,道:“額,美莎,你在幹什麼?”
“看它們搬家!”美莎頭也沒擡。
李浪道:“這有什麼好看的,不就是一羣螻蟻麼?”
美莎道:“螻蟻雖小,亦可絕堤!”
李浪撇了撇嘴,他實在是懶得與美莎爭論。
“要變天了!”美莎突然來了一句。
李浪眉頭一皺,道:“這天氣晴空萬里,怎麼會變天?”
“風雨欲來,它們要是不提前搬家,統統都要遭殃!”美莎道:“連小小的螻蟻都知道避禍,偏偏有的人卻想不明白!”
“你這話中有話啊?”李浪不悅地道:“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正好我也有事要跟你說!”
美莎緩緩坐直身子,伸了個懶腰,道:“是不是最近常有人上門找你要人,攪得你不得安寧?”
“不錯,真是氣死老夫了!”李浪怒道:“要是讓我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定斬不饒,哼!”
美莎道:“這還不好猜麼?要麼是計成,要麼是張天月的門人,要麼就是你宗內弟子!”
李浪眉頭緊皺,正待開口,美莎忽然想到了什麼,道:“還有一個差點忘了,朱遺生!”
“朱遺生?怎麼會呢?”李浪連連搖頭,道:“你說的前三個我還相信,這最後一個是絕對不可能的。”
“我知道你們的交情,但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俗話說,人爲財死,鳥爲食亡!指不定哪天人家就把你給賣咯!”美莎站起身,拍了拍衣裙。
李浪怎會想不到這些,只是他不願意承認罷了。
“你可知道前來尋你的人是爲了什麼?”李浪問道。
“呵,肯定不會直接奔着我的人而來吧?畢竟,我怎麼說也是計府的少夫人!”美莎轉過身,踱了兩步。
李浪道:“不錯,除了計成父子外,別人還真不是衝你的人來的!”
美莎道:“既然不是衝我的人來的,那我就想不到了!”
李浪沉聲道:“他們是衝着你的死亡之瞳而來!”
“哦?”美莎停下腳步,緩聲道:“這事終究還是傳開了,唉……”
李浪道:“你的死亡之瞳雖然神秘,整個大陸也確實沒幾個人知道,不過,我便是那幾個人中的一個!”
“計成也算一個吧?”美莎平靜地道:“哦,還有朱遺生也算一個!”
李浪笑了笑,道:“不錯,他們都算。”
美莎道:“我很好奇,他們是怎麼傳我的死亡之瞳的,能說給我聽聽麼?”
李浪道:“他們說你的眼睛便是死亡之瞳,個個都想一睹爲快!”
美莎笑道:“他們難道不知道看過我眼睛的人都變成石頭了麼?不然怎麼叫死亡之瞳?”
李浪也笑了,道:“他們當然知道!”
“那爲什麼還要看?”美莎不解地道。
李浪冷笑道:“他們不是想看,而是想挖走你的眼睛!”
“什麼?!”美莎渾身一抖。
李浪接着道:“你的人他們不敢要,但是要你一雙眼睛卻還是敢的,只有擁有死亡之瞳,那不就等於傲視天下了麼?所以,有些人並不想讓計成父子找到你!”
美莎道:“可是那麼多人都跑來找你要人,你能抗多久?”
李浪愈發得意,道:“所以我拼了命也要保護你,縱然身死道消也無怨無悔!我對你的心意你總該知道了吧?”
美莎用手扶了夫斗笠,冷聲道:“你跑過來就是爲了向我表達你的心意麼?”
李浪哈哈一笑,道:“也不全是。”
“哦?”美莎疑惑地道:“還有別的事?”
李浪道:“我爲了你,冒死對抗全天下的強者,若是哪一天我實在抗不住了,也希望你能出手助我一臂之力,不然,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美莎低下頭,在院子裡踱起了步子,李浪也沒有打擾她,只是靜靜地立在原地。
良久,美莎停下腳步,道:“好,我答應你!”
……
三個月後,風雷宗。
涼亭中,秦烈俯身朝小池中撒了幾粒魚餌,引得水花四濺。
經過數月調養,再加上藍夜的血與冰心聖蓮,秦烈的傷勢竟好得出奇的快,現在的他尤勝以往,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三位長老,劉玉、李萌萌、甘辛均立於一旁。
“三位長老,可有藍公子的消息?”秦烈轉過身,拍了拍手上的碎末。
劉玉抱拳道:“回宗主,消息已發出去了,只是還沒有收到迴音,也不知道藍公子到底怎麼樣了。”
李萌萌柳眉輕蹙,道:“唉,這孩子就沒讓人省心過,老是替他提心吊膽的,看,我臉上的皺紋又多了兩條……”
甘辛朗聲道:“大家放心,這娃兒吉人自有天相,次次都能死裡逃生,哪能那麼容易就沒了?說不定他現在正往回趕呢!”
秦烈擡頭看了看天,道:“嗯,老甘說的沒錯,那小子總也死不了,好像全天下的氣運都加到了他身上似的!”
“報——!”一名弟子飛身趕來。
“說!”劉玉沉聲道。
“宗主,三位長老,據小龍女大人傳訊,宗外有敵襲,特來稟報!”那弟子喘着粗氣道。
“敵襲?!”三位長老異口同聲,將目光一起移向秦烈。
秦烈面色不變,一揮手:“走,一起去看看!”
四人來到宗門前,小龍女與銀影正並肩而立,一臉緊張地盯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只見來人一襲黑袍,從頭到腳全裹在黑袍之內,就連兩隻眼睛也以薄紗遮住。
“咳!”秦烈清了清嗓子,小龍女與銀影很默契地分開,給秦烈騰出位置。
“在下秦烈,乃風雷宗宗主,不知閣下前來所爲何事?”秦烈抱拳,言語平和。
那黑袍人只是靜靜地立在原地,一言不發。
秦烈疑惑地看了看小龍女與銀影,低聲道:“他是來幹什麼的?”
小龍女氣呼呼地道:“我們也不知道,本來好好的,誰知這個傢伙竟突然出現這裡,我們問他話也不回答,估計是個聾子!”
“朋友,如果你聽得見,就請點下頭!”秦烈道。
那黑袍人竟突然開口道:“久聞風雷宗秦宗主神功蓋世,特來討教一二,請不吝賜教!”
秦烈愣了一下,還沒等他開口,黑袍人身形一閃,直奔秦烈而去。
“大膽!”小龍女與銀影同時高呼一聲,一人一拳,轟向黑袍人。
“呯!”
一聲巨響,空間炸裂,強大的衝擊波將小龍女與銀影直接彈飛數丈,而黑袍人也後退一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