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王大山接到了軍區的新命令,尖刀隊向西北方向展開,偵察馬家軍情報,並視情阻滯馬家軍的進兵。
時間已經是三月份下旬,尖刀隊在隴南西北方向的大山裡轉悠了已經半個多月,現在尖刀隊的戰士們一隻腳站滑雪板上都能行動自如了。四周的山區,除了那些經年不化的雪山,他們幾乎跑遍了。
在游擊隊的配合下,在兩個縣的山區裡面建立了數十個密營,王大山就等着敵人送上門來。
坐在雪窩子裡看着遠處山坡上不斷旋起的小龍捲,有一口沒一口的嚼着烤雀兒,這樣的日子讓王大山感覺很愜意。
“隊長!參謀長來電。”鐵頭在下邊悶聲喊。
王大山起身,下到松樹枝和雪牆搭乘的臨時據點裡,胡菲正在抄寫電文。
“啥情況?”
胡菲將電文遞給他:“參謀長說軍區獨立一,二團和38團都已經出動,叫咱們注意敵情,要是讓馬家軍摸到了隴南,小心你的皮。”
王大山自嘲的一笑:“老子的皮有啥值錢,參謀長扒皮的技術很好嗎?怎麼我不知道?”展開電報,費勁的看了一行字,扔給胡菲“念!”
胡菲一縮脖子:“司令說了,你要是自己看不了電報,這電臺他要收回去的。”
“屁話多!趕緊念!”王大山不耐煩的一揮手。
···
軍區的作戰計劃挺大膽的,就這現在積雪微化,秘密出兵直奔北邊,計劃殲滅盤踞在北邊的兩個大型塢堡(駐紮着準備進攻隴南的青馬兩個民團),然後視情況阻擊或是伏擊敵人第三軍的三個團。尖刀隊的任務就是儘量阻滯敵人,讓青馬難以推進。使主力部隊獲得足夠的時間來殲滅東線敵人。
說實話,要完成這個任務,王大山覺得心裡沒底,臨夏原來是青馬的大本營,現在青馬實力強大,在渭源,康樂一帶駐兵,兵力也雄厚,騎兵以速度快著稱,如果青馬分兵突進,說什麼遲滯他們的進軍那就是笑話!
將老胡的岷縣游擊隊趕到東邊守山口去了,王大山帶着尖刀隊守在臨潭,卓尼方向的大路。他估計,敵人很可能會從這裡進兵。
四月二號,胡菲給大夥帶來一個好消息,說二方面軍北渡金沙江,即將和四方面軍匯合,而獲得大批糧食補給的第五軍也傳來消息,四方面軍限於西康川北的惡劣環境,已經答應中央,和二方面軍匯合之後,會北上和中央會師。而一方面軍的東征,已經取得了一連串的勝利,陝北根據地已經擴大成了陝甘寧根據地,一方面軍的部隊,已經活動到會寧一帶!
過了十來天,積雪消融得差不多了,游擊隊的情報員傳來情報,敵人整整兩個旅,沿着大路來了。
這兩個旅,一個是騎兵旅,一個是步兵旅,總兵力近萬人往岷縣開來。而且路線不出王大山的預料,取道臨潭這邊來的。
趕到第一道關口,敵人還沒有趕到,王大山他們依山勢壘成的石牆倒是沒有被凍塌,今年的天氣很冷
,積雪仍舊是沒有融化。這裡距離岷縣縣城足足有六十公里,山勢並不陡峭,也是尖刀隊能找到的不錯地形了。旁邊就是洮河,奔瀉的河水剛好在旁邊的山嘴出有一個大的落差,水聲震天。游擊隊在這裡的山上堆積了五百米長的石堆,推下去,就能對下面十幾二十米寬的大路上敵人形成打擊。
老胡的號召力不錯,因爲他竟然和黑池湫神有點像,拿他胡大海後人的事蹟說起來,動員了不少各族青年參軍。現在跟着尖刀隊幫忙的民兵,就是老胡從後邊十幾裡外村子裡動員來的。民兵們帶來了三門松樹炮,據說是明朝某位大將用來打過番王的利器。不過王大山看過後,將松樹炮放進一座小廟裡了。古董哎!可他怕真用了炸傷自己人。
馬家軍的進軍速度很快,出發當天下午,就來到了尖刀隊的一號阻擊陣地前。打頭的馬家軍派出了兩個騎兵排一前一後的尖兵,王大山也沒有隱瞞什麼火力,機步槍齊射,將第一個排的尖兵給殲滅了。民兵們興高采烈的牽着七八匹戰馬回去了,而馬家軍足足一個團的騎兵開始了衝鋒。八百多匹馬狂奔的氣勢,似乎要將擋在路上的矮矮石牆和駐守的兩挺機槍撕成碎片!
尖刀隊除了兩挺機槍阻射,其他人都來到山上推石頭,齊聲喊着號子,上百米長的石牆“轟隆隆”的倒下去,聲勢極爲駭人!
大路上的馬家軍騎兵一陣大亂,慘叫聲四起,一部分騎兵僥倖衝過去了,卻是被迎頭的機槍子彈打成窟窿!一部分騎兵也僥倖掉回頭,大部分的騎兵被石頭砸翻砸死。塵煙散去,近百米長的路面上,只剩下幾匹驚魂未定的馬匹。青馬的騎兵都呆住了,王大山也是大出意外!
他根本想不到青馬的戰術這麼粗暴狂野,集團衝鋒?哈哈,老子愛死你們了!這他奶奶的,不會是馬大少爺指揮的吧?
“咱們今天撩撥了馬家軍一下,按照敵人騎兵一天的速度,敵人騎兵旅會在明天旁晚趕到這裡,距離縣城只有七裡。”
“洮河兩邊人煙繁華,而且這個地方地形開闊,適宜於騎兵活動。就算是敵人的騎兵再驕狂,前路情況不明的情況下,也不會拋下步兵孤軍前進,畢竟隴南就不是騎兵的戰場。”眼鏡說着在地圖上畫上一個圈,“咱們先撤到這裡來。如果敵人在這裡紮營,就晚上搞他一下。”
成義點頭贊同,“往後走洮河河谷級比較繁華了,咱們沒必要太過刺激敵人,讓游擊隊動員羣衆進山暫避幾天以避免更大的損失。”
“這裡的老鄉,儘量撤走,咱們也做一些安排。”
“就怕他們不進村,自行紮營!”
眼鏡嗤之以鼻:“不進村?你就放心吧,馬家軍就是一班土匪!你該擔心的是到時候進村太多了!”
王大山若有所思的看着小村莊東頭的路口,“老胡不是從軍區領了十幾個土地雷嗎,要不咱們這次就全埋上,看看威力怎樣。”
白先:“王隊,該走了,敵人的尖兵摸過來了。”
王大山點點頭,“第一
小組斷後,第二到第五小組先撤,你們到達青口之後立即佈置,要求潛伏在村裡不能被敵人發現。”
第一小組五人在王大山的手勢下散開,潛伏在山樑的陰面。
敵人的尖兵很小心,三十多人的隊伍,居然帶了一挺壓陣的機槍。這挺機槍立即就讓王大山動心了!
仔細觀察了一下,沒有發現敵人潛伏的人,王大山決定突襲。戰場經歷多了,王大山頗有些江湖越老膽子越小的味道。因爲運動量大,一個冬天的修養,王大山的身板也沒有恢復舊貌,依舊顯得較瘦。只是現在不太發迷糊罷了,現在很多戰士都幾乎忘了王大山發迷糊時的可怕。
一個準備攻擊的命令無聲無息的發佈下去,第一小組組長白先首先開槍,槍聲一響,就栽倒了五個敵人。
王大山無聲無息的站起,四周的槍聲不再響,黎明的薄霧中,敵人慌亂的朝着四周胡亂射擊,他們根本沒有發覺子彈是從那個方向射來的!
白先五人已經收起長槍,靜靜的潛伏在原地,王大山一頭豹子一般,衝開薄霧,殺進敵人羣中。
短刀脫手飛出,穿過七八人之間的空隙,“咻!”的一聲釘在敵人機槍手額頭上,直貫入腦。手掌順勢橫切,重重的劈在一個敵人胸前。這人整個胸膛都被打塌了,急速向後撞飛兩人,跳躍中一腳踹出,迎面掃來的馬刀在身前掠空,那人已經“嘭!”的一聲向後邊滾去!
手指一勾,空中跌落的馬刀在手,身形隨着踏步急速閃動,瞬息在左,刀鋒拉出一道血線,瞬息在右,馬刀斬斷敵人的槍身,破開敵人咽喉!
只是三個步伐,王大山就已經殺至敵人剛剛跪倒的機槍手前,小指一挑,短刀如黏在指上脫出,箭步中肩部撞在嚎叫着抱來的敵人胸前!
就在王大山發動的時候,潛伏在地面上的白先五人也發動了,五人形成一個尖刀,稍遠就是短槍打,近處刀劈,清脆的盒子槍響聲中,接連的敵人被打倒。青馬的士兵很悍勇,步槍過長,不利於肉搏,聽着步槍就衝上來,哇哇怪叫着揮舞槍托亂砸!有的將槍一丟,拔出馬刀衝上來劈殺。
但是尖刀隊的衆人身手本就強悍,結合了王大山的一擊必殺技之後,出手就是殺着,而且從不逞英雄,這些久經殺場的鐵血戰士只講究殺敵效率!能槍殺的就槍殺,一刀能殺死的絕不浪費第二刀!戰場上無處不在的危險他們早就領教見識過了!
短短的幾分鐘,敵人一個排的尖兵就被王大山和尖刀隊一組給殲滅,這樣的近戰中,盒子炮和手槍的威力非常強悍!發揮出來的作用極大!
撿起機槍,發現也是ZB的仿製版,和一組匆匆打掃完戰場,收拾了彈藥槍支馬刀等武器,才順着繩索滑下陡峭的山崖,沿着洮河東撤。
沿着河谷走了幾公里,一股淡淡的被人窺視的感覺涌上來,王大山也沒有聲張,繼續走了兩里路,看看四周的地形。
打個手勢,白先和組員們立即散開,佔據了四周的制高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