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冥看着米小白幾乎完全呈現在自己眼前的身體,眸色暗了暗,然後他向米小白伸出手。
米小白恐懼的緊緊閉上眼睛,良久,又緩緩睜開眼睛。
南宮冥並沒有將她怎樣,只是將覆蓋在她肚子上的炸彈進行了一會兒拆解,最後又伸手繞到她的身後,將連在後面的鎖打開。
“你背後爲什麼有這麼多傷疤?”南宮冥好奇的摸了摸米小白的後背。
米小白脊背僵了僵:“我小時候被我繼父虐待過。”
南宮冥若有所思:“這是被鞭子抽的吧。”
“也有被碎玻璃劃破的地方。”
南宮冥沒說什麼,繼續將炸彈完全拆解下來,放到一邊,他的靠近讓他的體溫隱約的傳到米小白身上,米小白抱着胸口,睫毛顫了顫,發現南宮冥只是給她拿掉炸彈,小聲道:“謝謝。”
“謝?呵呵,怎麼,你以爲我會在身負重傷的情況下玩女人?你以爲你是什麼?”南宮冥譏諷的笑了笑,然後猛地捂住胸口的位置咳嗽了兩聲,米小白看到隨着他的咳嗽,他胸口白色的包紮處又氤氳出一灘血跡。
“水堂主會來救你吧。”南宮冥的舉動讓米小白心情稍微輕鬆一些,她將衣服重新穿好,猶豫了一下,“你似乎傷的很嚴重,如果不盡快看醫生,可能會出事。”
“洛水當然會來救我。”南宮冥努力的撐起身子坐好,靠在牆上,面無表情道,“如果她還能活着的話。”
“……水堂主是個很可靠的人,應該很快就會帶人回來。”
“洛水心思縝密善於謀劃,但是本身武力值不如其他堂主,作爲引開那些人的誘餌,她死亡的機率比活下去的機率更大一些,但是現在外面到處都是青龍社的人,我這樣出去,會立即被發現。”
米小白抿了抿脣:“水堂主對你很忠心,就算是爲你去死,她似乎也願意。”
“當然。”南宮冥冷笑一聲,“知道爲什麼一直是她伴隨我左右嗎?因爲她喜歡我,願意隨時爲我去死,對我來說,她是最好的人肉盾牌。”
米小白眼神晃了晃:“原來你知道她喜歡你。”
“連慕青火那種蠢貨都能看出來的事情我會看不出來?洛水喜歡我,卻求而不得,只能暗戀我,只要我讓她一直在我身邊,卻不碰她,她便會永遠對我保持這份微妙的情愫。”南宮冥閉着眼睛,口氣平靜無比道,“感情是最神奇東西,它可以讓一個聰明的人瞬間變蠢,也可以讓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瞬間無所適從,忠心、道義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感情上,但也可以崩塌在感情上,所以,如果把人的感情利用好,這世上就沒有什麼難以解決的事情了。”
米小白顫了顫嘴脣:“所以你不娶妻不生子,不和任何人往來,可以毫不猶豫的利用屬下的性命,可以根本毫不在意自己弟弟的生死?!”
南宮冥舒心的笑了笑:“是啊,沒有感情的人才可以真正做到無敵,如果炎瑾瑜真的愛上了你,如今他便是一敗塗地的結果,所以,他也是做大事的人。我相信,就算我現在找人暗殺了伊麗莎白,讓那個女人死在他面前,炎瑾瑜也會擦擦濺在臉上的血,淡定的轉身離開尋找下一個目標,你和夏初晴和伊麗莎白,本質來說都是一樣的。”
米小白咬了咬嘴脣:“人不可能沒有感情,南宮冥,你只是沒遇到令你在意的人。”
“我父母雙亡,沒有家庭,同父異母的弟弟對我來說可有可無,這世上永遠不會有令我在意的人,所以我也不會有任何弱點。”南宮冥道,“就憑這個,我便可以無敵。”
米小白頓了頓:“你和炎瑾瑜的仇恨只是因爲夏初晴嗎?如果你沒有感情,爲什麼會因爲夏初晴和炎瑾瑜糾纏這麼多年?”
“我承認,我曾經很欣賞夏初晴,但她還不至於讓我和炎瑾瑜鬥得頭破血流,她只是個導火索而已。”南宮冥淡淡道,“炎氏和B.E無法共存。”
“可是……”
南宮冥將匕首撿起來,剛想收起來,忽然聽到樓上傳來一點聲音,立即捂住米小白的嘴,米小白嚇得一動不敢動,南宮冥皺了皺眉,看着縮在自己懷裡渾身顫抖的米小白,低聲道:“想和孩子一起活下去嗎?”
米小白立即用力點頭。
南宮冥頓了頓,將米小白輕輕推開:“去最後的一排架子那裡躲起來,待會兒無論聽到什麼都不要發出聲響就是了,他們想刺殺的人是我,對你這種小嘍囉不感興趣。”
米小白驚訝的看着南宮冥……他這是要幫她活下去的意思?
“不用太高興,我要是在陰溝裡翻船,也沒臉去和炎瑾瑜鬥,這幫小混混還不是我的對手,所以,你得到自由的機率幾乎是0。”
米小白聞言,默默地爬起來,站在最後的一排架子邊上躲起來,南宮冥提着槍和匕首悄悄地站在入口的正下方,米小白聽着樓上的腳步聲,心撲通撲通緊張的跳起來。
有那麼一瞬間,她希望南宮冥還是不要死在這幫人手裡。
樓上的腳步聲漸漸遠去,顯然對方並沒有發現或者懷疑這裡的地下室,只是虛驚一場。
南宮冥走回來,重新坐下來:“你運氣不太好。”
米小白從角落裡走出來,在離南宮冥最遠的那個角落處默默蹲下,抱着胳膊,覺得渾身發冷。
本來就是冬天,可是她卻穿的是室內的禮服裙子,雖然原本有個披肩,但也在逃跑途中丟掉了,地下室的溫度雖然稍微高一點,但也是透心涼的感覺,不禁不停地打哆嗦,只好捧着肚子在地上走來走去不讓自己太寒冷。
南宮冥本來正蓋着衣服閉目養神,聽到聲音擡眸望了望米小白,想了想,道:“過來吧。”
米小白頓住腳步,怔道:“什麼?”
“過來吧。”南宮冥掀開西服,拍了拍自己的腿,口氣淡淡道,“我們如果不互相取暖,不用等小水帶人來,我們就已經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