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穎疏異常的難受,淚流如注。
“哭什麼?本來他可以不用死的,但是誰讓他自己多事,老老實實地當他的警察不是很好嗎?爲什麼非要和我站在對立的一面?”不得不說,白穎婷心中還是有幾分失望的,畢竟彭起俊從一個愛慕她的角色轉變成現在對她如此憤慨,巴不得把她送入監獄的角色中多少是有些落差的。
不過,沒關係了,不喜歡她的人,不愛她的人她根本不稀罕!就像凌哲修一樣,她白穎婷不稀罕,一點也不稀罕!
“你們都給我去死!背叛我的人去死吧!”
白穎婷臉色陰沉,神色激動起來,水果刀在半空中開始胡亂揮舞,她比劃發泄了好一會兒,乾枯的髮絲亂糟糟的,神情呆滯木訥起來,有時候又陰陰的笑了起來,更多的時候是充滿着憤怒的,厭世的神情。
白穎疏看着她漸漸靠近的刀,銀色的光澤晃動着她的眼,這一次大概她是逃不過去了吧!彭起俊,你太傻了!幫她擋刀根本是一件無謂的事,她至始至終就在白穎婷的目的之中,倒是他,耽誤了卿卿性命,着實讓她愧疚難當……
她噙着淚的眼緩緩閉上,白穎婷囂張的笑容在耳邊充斥着……
再見,我的愛人,司慕川!
再見,我的女兒,微微!
白穎婷的笑容卻在同一時間停滯了,白穎疏驚訝地發現她手中的水果刀脫落了,“哐當”一聲在地上滑翔了一段距離。
白穎疏不知道她是怎麼了,驀地身體軟綿綿地向前傾去,她的背後是一張夾雜着無限怒火的俊容,黑色的風衣下,俊美冷酷如戰神,藍眸依舊,帶着幾分危險的如鷹隼般的攝人,在目光觸及到她的那一刻,彷彿有冰霜在一瞬間融化,變得逐漸炙熱起來。
“阿川。”她的嘴巴在輕輕地蠕動,乾澀地發音根本讓人難以聽到。
可是,司慕川分明聽到了,“我來了,沒事了。”他的薄脣龕動,一把將跌坐在地上的白穎疏輕鬆地撈了起來,“你瘦了好多。”
他心疼地說,入手的嬌軀都是骨頭很鉻手,下巴也尖了,白穎疏目光定定地望着他,似乎還不能相信面前的男人是她的丈夫,她的愛人,司慕川,你終於來了。她以爲,差點就見不到他了。
懷裡的溫暖讓白穎疏倍感真實,這些天來,他一定擔心死了。臉上長了不少鬍渣,心念一動,素手探了上去,果然,連細膩的皮膚都粗糙了許多,眼下隱隱現出暗青色的眼袋。
他無比眷戀心疼地低下頭,親暱地蹭着她的額頭和臉頰,彼此之間交疊着呼吸和溫度。彷彿要將多日來的分別與思念全都交付給彼此。
如果不是她太虛弱,司慕川真想狠狠地吻住她,或者是揍她一頓!
這之前,他的憤怒到達了極點,這個膽大妄爲的女人,爲什麼那麼倔強,如果她肯信任他,告知他,那麼微微和她不可能涉險……
到底要他告訴她幾遍,她才乖乖地躲在他的身後,做一個安靜的小女人,把所有的難題都交給她的男人處理,替她遮風擋雨,替她解決一切問題。
司慕川有滿腔的話要說,比起微微來,他更在乎她。即便微微出事了,他會傷心,會難過,但不會絕望,如果她出事,那真的是世界末日。
……
最終,司慕川什麼都沒有說。
看到她平安無事,他什麼責怪的話都說不出口,怎麼忍心多加苛責?她勇敢,她堅強,她固執的讓人心疼,這樣的白穎疏他怎麼捨得苛責?
“救……人……”
正當司慕川抱着白穎疏欲轉身離開,白穎疏拉住他的衣領,乾澀地喊道,眸光很清澈。
司慕川目光一瞥,才發現原來血泊之中還有一個人的身影,竟是彭起俊。他也在?司慕川詫異的並不是他怎麼會在這裡?因爲這裡本來就是彭起俊的房子,而是他何以會傷得那麼嚴重?從現場的痕跡看來,極有可能是白穎婷乾的。
這個女人!
斬草不除根,始終是如鋒芒在刺,難以安生。
誰會想到瘋癲了的白穎婷有這種本事,將她的姐姐擄來,然後施以報復。
爲了找微微,他差點翻遍了整個s市。
爲了找白穎疏,他差點就要把整個s市的人給殺了!
如果她死了,那麼大家都陪葬吧!
“文雋會處理的,你現在該擔心的是你自己,難道你想自己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去見微微嗎?”
什麼?微微!
白穎疏喉嚨火辣辣的痛,說不出話來。司慕川將她的頭按在了他的臂彎裡,示意她不用說話。呼吸着他的味道,白穎疏的心漸漸安定了下來。
微微得救了,太好了!
司慕川,她的的丈夫,這個男人擁有絕世出色的容貌,聰明睿智的頭腦,無與倫比的優雅氣質,霸道而深情,邪魅又迷人,在她心裡留下了刻骨銘心的痕跡,難以磨滅。她錯了,她的丈夫值得她所有的信任,值得她依靠。
無論發生什麼,她都難以割捨。
司慕川,除了死亡,發生任何事情任何人都無法把我們分開!
白穎疏在心裡默默許下承諾,靠在他的懷抱之中,是如此的安心。
……
白穎疏回來了,司慕川一時之間把小傢伙微微給忘了。
司慕川叫了家庭醫生給白穎疏做了全身檢查,打了營養針,掛上了點滴。司慕川看着她安靜的睡顏,碰觸着她白皙的掌心,只覺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他從來不是什麼感懷傷秋之人,卻變得如此感性起來,再一次緊握她的雙手,讓他深深意識到,他發誓,絕對沒有下一次,他要將所有潛在的威脅全部剔除乾淨,讓他的妻子和女兒在他的臂彎下無憂無慮的生活,創造一片安靜的碧海藍天。
如果剛纔不是唐文雋攔着他,司慕川真的打算把白穎婷給打死。什麼妹妹不妹妹的,他司慕川根本不在乎,那個女人若是活着,便是個禍害。
“喂?”手機鈴聲響起,司慕川從牀邊走遠了幾步,來到窗口接起,是唐文雋。
“總裁,白穎婷被人救走了。”
“你再說一遍?”司慕川以爲自己聽錯了,他帶着白穎疏離開的時候,警察已經趕到了,白穎婷被警察帶走,她殺人以及傷人、綁架的罪名不是死刑就是終身監禁。如果法官判定她的精神病成立,她即便是到了精神病醫院他都不會讓她好過。
計劃趕不上變化,白穎婷居然被人劫走了。
“是誰?”司慕川問,但唐文雋分明從電話中感覺到他濃濃的盛怒。
電話那頭的唐文雋沉默了一下,“暫時還沒有查到。”
“儘快把白穎婷找出來,生死不論。”司慕川眸光銳利,聲音似劍般鏗鏘落地,周身散發出的涼意,唐文雋從另一頭就不寒而慄。
生死不論,司慕川弱是狠起來,沒有人可以承受住他的怒火!
唐文雋不禁爲白穎婷和她身後的那個人捏把汗。經過五年前那件事情,居然還有人敢動總裁的人,簡直是不知死活。
兩天過去了,白穎疏的身體好得差不多了。
司慕川日夜陪在她的身邊,就連擦拭身體,換貼身衣物這種事情都不肯假手於人,事事親力親爲。
這讓女傭肖麗不禁感嘆,愛情的力量啊是多麼的偉大啊,竟然讓冷酷無情高高在上傲慢自負的總裁先生變成了深情款款爲妻是命的新好男人,着實不可思議。
那麼多年的癡心不改,肖麗不禁爲二人的再度攜手感到由衷的感動。但願在歷經了那麼多磨難之後能夠幸福平靜地生活在一起。
“阿川,微微呢?”
白穎疏醒過來第一件事情就是詢問微微的狀況,經過兩日的休養,她的起色明顯的有了一些好轉,只是司慕川堅持不讓她下牀。
說起司慕川的霸道,白穎疏既惱心裡頭卻是甜膩的難以言語。早上的時候,司慕川非要喂她喝粥,先是小心翼翼地吹涼,送到她的嘴邊,目光是那樣的溫柔和專注,白穎疏彷彿要溺死在他的溫柔裡。
得夫如此,還有什麼可求的呢?
“微微在我母親那裡,她很安全,我待會把她接回來,你先睡上一覺,醒來的時候就可以看見她了。”
“我不想睡。”她難得露出嬌憨的表情,半是撒嬌地說道,“我已經睡了兩天了,你把我當作一個小嬰兒在照顧,現在我渾身的骨頭都難受死了,我想起牀和你一起去接微微好嗎?”
“不行!”
司慕川絲毫沒有給她拒絕的餘地,直接一口回絕。
白穎疏有些不甘心,在司慕川絕對霸道專制的目光下,她被子一掀,騰地從牀上爬了下來,雙腳踩在地面上的時候,炫耀的眼神還沒有爬上嘴角,腳踝上一陣刺疼,眉心瞬間皺了起來。
“穎疏,你沒事吧?”司慕川臉色暗得嚇人,身手敏捷地跑到了白穎疏的跟前,一把將她輕鬆地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