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盛蘇閣佬自打出世以來還從未吃過這樣的虧,被人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尤其還是在天涯閣的家門口。越想越氣的這位蘇閣佬已經不再忍耐,全身的氣息涌動起來。
“蘇雲盛不可!”閣佬中爲首的南宮淼出聲阻攔。
“首座!我蘇雲盛從未受過如此的恥辱,我今日必報此仇!”蘇雲盛心有不甘。
“蘇雲盛你還真是個蠢貨,你都被人打成那樣了,就憑你怎麼報仇?”閣佬也不是鐵板一塊,彼此之間也有恩怨,現在說話的是跟着南宮淼一起趕來的另一個閣佬趙博。
“趙博,你什麼意思!”蘇雲盛的火氣越來越旺。
“沒意思,我們幾個都不出手就讓你和這位年輕人再公平對決一次,你可敢?”趙博還在添柴。李莫和左泊之剛纔可是全程看下來的,心知這蘇雲盛再怎麼叫囂也絕對不是那年輕人的對手,可見蘇雲盛又在氣頭之上所以二人很是默契地擡頭望天。
“行了,哪那麼多廢話。想打就打我不介意再教訓你一次,要是不打就散了吧,我趕時間。”胡言有些不耐煩了。
“小子,你太狂了!剛剛老夫沒有準備好,接招!”蘇雲盛不管不顧衝了上來。胡言也不想拖延下去直接點燃三輪紅日,一拳就破開了蘇雲盛的防禦將其打飛只是沒下狠手罷了。
從城牆上滑落下來的蘇雲盛滿臉震驚地伸手指着胡言,只能顫抖地說着:“你!你!你!”
“你什麼你!說了你的道是小道,我勸你還是趕緊回爐重新修煉吧。”胡言補了一刀。
聞聽此言,蘇雲盛一口鮮血噴出暈了過去。另外四位閣佬則是一臉的不自然,就好像胡言這句話不但刺激了蘇雲盛,也同樣扎進了他們的心裡。
“南宮首座,你看今天這個事?”關鍵時刻還是婁小樓出來打着圓場。
“算了,已經被你鑽了空子還能怎麼辦。”南宮淼無奈地說道,接着他運起靈氣朝着全城喊話:“從今日起天涯城不準動武的範圍擴大到海域,任何違反之人嚴懲不貸!”
說完南宮淼看了一眼胡言和婁小樓二人,嘆了一口氣帶着趙博當先離去。左泊之和李莫見首座已經放過此事,也就無話可說上前將昏迷的蘇雲盛擡起也飛回了城裡。
這些閣佬走了但是這邊的事情還沒完結,星船閣剩下的那些人還是被樓船會的人馬全部擒下。
“走兄弟,請你進城喝酒去!”婁小樓心情很好。胡言也很滿意這個結果,省下了兩個月的時間啊,接下來就可以幹自己的事情了。二人相邀雲霜一起,不過卻被雲霜婉拒了,因爲她要進城去找一位朋友。
等到兄弟二人找到一間酒樓,酒菜上齊之後,婁小樓端起酒杯打趣胡言道:“兄弟,你說雲道友的朋友是男還是女?”
“喝酒!”胡言可不想討論這個問題,直接和婁小樓手裡的酒杯一碰一飲而盡。
“無趣!”婁小樓將酒杯挪到嘴邊也一口乾掉。
“你會在這裡等我嗎?”胡言想轉換話題於是問道。
“兄弟,你想幹嘛?”婁小樓裝出一副緊張的樣子。
“滾!你想什麼呢!我對拼劍沒興趣!”胡言沒好氣地懟了回去。
“什麼意思?”婁小樓明顯知道胡言話裡另有意思只是他不懂。
“沒什麼意思。我就是想問問你在這裡還要停留多久?”
“你早這麼問啊!害得我還挺緊張的,我會一直在這裡等着你回來的。”
“你早這麼說啊!”胡言很想給婁小樓來上一腳。
“不過讓我等你是有代價的。”婁小樓嘴角掛着奸笑說道。
“奸商!什麼代價說吧。”
“巨墨魚的墨膽和繽彩珊瑚。”
“以你的實力買不到嗎?”
“買不到,這兩樣東西都在黑夜籠罩下的海里纔有,而且已經數百年無人再見過實物。”
“你拿來做什麼?”
“恢復眼睛。”
“這活我接了!我也一直不好意思問,你這眼睛?”
婁小樓端着酒杯微微一笑說道:“有什麼不好意思問的,這眼睛就是被暗魔弄瞎的。”
“不過親兄弟明算賬,所有行程需要的東西還有輿圖,都要由你準備。”
“好!那個我是準備你一個人的份?還是兩個人的,或者是三個人的份?”婁小樓一臉認真地問道。
胡言終於沒忍住在桌子底下一腳踢了過去,婁小樓輕鬆的擋下滿臉都是邪惡的笑容。胡言端起酒杯繼續說道:“一會兒你先把你知道的消息都告訴我,然後咱們再去準備東西,等雲霜找到咱們我再問問她的意見吧。”
“兄弟,最好還是別帶着她,因爲你要去的地方很兇險。”
“那你還讓我去!”
“我想重新看看這世界!”婁小樓舉着酒杯望向遠方,雖然什麼都看不見。
“我去!”
“乾杯!”婁小樓臉上洋溢着勝利的笑容。
酒足飯飽二人邁步上街做着出發前的準備,婁小樓將他能收集到的關於海角洲各種消息一股腦的講給了胡言。一切準備就緒胡言讓婁小樓給雲霜傳個話說明情況,隨後兩人來到了天涯城的臨海門。
出了臨海門一躍而下就是海水,而這裡也是那些前往海角洲內部冒險人的出發地。在城門裡的小廣場上,有着很多人舉着個牌子招攬隊員。在這裡想要出海冒險要具備幾個條件的,首先你要有一艘防禦力有保障的船,海里的巨浪或者海獸的襲擊都抵擋不住,那就只能在海里等死了;其次要有足夠實力的船員一同戰鬥,出海之後除了海獸還要面對其他船隊,每一場戰鬥都是殊死搏殺。
和婁小樓轉了轉之後,胡言發現一個問題:“怎麼多數都是凝神境,就連化意境都不多啊!”
婁小樓笑着給胡言解釋道:“化意境在任何一個船隊眼裡都是高端戰力,怎麼可能在這裡亂轉呢!”
“那你還領我來這裡!”胡言給了婁小樓一拳說道。
“帶你先了解了解情況,只要你把氣息完全放開,我保證很多人撲到你的身前。”
“那還是算了吧,咱們先看看再說。”胡言邊走邊看,其實胡言也在選擇着目標。這次海角洲之行,胡言更需要多多去獵殺妖獸。金莎一直卡在了六階半,就因爲在南域和東南域都沒找到高階的妖獸,而唯獨這海角洲的海里還是有七階和八階甚至還有九階妖獸在海角洲的深海里也是存在的。況且海角洲的海島不計其數,至今還有很多未知的島嶼無人踏足,還有從海中升起的新島嶼,不論哪種島嶼上面可能會有某種機緣讓人獲得意外的好處。
海角洲的目的已然明確,胡言決定先找到一個去遠海獵取海獸的船隊,然後再選擇合適的時機獨自駕舟繼續前行。反正城牆裡的這些人身上看不出什麼門道來,胡言和婁小樓二人直接出了臨海門,爲了不引人注目胡言和婁小樓一樣御劍而行,從空中俯瞰着下面停靠的船隻。
一一掃視過去,胡言先是看到了五艘體型最大的船隻,婁小樓說那是屬於某些幫派或是家族的一般不會接收外人,避開這些船隻胡言最後把目標鎖定在了三艘船上。
這三艘船雖然比不上那些幫派家族的船隻,不過還是算上體型較大的。胡言和婁小樓都不懂得陣法,也就看不出這三艘船上有何防禦的陣法。最後還是胡言憑感覺選了一艘血跡斑斑的船,和婁小樓抱拳告別後,胡言貼着海面靠近船體然後催動無影步,悄無聲息地登上了船。
剛在船上落足就聽到甲板上傳來的吼聲:“兒郎們出發!跟着我沙大海,殺入大海!”
接着是船上的人們跟着一起呼喊:“出發!殺!殺!殺!”
“好!跟着我沙大海,賣力氣的有酒喝有肉吃,偷奸耍滑的可就要吃我的拳頭了。”
沙大海說完,船上傳來的是人們哈哈大笑的聲音,隨後腳步聲響起人們各回各的位置。大船終於開始移動,緩緩地在海面上前行。
胡言在船上不停地變換着位置,有時隱藏好乾坤袋後就進入錦繡世界之中,總之航行了好久都沒人發現胡言的蹤跡。
船員們也沒有急於大肆捕獵海里的妖獸,只是偶爾獵上一兩頭全當作了食物,說明這片海域裡沒有什麼好貨吧。船依舊在向前航行,胡言離開了錦繡世界藉助無影步來到了瞭望臺上。
一幕從未見過的奇觀呈現在眼前,前方的海天之上就好像被人劃下了一條線,一邊是藍另一邊是黑。還有一座島嶼恰巧就坐落在前方,被那條線一分爲二。
日夜兩分城,進入黑夜海域前的停靠點,一個無人統治無人管理的城池,在這裡只憑實力說話。在日光照耀的這半邊城裡還存在着少許的秩序,但只要踏過了那條線就意味着黑暗與混亂,可偏偏最好的東西就藏在這黑暗之下。
沙大海站立在船頭也同樣注視着逐步靠近的日夜兩分城,對着一衆船員喊了一嗓子:“日夜兩分日夜迷醉!傳我的命令在日夜兩分城休整一下,三天之後再出發!”
“沙老大,萬歲!”船員們齊聲恭維沙大海。
自然不能是所有人都一起下船的,沙大海分派好了人馬當即就帶着一批人下了船,胡言找了個機會也溜上了岸。船是靠在日分城的碼頭,明顯更吸引人的是另一邊的夜分城,沙大海還有很多船員下船之後頭也不回地直奔黑夜而去。
胡言並未急着進入黑夜的城區,反倒是在日分城裡轉了一陣,發現這邊的好東西的確少得可憐。跨過了地面上痕跡明顯的那條線,胡言也進入了黑夜。
夜分城裡到處都瀰漫着脂肪灼燒的味道,那是因爲這裡的店鋪門口也好內部也罷都擺着油燈。除了油脂燃燒這種味道外,空氣中還夾雜着血腥的氣息以及酒的氣味和脂粉氣味。
街道上隨處可見拼鬥後殘留的血跡,這裡的人們好像早就習慣了在諸多難聞氣味下的生活,到處都有簡易的酒館在門口擺着攤子,人們也在街道上各找位置席地而坐吃肉喝酒。
最爲明亮的一條大街上兩邊矗立的都是這個城裡最高的建築,一邊是各式的酒樓一邊是各樣的青樓。酒樓門口的小二和青樓門口的龜奴全是一副無所謂懶洋洋的樣子,根本就沒有熱情迎客的舉動,臉上寫的都是你愛來不來,這裡不缺這一份生意。
不過有些事情該來的還是要來,一個身穿儒衫頭戴儒生巾手拿摺扇的人走入了這條大街,當他出現在大街上的那一刻,原本有些喧鬧的大街瞬間安靜了。很多在酒樓裡憑窗而坐的人,已經將目光放在了大街之上。
這個儒生見狀嘴角閃過不屑地笑容,臉上卻是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還抱拳朝着四周打着招呼:“各位好啊,大家吃好喝好不必在意,今日我師仁也是來此地吃頓飯的。”
話音一落幾處響起了叮叮噹噹的聲音,明顯是正在吃喝的人手裡的筷子和杯子把握不住。胡言掃了一眼這個師仁,卻也引來了師仁的目光。
“有點意思啊!”胡言在心裡唸叨着。
師仁恐怕也是頭一次見到在這海角洲有人如此不避諱自己的目光,他瞬間也來了興趣邁步朝着胡言走來,手裡的摺扇已經完全展開緩緩扇動。此時整條大街更是靜得可怕,常年混跡此地的人都知道,當師仁手搖摺扇的時候就是他要殺人的時候。
胡言就站在那裡看着師仁靠近,也看清了他扇子上的四個大字:煎炒烹炸。他不是書生,就是一廚子!胡言在心裡給對方下了定義。不過此時的胡言眼裡的這個廚子已經放出了手段,神魂之力隨着摺扇的扇動而出,可自己頗爲自信的神魂之力在這個年輕人那裡,就像微風拂過海面一點波瀾都沒有,師仁的眼裡已經露出了一絲謹慎。
胡言本想反擊給這個廚子一點教訓,可瞬間就感到那個師仁將神魂之力已經全部收回。師仁收了摺扇,微微一笑給胡言鞠躬施禮說道:“這位小兄弟,可否賞光小酌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