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看了看石仲堅,這個魁梧粗壯的漢子是當家做主的人,看起來不像表面那麼簡單,肚子裡的彎彎繞可不少。胡言感覺他要說的事情十有八九和自己有關,覺得就這麼駁了對方的面子有些不好,於是點了點頭示意對方說下去。
石仲堅神色一鬆,這個粗壯的漢子臉上帶了些歉意眼神中又透出期許,聲音略顯激動的說道:“胡少俠,我這小兒這兩天嘴上掛的都是你,所以我覺得他和你有緣,不知胡少能否指點我這不成器的小兒子學點東西?”
“這個?”胡言有些犯難了,從心裡來說他還是比較喜歡小石頭這個虎頭虎腦的小傢伙的。但是要是收徒的話,胡言現在恐怕沒那個功夫也沒那個能力,找回家的路纔是最主要的事。至於莎莎,她是妖獸根本就不需要胡言指導。
見胡言有些猶豫不決,石仲堅又醞釀了一下措辭說道:“胡少俠,小石頭昨天看到你鑄器的全過程,他是佩服不已。你知道我們石家也是鑄器的,但是用這小子的話說我們石家沒有一個人鑄器能比得上胡少俠。作爲父親肯定希望孩子能更加的優秀,所以我覺得由胡少俠來指點這個孩子纔是對他最好的安排。”
“石家主,我實話實說我的確是挺喜歡小石頭的。不過我馬上就要離開青巍大陸了,我自己的路在何方,是否有風險我都說不好,所以我不想耽誤了小石頭。”胡言坦誠的說道。
石仲堅見胡言說的實在,琢磨了一下說道:“胡少俠,你看這樣好不好,你先收小石頭當個記名弟子,然後等到了船期的時候咱們再商量?”
胡言覺得可以接受,於是就點頭同意了。一直在一旁翹首以盼的小石頭見有了結果,立刻跪在地上給胡言磕頭,胡言立刻將小石頭拉了起來。石仲堅目的已經達到,自然不會留在此處打擾,直接告辭離開。
胡言思考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決定將玄武勁傳授給小石頭。在石家又停留了七天的時間,胡言不但指導小石頭將玄武勁打下基礎,還將後世的太極拳也傳給了小石頭。叮囑了小石頭一番後,胡言告辭離開了石家。
如今距離船期還有最後一年的時間,胡言還有兩件事情待解決,一是胡奕至今仍沒有音信;二是血流的事情在離開之前也要解決掉。經過幾次傳送陣胡言回到了南陽城,隨後胡言坐着飛舟直奔南昭國。回到南昭國來到胡家的府邸前,整個府邸已經被建成了一座忠烈祠,裡面不但供奉着胡楊兩家人。
胡言給胡家和楊家的靈位上了香,隨後去了楊府。整個府邸只有幾十個傷殘的老兵在值守,胡言並未發現楊天意的蹤影。離開了楊府,胡言趁着夜色進了皇宮。
當今南昭的皇帝是姚瑁,在他身邊伺候的正是蘇桂,三個熟人就在姚瑁的御榻前聊了幾句。胡言這才知道如今南昭國的大軍正在反攻南烏,領軍的元帥正是楊天意。吳家和聞家的覆滅讓南昭國煥然一新,一切都向好的方向發展。
在戰場方面,南越之前曾出兵試圖偷襲南昭,結果被楊天意設伏擊潰,南越大敗後上表南昭願爲從屬國。南烏國因爲皇室橫徵暴斂,國內已經遍地烽火,姚瑁下旨報復之前南烏的行爲,楊天意統帥大軍已經攻入南烏境內。
胡言最後決定去前線看看楊天意,告別了姚瑁和蘇桂飛奔前線。抵達前線軍營,胡言也未打擾任何人直奔中軍帳。魂力查探了一下,發現楊天意正在和衆將議事,等到一衆將領散去,胡言這才進入大帳和楊天意見面。
楊天意看到外甥很是意外,同時也察覺到外甥越來越強大,心裡自然無比的高興。甥舅二人在大帳裡聊了一宿,胡言將這兩年左右的事情說了一下,同時也告知了自己今後的打算。
楊天意並沒有阻攔反倒是勉勵胡言要到外面去闖一闖,不過也婉拒了胡言邀請同行的好意。胡言在軍營陪了楊天意三天,最後在其刻意隱藏着不捨的目光中告辭離開。
胡言站在遠處看着綿延的營帳,這次來是等於和身體原主的過去告別,下一站南烏的都城武雄城,用那裡的傳送陣前往南陽城。
操控着飛舟在武雄城外的無人之處降落,胡言收起飛舟奔向武雄城。武雄城所有城門緊閉,城牆上游弋着巡邏的士兵,不過看上去都有些無精打采對巡查並不認真。這等情況下,胡言想進城簡直不要太輕鬆。來到城裡胡言發現氣氛變化了太多,街面變得蕭條開門做生意的商鋪不多,更少的則是行人,唯有三兩個人還在外面遊走。
一路觀察後,胡言找了個還算有些人氣的酒樓,點上酒菜聽着四周的談論。假如南烏國有什麼針對楊天意或者南昭的舉動,胡言不介意順手解決一下。
在四周的言語中胡言得知,城裡如今出了大事很多人家的小兒都在夜晚在家裡突然消失。官府派人查找了一番,一點線索也沒找到,事情沒查出來可是人還在繼續失蹤。很多有幼兒的家庭想要逃出城去,怎奈城門緊閉,如今只能將自家的門窗全部鎖起來。
胡言的直覺告訴自己這件事情的背後值得探究,吃飽喝足離開酒樓,胡言找到一處居民區附近的高點監視着四周。胡言的魂力還做不到監控全城,不過至少腳下這片區域是毫無問題的,能不能恰巧碰到就只能看自己的運氣了。
胡言一直等到午夜這片區域依舊沒有動靜,就在胡言感嘆自己白忙活一宿的時候,三個黑影進入了這片區域。三個黑影分頭行動直奔各自目標,很快每個黑影手裡都抓着一個昏睡的男童。胡言並未打草驚蛇而是跟在三個黑影的身後,幾個起落後三個黑影直接進入王宮。
在王宮裡有人接應,遞交了他們手裡的男童後,三個黑影退了下去。胡言繼續跟蹤着男童的去向,很快就見到了正主,那位南烏國的老祖感冒藥黑迦柏。
黑迦柏接過男童轉身就走,三轉兩轉他來到了王宮的後山,在一個石洞前停了下來。黑迦柏左右觀察了一番後,在石洞附近摳起來一塊小石板,石板下是一個小小的洞口。黑迦柏將手伸入小洞口中忙活了幾下,石洞的洞門緩緩打開。
黑迦柏進入石洞中後好像又觸發了什麼機關,洞門在慢慢合攏,趁此機會胡言身形一動閃身也鑽入了石洞中。黑迦柏只感覺到一股冷風在身邊吹過,左右看了看並無異常,注視着洞門完全合攏後,黑迦柏這才轉身向着石洞的深處走去。
洞穴越往深處走溫度越高,胡言有點回到當初在赤霓山的感覺,心中更加欣慰自己這次來對了。整個洞穴連個岔路都沒有,黑迦柏一路向下向前,他足足奔跑了半個多時辰後,前面傳來的熱氣已經形成了熱浪,黑迦柏停了下來,很明顯他支撐的已經很吃力了。
“老祖,今日的食物我已經給您帶來了。”黑迦柏朝着洞穴的更深處說道。
一道火光從深處亮起,瞬間來到黑迦柏的面前。黑迦柏更加難以抵抗這迎面而來的熱度,不得不趴在地上,運用靈氣堪堪扛住。
“蠢貨!把外人帶進來了還不知道。”那道火光發出了人言。
“啊?”黑迦柏叫了一聲,不知道是難以抵擋熱浪傷着了,還是被這個消息驚着了。
胡言拍了幾下巴掌,現出身形,對着火光說道:“呵呵,不愧是成了精的火地鼠,這警覺可是比其他七階的妖獸強多了。”
黑迦柏強忍着在地上調轉身軀觀看,當看到胡言的面孔時,震驚地喊道:“是你!老祖,他就是我們的仇人之一,老祖快殺了他!”
“閉嘴!”呵斥聲中一頭大老鼠在火光裡現出原形,一對鼠眼閃爍着光芒。
“老祖?這黑家都是你的後代?原來是雜種啊。”胡言對着露出身形的大老鼠說道。
“小子,你這是在找死,不過今天本王心情好不想多做殺孽,你自行離開吧。”大老鼠裝作隨意地揮了揮鼠爪說道。
“不想殺生?那你告訴我這幾個小孩子被你們抓來幹什麼?”胡言問道。
“小子,你不要得寸進尺!”大老鼠警告道,其實它心裡知道這個突然出現的人恐怕不簡單,何況自己現在實力還在恢復中,不想輕易挑起紛爭。
“算了,懶得和你廢話了。”胡言說完就召出了阿蛟和莎莎,這場戰鬥就當是給這兩個小傢伙練手了。大老鼠沒太關注莎莎,畢竟是一個六階的妖獸不必放在心上,它關注的是阿蛟。
“獸火!不對,它已經有了靈智!”大老鼠驚訝的喊道,同時眼裡放出的都是貪婪的目光。
“削它!”胡言下了命令,自己則在一旁掠陣。也許是某些定律在這個世界依然存在,兩條蛇一上來就壓制了大老鼠,任憑大老鼠的速度驚人卻始終無法從兩條蛇的合圍中脫困。
趴在地上的黑迦柏有些無法接受眼前所發生的事情,自認爲強大無比的這位居然被兩條蛇壓着打,他不由得想起了之前所發生的事。一個月之前眼前的這位從休眠中甦醒,強大的氣息將黑迦柏引了過來。當黑迦柏靠近洞口的時候,一個威壓就讓黑迦柏無法抵抗。按照那股氣息的指點,黑迦柏打開了洞穴並走了進去,然後他就知道了這位和他們黑家的祖先有關聯,但並不是黑家的血脈祖先。可能是剛剛甦醒這位還極其的虛弱,不過即使是這種虛弱的狀態也不是黑迦柏所能抗衡的。隨後黑迦柏就按照這位的指示,去找尋鮮活的男童供其吞食。黑迦柏知道這樣會傷及南烏國的根本,不過眼前的形勢下保住黑家的統治比其他的更重要,況且這位還答應可以幫助黑家出手兩次。於是黑迦柏就派出王室的暗士,每日晚上都去擄走兩到三個男童,再由他親自送進洞穴供這位享用。眼見着這位的狀態一點點好轉起來,黑迦柏時刻都在幻想着這位不但能幫黑家化解這次危機,興許還能帶着黑家走向更加輝煌的道路。可惜這個夢就在剛剛被攪碎了,那個之前就讓自己懼怕的年輕人,居然都沒有親自動手只是派出兩條小蛇就把自己認爲那位無敵的存在給壓制了。南烏國不能亡,黑家不能滅,黑迦柏的兩眼逐漸泛起了血光。
黑迦柏把頭緊緊地貼在地面,體內的氣息不斷凝聚,殺掉這個年輕人就是最後的機會。黑迦柏知道那個年輕人正在關注着那邊的戰鬥,畢竟那鼠妖是實打實的妖王不是能輕易就解決的,況且老鼠臨死前不掙扎一下那就不是老鼠了,而他就只需要等到那個機會。
“兩條小蛇不要欺吾太甚!”大老鼠越打越憋屈,要不是自己身體還處在恢復中怎能讓這兩個小東西猖狂。本來不想動用的神通現在也不得不動用了,否則這具身體很可能會裹了蛇妖的腹。大老鼠身上的火光突然爆發,身子也在迅速的變大,胡言和小蛇們都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胡言也動了起來,一拳打向大老鼠要在它爆發前將其攔下。
“火焰燎原!”大老鼠不等氣息達到極致,就放出了血脈神通。
“你去死吧!”黑迦柏看到胡言衝了上去,後背露給了自己,機會終於等到,於是就出手了。
佈滿洞穴的火焰席捲而來,後方也有一股暴戾的氣息襲來,在本就不太大的洞穴中對撞在一起。洞穴的四壁被氣浪衝碎,碎石和灰塵佈滿了洞穴。
叮的一聲,一枚空間戒指落在了碎石堆裡,洞穴的坑道里還有一道黑影正在向着洞穴深處艱難行進。黑影四肢着地一邊爬行,一邊冷笑着自言自語:“跟我鬥,你們全要死!咳咳!”
黑影伴着咳嗽還有血從嘴角流了下來,“姓黑的小崽子,真是蠢到家了,該死!”
“哦?他的確是該死居然敢玩自曝,不過你呢不該死嗎?”一個冷冷的聲音在坑道內響起。
“你?”大老鼠轉頭尋找聲音的來源,隨後就看到了讓它不可思議的一幕。那個年輕人就凌空立在碎石堆上,左手邊是一條金蛇,右手邊是一條雙頭的火蛇。
在大老鼠的眼裡,那個年輕人眼睛根本就沒看向自己,反倒是把一個褡褳拿起了還裝模作樣的吹了吹上面的灰塵。
“你爲什麼沒死?”大老鼠瘋了,它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什麼樣的存在。
“莎莎啊,這隻老鼠我決定是這麼分配的,我先取獸火,剩下的妖丹再留給你。不過師父也不知道還能剩下多少,你看這樣可好?”胡言依舊沒看大老鼠而是和左手邊的金蛇商量着。金蛇點了點頭消失在原地,大老鼠眼見金蛇突然消失,這纔想起戰鬥之前的一些細節,那時候金蛇也是憑空出現的,可惜當時它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火蛇的身上。
大老鼠已經完全忽略了自身當下的情況,而是尖叫了一聲:“御獸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