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又亂說話了。以後嫁人了,就不像在家裡,不能這麼任性和孩子脾氣了。大戶人家不比我們,有些話不能隨便亂說,像剛纔那句話就不能說。”母親板起臉訓到,但是語氣卻又不自覺流露出心疼。
“媽媽——”
“還是你和睿承鬧矛盾了?”母親心裡咯噔了一下問到。
“沒有啦!睿承對我很好。”岑藍坐直了身子,擦着眼淚,笑着說到。
“那你這個孩子還說這種話。睿承這孩子雖然出身富貴,但品性不錯,我和你爸也滿意,以後你就和他好好過日子。兩口子偶爾鬧些矛盾,總是會有的,*頭吵架*尾和,不要太計較,要多寬容和體諒。”
“媽媽,我知道!”
岑藍拉着母親談心到很晚,然後母親回臥室去睡了,她走進了浴室去洗漱,在*上躺下,卻沒有睡意。
如果她不知道紀睿承和程米的關係就好了,如果紀睿承不一次次將她當做程米就好了,如果——
如果這些都沒有了,現在她是不是就可以滿足而又幸福地期待着成爲紀睿承的新娘了。
可惜這些如果都只是如果。
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
紀睿承放不下過去,她計較着紀睿承的放不下。
他們之間似乎在一個輪迴裡,不停地惡性循環着。
可不可以爲了兒子,單純的爲了兒子,然後不再計較,就好像什麼都不曾發生一般地跟紀睿承一直生活下去?
岑藍帶着這樣的念頭,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更忙了,很多親戚和朋友過來幫忙和包紅包。
最後變成人擠人了。
沒有辦法,只好分流一部分到樓下臨時搭建的帳篷裡,請了流水鋪師傅,先做了點心,招待親戚和朋友。
岑藍輪到自己結婚,才真正意識到結婚原來是件如此麻煩的事情。
紀睿承一行來迎親的時候,就先被擋在小區門口了。
說了一堆討好的話,紅包一個一個派發後,終於進了小區門口,上了樓。
又進不去了。
“要接新娘可以,先過我這關!”櫻子隔着鐵門討價還價着。
“請岑櫻小姐高擡貴手,開門讓我進去!”紀睿承將一包厚厚的紅包放在櫻子的手心裡,並笑着拜託到。
“還有點懂得禮節,不過這只是第一關,接下來還有文鬥和武鬥,你要全過了,才能接新娘。”
“文鬥,武鬥?”紀睿承一下子就懵了,轉頭看向伴郎裡恩,李巖,聞迪,只見他們也攤開手,一頭霧水。
“好吧,請岑櫻小姐公佈考題。”
“先來文鬥吧?請問人生四大喜事是什麼?”
“這個我知道,這個簡單”聞迪興奮地舉手說到,然後開始振振有詞地念到——“久旱逢甘雨——”
“你是新郎還是還是紀睿承是新郎啊?”岑櫻直接打斷聞迪的話。
“那個——”紀睿承有些尷尬,因爲他確實不會。
“櫻子,你就不要爲難睿承了。”岑藍有些哭笑不得地說到。“睿承的古文不是很好。”
“他是中國人吧?他要娶中國女孩當新娘吧?中國文化都不過關,怎麼說的過去!”岑櫻理直氣壯地說到。“給你兩分鐘準備一下,回答不出來,文鬥就不過關了。”
紀睿承好走到一邊去。
岑櫻還真的開始計時了。
三十秒剛過,紀睿承走了到門口,唸到——
“人生四大喜事是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算你過了,那接下來就是武鬥了。”岑櫻笑道,好戲還在後頭呢,這只不過是雕蟲小技而已。
誰叫現在手機這麼強大,上網百度一下就有了。
“我不會中國功夫。”紀睿承只好先求饒地說到。
他知道岑藍的這個姐妹是高手,如果真的要比武,他肯定不是對手。
“沒有要考你中國功夫,現在你和所有伴郎一起,各做五十個俯臥撐,完成了,就當你武鬥過了,有一個沒過,就說明你這個伴郎體質不行,以後怎麼給我們家岑藍幸福!”岑櫻很想翻白眼,最後卻礙於紀睿承是她的大財主,只好忍住了。
“好!”紀睿承應到,然後意味深長地看向了李巖。
李巖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如果以後他真的跟岑櫻結婚的話,按照紀睿承肯定是有仇必報的,到時候最慘的還是他。
“表哥,我做不了五十個!”裡恩無辜地說到。
“死也給我撐過去。”紀睿承瞪了裡恩一眼威脅到。
就這樣一個新郎和三個伴郎還真的趴了下來很認真地做着俯臥撐。紀睿承和李巖沒有問題,很快就做完了,聞迪撐了撐還是勉強做完了,裡恩則做了二十個就快要趴在地上不動了。
“裡恩,你要是撐着做完了,我就幫你解決那個困難。”紀睿承蹲了下來說到。
“好!”裡恩一下子來了精神,又做了十個,又不動了,“真的做不了了。”
“還有一個沒做完,不算數!”岑櫻在屋裡幸災樂禍地喊到。
“裡恩,你做完了,我可以額外答應你一個條件。”
“一個不夠,至少要三個!”裡恩討價還價!
“不要得寸進尺。”紀睿承冷冷地說到。
“三個,不然我實在沒力氣了。”裡恩堅持,這個時候還趁機要求,以後更沒機會了。
“好,三個,只要我能夠做到,你快點做!”
裡恩一聽眉眼頓時露出了笑意,像迴光返照一般,呼哧呼哧地完全不標準地做完了剩下的二十個,最後被架到一邊去了。
岑櫻這纔打開門讓他們進來,最後還不忘鄙夷地看了一眼裡恩,接着繼續說到。
“按照我們這邊的規矩,是不能讓新娘自己走下樓的,所以新郎你要負責將新娘抱下樓去,而且只能走樓梯,不能用電梯。”
聞迪差點和裡恩一樣趴下去,搞了半天,真正的武鬥在這裡等着呢!
“櫻子!”岑藍拉了拉岑櫻,示意她不要玩得太過火了。
別人並不清楚她現在和紀睿承的狀況,所以岑櫻越刁難紀睿承,岑藍反而越覺得尷尬了。
“我這是爲你好!”岑櫻咬牙切齒地低聲警告道。
“好,我抱新娘下樓。”紀睿承應到,然後轉頭又按照習俗跟岑父和岑母說了一堆好話。
說感謝他們願意將岑藍下嫁於他,以後他會好好待岑藍的,讓兩老放心之類的話。
然後彎身抱起了岑藍。
岑藍急忙伸手摟住了紀睿承,臉一下子就紅了,看到了父母此刻正依依不捨的看着她,母親眼淚已經在眼眶裡打轉了,父親眼睛也紅了。
岑藍有些受不了,臉埋在紀睿承的肩窩裡,淚水一下子就溢了出來。
紀睿承抱着岑藍出門前,還有一些禮節。
紀睿承一一照做,然後抱着岑藍走出了岑家。
伴郎和隨行的人則負責搬嫁妝了。
電子鞭炮聲和吆喝聲不絕於耳,窩在紀睿承肩窩裡的岑藍,可以感覺到紀睿承此刻已經有些力不從心了。
“我下來走沒有關係。”岑藍低低地說到。
“不用,我可以抱你下去,你不要動就好。”紀睿承堅持到。
一直下了樓,
岑藍明顯感覺到紀睿承的雙手已經顫抖得厲害了。
紀睿承卻還是咬牙堅持將她抱上了婚車。
岑藍眼裡噙着淚,將手中的東西按照習俗拋向了車外。
然後她看到了站在遠處的岑翊。
他就遠遠地站在那裡,靜靜地看着她,遠離了人羣。
岑藍擠出了一抹笑,然後朝着他擺了擺手。
紀睿承有些衣衫不整地上了車。
迎親車隊,緩緩駛出了小區。
岑藍轉過頭去,隔着擋風玻璃,看着父母就站在樓下,看着她。
她朝着他們揮了揮手,眼淚完全不受控制地直滾落下來。
無論如何,她還是嫁了出去,要離開他們。
紀睿承沒有說話,只是將她涌進了懷裡。
迎親車隊開回了這座繁華的大都市,回到了公寓,岑藍晚上會先住在公寓裡。明天紀睿承則正式將她迎娶進入紀園,拜堂祭祖,晚上在酒店宴請賓客。
婚禮是純中式的。
這一個晚上,三個伴娘陪着岑藍。
岑藍知道她們已經累了兩天,而且明天晚上婚宴的時候,會更累,都打發她們先去休息了。
倒是櫻子說自己習慣晚睡了,就陪着岑藍坐在落地窗前聊天。
“沒想到我們三個還是你最先結婚的。”岑櫻有些感慨地說到。
“誰叫我最先生孩子的呢!”岑藍自嘲地應到。
“也是,你要不是生了紀總裁的兒子,估計你們也不會這麼早就結婚了。豪門多難進啊,不過你還是比較幸運的,有很多人生了孩子,也不一定進的了!”岑櫻笑着說到。
“這句話是在安慰我呢,還是在踩我呢!”岑藍笑着瞟了岑櫻一眼。
“哈哈,我只不過說了實話!”岑櫻有些幸災樂禍地說到。
“櫻子,你什麼時候要和李巖大哥定下來呢?”岑藍忍不住問到。
“我跟他?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你們不是已經——”岑藍有些意外地問到。
“*了也不代表一定要結婚不是。”岑櫻輕描淡寫地說到,完全是一副無所謂的心態。
“櫻子,李巖大哥是認真的。”
“我也很認真啊!”
“你認真你還這樣!”
“認真不一定要結婚的。你跟我不一樣,你這種性格就是宜家宜室,就是適合結婚,做個賢妻良母。你說我要是結婚了,首先就是公婆問題,然後就是丁克問題,你說到時候李巖不會跟我抓狂嗎?還是現在這樣好些,自由自在,又不用負什麼責任!”
“你這些想法跟李巖大哥商量過嗎?!”
“還沒到那個地步,商量什麼啊!好了,好了,現在是你大喜的日子,你就不要操這份心了,想着自己怎麼當一個漂亮的新娘就好了。老實說,沒想到紀家還挺傳統的,婚禮純中式。”岑櫻笑着說到。
“在中國就辦中式的,還有一場在米蘭就辦西式的。”岑藍解釋到。
“那你不是過癮了。中式西式都來一遍。”
“你不覺得舉辦婚禮是件很辛苦的事情嗎?”
“這倒是真的,繁瑣的事情太多了,不過還好新娘比較閒!”岑櫻說完又笑起來。
———————————————
月票~~~月票~~~~
——2012-1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