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阡陌就那麼靜靜的站着,定定的看着躲在角落裡哭得傷心欲絕的那個小女人,他以爲她是堅強的,原來不是,她也會有哭得那麼撕心裂肺的時候,她也會有那麼悽苦無依的瞬間。
他的心被緊緊的揪起,多希望自己能肆無忌憚的把她擁進懷裡,感受着她的心痛,陪她一起就此墜入地獄,可是她想要的那個人不是他,他從來就沒有如此的妒忌一個人,他妒忌那個能讓她爲他大哭的人,因爲這樣才證明着對方對她來說有多重要,而不象他的愛戀還沒盛開就已凋謝。
穆季雲不停的翻轉着手裡的電話,修長的手指在綠色按鍵上猶豫不決,因爲他也不知道自己打通了這個電話要說些什麼,她是否會接聽自己的電話,因爲擔心她,所以一吃完飯就從軒軒那裡要來了電話號碼,卻一直沒有勇氣按下去。
歐陽瑞西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但是她知道自己現在的眼眶一定很紅腫,這個認知讓她有了些小的尷尬,明天她還怎麼見人啊!別人肯定會以外她是因爲沒有得到升職才哭的,啊!丟死人了,拿手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臉試圖能減少幾許的憔悴。
刺耳的電話鈴聲突然在這寂靜的空間裡響起,猶如地獄的勾魂使者般攝人心魂,伸手拿起電話來看了看,是一個不熟悉的號碼,英氣的雙眉緊跟着蹙起,是誰會在這個時候給她打點話呢?手指無意識的滑過接聽鍵,慢慢的湊近耳畔,清冷的聲音也隨之而出
“喂!你好,我是歐陽瑞西,請問你是哪位。”
“是我,穆季雲。”他還是打了這通電話,不爲別的,就因爲她是她的妻子那麼的簡單,這就是他的理由,一個忍不住想知道她爲什麼哭的理由。
歐陽瑞西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全身都變得僵硬起來,拿着電話的手在微微的顫抖,這是這麼多年來他第一次給她打電話,在她剛剛的落魄哭過之後,這是她以前想都不敢去想的事情,一時間竟然忘記了怎麼去組織自己的語言,就那麼呆呆的站着。
“喂!歐陽瑞西,你還好嗎?請說話。”磁性的聲音就那麼的穿透她的耳膜直達她心底最脆弱的地方。
“嗯!我很好,是軒軒出了什麼事了嗎?”他那麼晚給她打電話的原因,首先想到的便是這個可能,要不她不知道該怎麼說服自己這是他特意打給自己的。
“軒軒他很好,聽說你哭了,是發生什麼事了嗎?”穆季雲的話就象敲擊到了她的痛處,好不容易收起的淚水再次盈滿了眼眶,她能想象成那是他在關心她嗎?她能有這個奢想嗎?
“你打電話就是爲了問我這個嗎?”雖然知道不可能,但是還是忍不住的問出了口。
“軒軒說你很傷心,所以他怕你出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其實他更想說的是我也很擔心你。
“我真的沒什麼事,只是那麼久沒見軒軒了,有點想他而已。”歐陽瑞西自嘲的笑了笑,她還是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如果不是因爲小軒軒擔心,可能他根本就不會打這麼的一通電話吧!
“嗯!沒事就好,那你好好休息吧!晚安!”沒等對方迴應他就匆匆的掛了電話,直接把自己拋進柔軟的大牀上,懊惱的抓了抓頭髮,他的初衷並不是這樣的,可爲什麼說着說着就變了味了呢?是因爲她的淡漠和疏遠嗎?所以才讓他不想暴露出自己那一丁點的關心。
歐陽瑞西直到那一聲聲嘟嘟聲在不停的響起時都還處於遊離狀態,迷茫到讓她分辯不出這個電話是否存在過,輕搖螓首,嘆息聲自脣瓣幽然而逝,驕傲如她又怎能輕易的在他面前自暴脆弱。
信步而走,刻意的避開可能碰到的人羣,不想讓人發現自己的狼狽,可有人偏偏不讓她如願。
“上校,原來你在這裡呢?讓俺一陣好找。”小杜微微的喘着氣,不難看出是經過了一段小跑。
“找我有什麼事。”她不想讓小杜看見自己那紅腫的眼睛,故意用軍帽擋了一下。
“訓練場那邊今晚有篝火晚會,明天我們不是就要離開了嗎?所以顧參謀說讓你也去熱鬧熱鬧。”小杜的臉上洋溢着興奮,估計是對這樣的晚會很是期待。
“我就不去了吧!還有很多東西要整理呢?再說就我一個女人,總感覺到不是很方便。”歐陽瑞西此刻最大的願望就是給自己好好的衝一個澡,然後再美美的睡上一覺。
“上校,你就去嘛!不是你說的嗎?在軍隊裡沒有男人,女人之分,只有弱者和強者的區別。”小杜偷偷的瞄了眼歐陽瑞西那對紅腫得象核桃似的眼睛,心裡有着小小的擔憂。
“小杜,你就自己去吧!我真的不想去。”她現在需要的是自己獨處的空間。
“可是顧參謀說讓你必須過去。”小杜囁嚅的說着。
歐陽瑞西有點無奈的撫了一下額頭,嬌小的臉上顯得有點蒼白,這個顧阡陌到底怎麼回事,爲什麼非要自己過去不可。
“我先去洗一下臉,你稍微的等我一下吧!”既然如此那就過去瞧瞧吧!
“好的,上校,我等你。”小杜也知道她需要好好的整理一下自己。
還沒走到訓練場便傳來了一陣陣的歡鬧聲,那愉悅的氛圍讓歐陽瑞西也不由得輕輕的勾起脣角,心情也跟着放鬆了不少,都說部隊的戰士都很熱情豪邁,這句話說的可是一點也不假。
“瑞西,你可算是來了。”一看見歐陽瑞西的身影顧阡陌就迎了上來。
“軍命不可違啊!你都說了我必須參加,我敢不來嗎?”偶爾的歐陽瑞西也有着調皮的時候,所以纔會那麼的調侃顧阡陌。
“沒辦法,不下軍令我怕你不肯賞臉啊!所以只能動用一下特權了。”知道歐陽瑞西有意的捉狹他,只要她高興,他倒是樂得陪她戲虞自己。
“你就不怕這麼的濫用職權會到軍機處報到。”不知道爲什麼,在顧阡陌面前她總能很自然的收放自如,總感覺到他就像個鄰家大哥哥般可親,所以總會不自覺的在他面前放下那一身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