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書寒動作嫺熟的把傷口處理好的時候,已經是十幾分鍾之後的事情了,而他額頭的薄汗可是一直都沒有消退過,只因爲某人一直都拿冷颼颼的目光掃射過來的緣故,所以他就沒有一分鐘是不緊張着的。
“書寒,謝謝你!”歐陽瑞西硬頂着那迫人的視線,有些艱難的牽扯了下嘴角,畢竟她所受到的影響並不給秦書寒要來得少。
“我能說已經習以爲常了嗎?嫂子,就當我拜託你了,就算不爲了我,也爲了老大好好的保重自己吧!你這樣真的是讓人很擔心的。”秦書寒搖了搖頭,就是不知道老大能忍到什麼時候,說不定哪天就因爲驚嚇過度而崩潰了也說不定,其實他什麼時候如此的在意過一個人了,好不容易的愛上了一個,卻是每時每刻的在爲她擔驚受怕着,這樣的一種心理考驗,估計也只有老大那麼強壯的心臟可以承受得住了。
“就你小子多事,弄好了沒有,好了的話就去吃飯,免得一會兒又說我虐待勞工。”穆季雲就是這樣,自己的老婆,他說可以,但卻忍不了別人給予一丁點的委屈,所以聽見秦書寒用如此義正言辭的方式去跟她說話,就算還在盛怒之中,也會潛意識的去爲她解圍。
歐陽瑞西擡眼的看着穆季雲,可某人卻傲嬌的側過了身子,說白了就是,壓根的不想搭理於她,而這樣的一種情況,歐陽瑞西能理解,因爲她很清楚的知道,當一種隱忍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後將會有多大的爆發力出來。
“你本來就是虐待我,算了,我去找吳媽要吃的去,可是快要餓死我了。”秦書寒說着便往樓下走去,壓根就不跟他們客氣,畢竟穆宅可是給他自己的家還要來得熟悉,最大的一方面原因,當然是出在了吳媽的好廚藝身上,所以以前他跟冷傲風他們老愛找藉口的過來蹭吃的。
秦書寒一離開,氣氛馬上的變得冷肅了起來,歐陽瑞西緊抿着脣,在想着該怎麼的讓他消氣,而穆季雲卻以爲她不出聲那是對自己的一種無聲的反抗,所以臉上還是一陣的鐵青,所不同的是,他把視線給緊鎖在了歐陽瑞西那低垂着頭的身影之上。
“怎麼,歐陽大校,難道你就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嗎?”穆季雲走到她的身邊站定,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對不起!我真的沒有想到會這麼嚴重,以爲只是小傷而已,所以就自己簡單的包紮了下,卻沒有想到會再次溢血,所以歸根結底,就是我的包紮手藝不過關,不過你放心,我改天去跟書寒練練,估計用不了多久的時間便可以學會,對於這一點,我很有自信,因爲就沒有我學不會的東西。”
歐陽瑞西說得一臉的真摯,就好像怕穆季雲會不相信她般,一個勁的在那自誇着自己,實際上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這是在故意的曲解掉他所問的真正意思。
穆季雲的嘴角狠狠的抽動着,她確定這不是故意的要惹怒自己嗎?誰他媽的管她包紮技術好不好了,他所在意的是她受傷一事好不好。
“很好,我竟然無言以對,歐陽瑞西,真有你的。”穆季雲忍了又忍,突然的笑了,猶如夏花般的燦爛,可深知他的人都知道,往往是這樣的一種笑容更具有殺傷力。
“老公,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啊!”歐陽瑞西縮着脖子,好吧!她承認,這一會兒,她確實的害怕了,畢竟越是妖豔的東西也就越是有毒,而現在的他,在自己的眼裡,那就是一株盛開了曼珠沙華,所以她還能繼續的淡定下去纔怪呢?
“不懂是嗎?那好,等你弄明白了再來告訴我,這麼點時間我還是不缺的。”穆季雲說完也跟着走出了臥室的小會客廳,往樓下走去,既然她裝糊塗,那麼就讓她繼續的裝下去吧!他有的是時間去等。
歐陽瑞西壓根就沒有想到他會是這樣的一種反應,所以面對着他的離去之時有點的愕然,一直就被捧在手掌心的她,真的很難以接受他突然而來的那一種冷漠,因爲這會讓她產生一種被拋棄了的感覺,而她特排斥這樣的一種感知,那會讓她全身心都無所去適從。
“吳媽,想不到你的手藝一如既往的好,還是我所惦記着的那一種味道。”在美食的面前,秦書寒可是一點也不吝嗇自己的誇讚之詞,尤其是在他的這一種被餓得飢不擇食的情況之下,那就更感美味了。
“秦少爺,我哪裡有你誇的那麼好,但既然你喜歡,那可要多吃點,這些可都是少奶奶特意讓我爲你準備的。”吳媽很是憨厚的笑着,被秦書寒給誇得有些的不好意思。
“呃!都吃完啊!不要了吧!”秦書寒有些爲難的蹙起了眉頭,就連本來吃得正歡的動作也給停了下來,很是糾結的看着自己面前那擺得滿滿的菜色發愁。
“是啊!都吃完,難道你忍心浪費吳媽對你的一番心意嗎?”穆季雲緩步而來,現在的他,已卸掉了那一身的冰寒,恢復了他原來的那一種玩世不恭。
“不是吧!老大,你這是在夾報私仇,我要是真把這些吃完,你確定還能走得回去,而不是直接的趴下。”秦書寒驚恐的看着他,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貨就是因爲自己剛剛責怪了嫂子兩句而在報復自己的。
“誰叫你走路了,把你的車開回去,我這裡可沒有多餘的地方給你放。”穆季雲的嘴角噙着玩味的笑意,一派悠閒的坐了下來,有一種要盯着他吃完的架勢。
“切!要不要這麼的明顯,還真的怕我留下來過夜不成,實話告訴你吧!爺可不是你想留就能留得下的人。”秦書寒挑了挑眉,他這吃完還得趕回醫院呢?心裡總是對剛纔的那個患者有點放心不下,所以他必須得回去自己親自盯着不可。
“我吃飽撐着纔想要留你,只是想問一下,雨晨那傢伙有沒有給你來電話而已,話說這小子都去了泰國那麼多天了,怎麼就連一點直到欣慰的消息都沒有傳回來呢?”原來這纔是穆公子追下來的真正目的,無非也就是想能不能從秦書寒這裡聽到有關於夏雨晨在泰國的一切事宜而已。
“沒有啊!話說老大,你不會是有什麼事瞞着我們吧!”秦書寒狐疑的看着他,怎麼的都覺得他詭異,他就說了,他什麼時候對自己那麼好了,竟然還跑下來陪自己吃飯,這可是開天闢地以來的頭一遭啊!原來竟然是目的不純。
“我能有什麼事,既然他沒有聯繫你,那我也就不妨礙你了,繼續吃吧!記得,要全部吃完,吳媽,盯着他,不吃完讓他打包帶走。”穆季雲邊說的邊站了起來,嘴角上揚起一個漂亮的弧度,小子,看你還對我媳婦說教,我自己都不捨得去說一下,你可倒好,竟然直接的給教訓上了,不過這感覺怎麼就特麼的爽呢?這小子竟然把自己從來就沒有說出口的話一下間全幫自己給說了去。
“靠,不是吧!你要不要這麼的現實啊!你就假裝的關心我一下會死啊!”秦書寒悲催的看着自己面前的菜,這是想要直接把自己給吃爆肚子的節奏嗎?
“是,少爺,我知道了。”吳媽忍着笑意,很是高興的答應了下來,其實她也知道,他們這只是在鬧着玩的而已,畢竟是在穆家這麼多年了,對他們的打鬧方式也早已的習以爲常了。
“呃!吳媽,你也不疼我了嗎?”秦書寒哀怨無比的看着吳媽,怎麼就覺得自己今天遇到小人了呢?
“秦少爺,放心吧!我那只是應付少爺而已,不會真的讓你吃完的。”吳媽看見穆季雲的身影離開了餐廳,這才安慰起秦書寒來,這些個孩子,她就沒有一個不喜歡的,可惜的是自己一生無兒無女的,所以也就把他們給當作自己的孩子般來疼愛了。
“這還差不多。”秦書寒鬆了口氣,還真的以爲吳媽會執行老大所下達的命令呢?所幸的是,她並不是一個愚忠之人。
再次的折回臥室,穆季雲並沒有看見歐陽瑞西的身影,不由得有些的憂心,覺得自己剛纔的語氣是否有些的過了。
其實他的擔心不無道理,因爲歐陽瑞西是真的爲了他的憤怒而有些的不知所措,因爲這樣的受傷自從自己選擇了這一個職業開始就沒有間斷過,如果說他對此而抱着如此大的怨言,那麼自己是否該考慮申請復員呢?這一點,是現在唯一所糾結着她的事情,所以略微的有些傷感,一個人呆在陽臺放眼遠眺,雖然說只是看見寥寥無幾的幾顆星星而已,但已經讓她的心靈得了很好的倒空。
一個人,不能總是那麼的自私,既然自己的工作已經影響到了家庭,那麼她就要考慮放手,不管自己有多麼的熱愛,也終究比不上家人要來得重要,因爲家人是她這一輩子唯一想要緊緊去抓住的東西了。
“站在這幹嘛呢?腳不想要了嗎?”穆季雲在看見她的那一刻便換了種神情,語氣依然的是那麼的淡漠。
“我在想,自己是不是該從那個位置上退下來了。”歐陽瑞西也不回頭,很是清冷的敘說着自己心底的想法,雖然會不捨,但還不至於會舍不去。
“說的什麼胡話呢?你不是很熱愛自己身上的這套軍裝的嗎?再說了,你這大校的位置也纔剛剛的升上去,這可是你爲之努力了多年的結果,難道你就真的捨得放棄。”穆季雲沒有想到歐陽瑞西竟然動了這樣的一個念頭,所以有些的詫異。
“可是,你也知道,我這樣的工作,受傷那是常有的事,死亡也很有可能是下一分鐘的事情,所以,我真的無法對你保證讓自己每天都毫髮無損的安全回來,但那樣一來的話,勢必會引來你的不悅,所以在這兩者相沖突的情況之下,我只能選擇你。”歐陽瑞西這次轉過了頭,用無比迷茫的目光去注視着他,因爲她覺得自己真的被困在了一個狹小的空間裡面,想踏卻無法踏出去。
“可失去了這個工作,你就真的會開心嗎?就能保證在未來的某一天不會因此而怪責我嗎?我承認,自己是有些的霸道,但也只是氣你不對我說實話而已,至於別的,我已經做到儘可能的置之不理了。”
聽到她說要放棄,站在自私的一面,他當然是無比雀躍的,但站在她的思想領域之上,他卻有着諸多的顧忌,畢竟她有多熱愛這個工作自己又不是不知道,現在如若真的要她放棄掉的話,雖然說短時間之內不會有什麼,但難保在不久的將來會對自己有怨言,所以他不敢去輕易的冒這個險,也不願自己成爲了扼殺她愛好的那一個萬惡儈子手。
“一時之間,可能我會不習慣,但隨着時間的流逝,我想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其實讓自己產生了這個想法並不是因爲一時的念頭而已,起因於自己早上所看到的消息,因爲太過於的意外了,所以纔會讓她在訓練中走了神的,因爲她到了今天才知道,凌子墨當年之所以會不告而別,竟然是他爲了救自己而受了很重的傷,而就算復原了,也不可能再從事軍人這個職業,因爲他的腳筋已經被嚴重的拉傷,不可能會再去完成部隊那一套套充滿了挑戰的日常訓練,更不用說是去成爲一個優秀的特種兵了。
“不,我肯定你不會好,女人,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因爲我瞭解你,並不是因爲我的擔心而去作出了這樣的一個選擇,在這一點上,我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沒有那麼大的影響力。”穆季雲自嘲的笑了下,如果說他一點也不瞭解她的話,那麼又怎麼稱得上愛這個字呢?
“記得凌子墨嗎?原來我今天的一切都是用他的犧牲來成全的。”歐陽瑞西悽苦的一笑,自己就是因爲對當年的事情感到懷疑,所以才找了JC軍校的校友幫忙自己找尋答案,而今天早上,她終於收到了他給自己發過來的資料,在看到那些資料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是僵硬着的,怎麼也不會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一個答案,而他卻讓所有的人對自己隱瞞着,試想在面對着這樣的一個打擊之下,她真的還能如此的心安理得嗎?
“什麼犧牲,他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穆季雲明知故問,他當然知道歐陽瑞西所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但他卻潛意識的選擇了無視,因爲事情果真如自己當初所猜測的那樣,這個凌子墨對自己的妻子隱瞞了某些的事情。
“我說的是,他爲了救我,致自己的生死於不顧,從而也就因此而失去了他一直以來的夢想,這不就是在變相的犧牲了自己而成全了我嗎?”凌子墨之所以這麼做,原因歐陽瑞西大概能猜得出來,無非就是不想讓自己的願望無法實現而已。
“那現在呢?你覺得放棄了現在的一切就是對他的一種救贖嗎?”穆季雲有些的微怒,原來影響她最深的那一個人永遠也不會是自己。
“不是,只是覺得我愧對了自己身上的這身軍裝而已,畢竟那是別人用自己的理想跟抱負所換取來的,不對,應該說是生命才比較的正確,畢竟當年的那一場意外,誰也無法預測到後果有多麼的嚴重,而他卻義無反顧的爲了保存我而讓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這樣的一種情義,應該是我這輩子怎麼去還也不可能還得上的一種愧疚吧!”
想起自己前段時間還嘲笑他爲了做奸商而放棄了部隊,她就覺得臉上一陣的燥熱,畢竟自己纔是那一個真正的罪魁禍首。
“聽你的意思,你之所以想要從這個位置上退下來,完全是出於對他的歉疚,而不是因爲我的擔心是嗎?”穆季雲也知道,在這樣的一個時候去吃醋是一件很小氣的行爲,但他還是忍不住的便有了計較,所以語氣裡帶着那麼的一絲漠然跟疏離感。
“你怎麼會這麼想呢?子墨的事情只不過是其中之一的因素而已,最重要的還是因爲我不想你們每天都會爲了我的安全而緊緊的揪着心。”歐陽瑞西皺了皺眉,就知道這個男人愛吃醋,但他不覺得他這個醋吃得有些的毫無道理了嗎?
“反正你現在所給我的就是那個意思,如果說我猜得沒有錯的話,你腳上的傷也是因爲這件事情而走神所得來的吧!”聽她這麼的一說,穆季雲就把所有的順序重新的來了一個重組,要不怎麼也無法說服自己,一個天天訓練的人也會因此而受了這麼重的傷。
“呃!你怎麼知道的。”歐陽瑞西有些詫異的看着他,自己當時就是因爲腦子裡面閃過了那麼的一種想法而出神的,所幸的是被緊跟在自己身邊的鷹眼給及時的拉住,這才倖免了自己被滾下去的危險,但還是因此而被刮傷了腳,但對於危及到生命而言,這一點傷已經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