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馬上籠頭,蹄子裹布,速度快!”花榮翻身上了自己的戰馬,對着自己身後的那些士兵們,低聲的喝到。
聽到花榮的命令之後,那些士兵們各自按照命令快速的行動着,熟練的給馬帶上籠頭,同時蹄子上裹上了棉布,雖然一副熱火朝天的景象,但是營地當中卻是保持着一份安靜。
“兄弟們,今天晚上,咱們就去給那些賊人們,送上一份驚喜,也讓他們嚐嚐,這夜襲是什麼滋味!”
看到自己麾下的士兵們,已經熟練的做好了一切,花榮端坐在馬上,對着衆人沉聲說道。
沒有人迴應,那些士兵們,只是將自己的目光,緊緊的落在花榮的身上,眼神當中,閃爍着濃郁的鬥志。
“出發!”花榮低喝了一聲,然後率先朝着賊人大營的方向飛馳而去,而他麾下的士兵們,則是默默的騎着戰馬,緊隨其後,同時握緊了手中的馬刀,整支隊伍,就如同是一道洪流一般,飛快的朝着前方移動着,只是在整個移動的過程當中,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而在整個過程當中,扈三娘也是一直在左右,雖說是回到了獨龍崗,但是她卻並沒有回到扈家莊,想要親眼看着官軍是怎麼擊敗那些賊人的,這一路上餐風露宿,扈三娘卻從來沒有說出一句抱怨的話,倒是讓花榮禁不住對她有些刮目相看起來。
“滅火把!”
走了一陣子,遙遙的,已經能夠看到祝家莊外賊人的營地裡那模模糊糊的影子,花榮頓時回過頭去,對着身後的士兵們低聲的命令道,聽到花榮的命令後,那些士兵們,幾乎是齊刷刷的將手中的火把給吹熄,然後隨意的丟棄在地上,整支隊伍,頓時瞬間便隱入了黑暗之中。
做完了這一切,他們都靜靜的將目光放在前面花榮的背影上,黑暗之中,花榮高高的舉起手中的兵器,閃着一絲幽暗的寒光,緊接着,一聲低喝聲傳進了耳朵當中:
“衝鋒!”
祝家莊外,方金芝率領的大軍,已經將這裡圍了好些天了,就算是已經到了晚上,卻依舊沒有放鬆對他們的圍困,兩萬大軍,被分成了數隊,輪流值守,而暫時沒有值守的士兵們,則是在不遠處的營地裡進行休息。
“姐,我總感覺有些不太對勁!”
一處簡易的營帳當中,一個年輕人的身影,背對着有些昏暗的燈光,將目光望向外面那漆黑的夜空,有些遲疑的說道。
“怎麼?”
聽到歿言的話,方金芝輕輕的放下手中的書冊,慢慢擡起頭來,將目光轉到了他的身上,臉上帶着幾分認真的神色。
“我也說不上來,只是下意識總是覺得有些不太對勁!”聽到方金芝的問話之後,歿言轉過身來,來到方金芝身邊坐下來,臉上帶着幾分躊躇的神色,看起來有些疑惑的樣子,不過或許是牽動了什麼,他下意識的咳嗽了兩聲,眉頭也是隨着咳嗽緊緊地皺起。
“說說吧,這裡就只有我們兩個,有什麼好見外的!”方金芝伸出手來,在他的腦門上輕撫了一下,臉上帶着幾分柔和的笑容,輕聲的說道,或許也就只有在他這些親近之人的面前,她纔不用費盡心思的去保持那份聖女的僞裝吧。
雖然一直叫她爲“姐”,但實際上並不是她的親弟弟,歿言自幼父母雙亡,吃百家飯長大,後來全村遭了瘟疫,有幸被方臘救起,方臘見其聰慧,便將他收爲義子。
歿言天資聰穎,而且或許是從小吃百家飯長大的原因,他在一些事情上顯得格外的敏銳,長大後深受方臘賞識,漸漸成了方臘的得力助手,在方臘舉起反旗之後,更是被方臘委以護法重任,不過或許是當年瘟疫在他的身上留下了隱疾,這麼多年以來卻是一直無法根除,而且大概是由於操勞,正有漸漸加重的趨勢,這一點不由得讓方金芝十分的擔心。
歿言雖是義弟,但是陪在方金芝的身邊已有十年,身爲獨女的方金芝,早已經將他當做親生弟弟一般的看待,見他一副又是咳嗽了起來,頓時關心的問道:“今兒吃藥了嗎?”
“不礙事!”歿言將嘴角濺出的一絲唾液給擦掉,然後換上一副凝重的神色,對着方金芝道:“姐,咱們圍了這祝家莊也是有好一陣子了,按理來說,那消息應該傳到官軍那裡去了吧,但是一連兩天,都沒有任何動靜,我總是覺得,好像有些不太對勁的樣子!”
“應該沒事,別忘了,外圍還有晁寨主他們的人馬埋伏着,若是有什麼官軍的風吹草動,他們定然會給咱們傳來消息的!”聽到歿言的話,方金芝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又笑着說道,似乎並沒有將歿言的擔心給放在心上。
“話雖然這麼說,可是這麼多天,梁山那邊埋伏的人馬,和我們一點聯繫也沒有,我總覺得,這也是有些反常,不會是他們有什麼別的想法吧!”在方金芝對自己解釋之後,歿言卻並沒有放下心來,依舊是皺着眉頭的樣子,對着方金芝說道。
或許是覺得歿言的說法不無道理,方金芝也是下意識的秀眉微顰,但是很快便舒展開來,對着歿言道:“應該沒什麼問題的,別忘了,梁山山寨還有兩元頭領也在咱們這裡,他們梁山上的人素來標榜義氣,總不能把自己的兄弟置於危險之中吧,這樣的話,天下之人又該如何看待他們?所以啊,你還是暫且放寬心吧!”
聽到方金芝這麼說,歿言想了想,雖然還是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但是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閉上了嘴巴,沒有再說什麼。
“接下來,幫着梁山這幫人,把官軍打退,咱們此次出使梁山的目的也就達到了,恐怕接下來一段時間,朝廷的注意力都將被這梁山和北邊的金國吸引住,咱們也可以回去之後安心的對付那嶽舞沐了!”方金芝對着歿言,如同拉家常一般的說道,擡起頭來,看着他最近日漸消瘦的臉龐,臉上頓時不由得浮現出幾分傷感:“早知道你體弱,不能適應這北方氣候,讓你安心在家裡輔佐父親大業,你卻偏不聽,非要跟着來,哎!”
感受到方金芝話語當中的那份濃濃的關心,歿言的心中涌起了一絲暖意,讓他暫時忘記了那份不安,一直繃着的臉上,也是少見的露出了幾分俏皮的神色,對着方金芝嬉皮笑臉般的說道:“身爲弟弟,我可不放心讓你一個人來這裡!”
“有什麼不放心的,以我的武功,或許做不到是頂尖,但是最起碼自保還是沒問題的,再不濟,不是還有龐將軍嘛,倒是你,從你跟着過來開始,我還得分心來照顧你,可累死我了!”方金芝點了點歿言的額頭,故作嗔怒的姿態說道。
說完之後,方金芝的臉上忽然又變得正經了起來,好似自言自語般的說道:“前些日子,接到父親的密信,我朝的形勢又有些嚴峻,嶽菲那惡女人實在是逼的太近,沒了你我坐鎮,朝裡還是有些吃緊,所以我纔想着這圍點打援的計策,早日將官軍擊敗,我們也好早些回去,應付戰事!”
似乎是想起了自家戰事的膠着,歿言的臉色也是再次變得凝重了起來。
說話間,便已是夜深,雖然是姐弟,但是也要顧忌影響,歿言遂向着方金芝提出了告辭。
只是他剛剛站起身來,一陣劇烈的震動,忽然從腳下傳來,讓歿言在猝不及防之下,居然下意識趔趄了一下,等到他穩住身形,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急忙回過頭去,便和方金芝那凝重的目光想對。
“糟了!”這是他們姐弟二人,心中同時升起的第一個念頭。
到了這個時候,已經不需要什麼語言,方金芝順手抄起自己的分水峨眉刺,然後與歿言一道,飛快的朝着營帳外面跑去。
只是她們二人剛剛邁出營帳大門,就聽見一陣驚慌到了極點的喊聲遠遠地響了起來:“不好了,有敵襲!”
或許是同樣感受到了那股猶如地龍翻身般的強烈震動,也或許是被那聲驚恐的聲音所提醒,總之,方金芝和歿言二人衝出營帳之後,便看到不斷的有人影,拿着武器,一副衣冠不整的樣子,慌慌張張的從營帳當中衝出來,眼神當中,還帶着幾分驚慌失措的神色。
只是顯然,官軍的襲擊已經是蓄謀已久,就在他們還剛剛從營帳當中往外趕的時候,騎兵的洪流已經涌入了整個營帳當中,到處都是奔騰的戰馬,以及馬上高高揮舞着屠刀的冷漠騎士。
在這種漆黑的夜晚,賊人們又是剛剛從睡夢之中驚醒,慌亂之中,哪裡能夠組織的起有效的防禦,頓時被官軍殺的大敗,只能夠在那些騎兵的衝擊當中,四下逃散着,口中還不斷的發出驚恐的聲音,不時的有賊人被官軍騎兵們從身後攆上,然後手起刀落,一個碩大的腦袋便骨碌碌的滾出去好遠。
方金芝與歿言看着眼前的一幕,下意識的捏緊了拳頭,臉色,也是瞬間變得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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