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時四五千,歸時少數人。
杭州鎮海軍,在開拔的時候,足足出動了四五千人,但是在戰事結束之後,凱旋的時候,看看四周,那四五千人,此時只剩下了三千出頭。
大名鼎鼎的鎮海軍尚且如此,更別說其他的那些廂軍了,足以看出這場戰事的慘烈。
一路星夜兼程的趕路,杭州城的城池已經遙遙在望了,看着遠處那隱隱約約的輪廓,鎮海軍的士兵們,下意識的加快了腳步,剛剛從修羅場上歸來的他們,頗有種歸心似箭的心情,恨不得早日回到城中,洗去身上戰爭的喧囂。
白清坐在馬車裡,脫下了身上的戎裝,換上了一身官袍,靠在車廂上,一顛一顛的打着瞌睡。
澹臺龍月坐在他的對面,盤起雙膝,一副閉目養神的樣子,就連呼吸也是變得緩慢了起來,兩把三日月虎徹擺在她的雙膝之上。
看起來好像是休息的樣子,但是沒有人會感到奇怪,若是有什麼突發事件,她那充滿了爆炸般力量的身體便會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至於方金芝,則是坐在車廂的角落裡面,臉上依舊是帶着化不開的鬱結神色,原本圓潤的臉龐,此時也是消瘦了不少,看起來有些憔悴的樣子。
事情就算是過去了好幾天,不過方金芝似乎依舊都沒有從那份消沉當中走出來,低頭沉默不語。
在趕路的這些日子裡面,幾乎一直都是這樣度過的,相比較而言,此時的方金芝,比起最開始那失魂落魄般的恍惚模樣,已經好了不少。
不知不覺的,已經離家一個多月的時間了,不知道家裡的女人們,都怎麼樣了,想想澹臺龍舞。想想李師師,想想李清照,再想想白洛,白清也是覺得有些思念的緊。
還有那搬到西湖邊上的狄笑白。不知道這段時間,她過的好不好。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車伕的聲音傳到了白清的耳朵當中:“啓稟白知州,前來迎接的隊伍,就在前面不遠處了”
聽到這個聲音之後。白清才緩緩的睜開眼睛,而澹臺龍月,也是猶如約好了一般,同時睜開了眼睛。
沒多久的工夫,馬車便漸漸的停了下來,接着傳來了李紅財的話:“知州,戲通判他們來了”
聽到李紅財的聲音之後,白清便和澹臺龍月走下了馬車,至於方金芝,這裡面也沒有她什麼事。便是安靜的在馬車裡面呆着。
剛一下馬車,白清便看到戲興文彌嘉玉葉煜峰等杭州城的大小官員們,在杭州城的南城門外列隊站着,看到自己下車之後,便一塊朝着自己迎了上來。
“恭喜白知州凱旋而歸啊這一個月的時間,辛苦了”戲興文對着白清笑語盈盈的說道。
“哪裡哪裡,白某不在的這些日子裡,還是多虧了諸位堅守這杭州城”白清的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拱拱手對着戲興文等人說道。
一行人寒暄了一番,由於知曉白清一路上也算是車馬勞頓。所以戲興文他們也沒有多說些什麼,將白清迎回城門之中後,便各自散了。
至於那些鎮海軍,進城之後。李紅財便帶着他們辭別了白清,朝着城中的營房的方向而去,轉眼間,偌大的隊伍,便只剩下了白清的馬車和李紅財留下的一隊護衛。
上了馬車之後,很快的。便來到了知州衙門,而透過車廂上的窗子,白清便遙遙的看到衙門門口站着的幾個身影。
看到那幾個熟悉的身影之後,白清的心中,感覺忽然間彷彿是被什麼填滿了一般。
剛準備回過頭來,不經意的注意到了街邊的一道一閃而逝的身影,白清心中一動,趕緊將腦袋伸出窗外,向着車後的方向看去,隨即視野當中,便出現了狄笑白那有些纖弱的身影。
她隱在人羣當中,遠遠的看着白清的車子從身前經過,那雙充滿了哀愁神色的大眼睛裡面,充滿了清澈而又清冷的目光。
在白清的車子從身前飛快的掠過之後,狄笑白原本打算轉身離開,只是在轉過身的那一瞬間,目光恰好跟白清的目光相對。
雖然隔得遠遠的,但是兩個人的目光卻彷彿是穿越了時間和空間的距離,依舊能夠將彼此的心情傳遞給對方。
來不及跟她打聲招呼,視野當中的狄笑白已經變得模糊了起來,直到再也看不見狄笑白的身影,白清這纔將腦袋收回到車廂當中,心情一時間又有些複雜起來。
馬車在衙門門口停下來,白清一下車,就覺得身邊多了些鶯鶯燕燕般的環繞着,雖然澹臺龍舞李師師以及李清照她們,都是些矜持的人,不過在看到白清的那一瞬間,李師師和李清照的眼圈便有些微紅了起來。
稍稍安慰了一下李師師和李清照,然後又逗弄了一下白洛,做完了這些,白清才朝着那個站在不遠處的身影走過去,來到那個朝思暮想的身影面前,白清低着頭,看着那張近在咫尺的精緻臉龐,在離開的這一個多月裡,這張臉龐曾經無數次的出現在睡夢當中。
“你回來了”看着白清,澹臺龍舞用依舊平靜的聲音輕聲的問道,只是細心的衆人,還是從她的聲音裡,聽到了一絲顫音。
“嗯,我回來了”白清點點頭,一臉認真的說道,說完,臉上突然綻放開一個溫柔的笑容。
“我們回去吧”沒有太多的寒暄,雖然彼此之間,都積攢了很多的話,但是真正到了團聚的時候,卻哽在喉嚨裡怎麼也說不出來。
澹臺龍舞稍稍推了推白清,讓白清牽着李師師和李清照的手,先行一步的朝着府衙當中而去,而澹臺龍舞則是故意留下來,然後慢慢的走到了澹臺龍月的面前。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澹臺龍舞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澹臺龍月,纔不過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卻讓澹臺龍舞覺得,自己這個妹妹的身上,已經有了脫胎換骨般的變化。
如果是之間的澹臺龍月,是一把鋒芒畢露的寶劍,而現在的她,歷經過戰場的磨鍊之後,已經將那份鋒芒深深的隱藏了起來,變得更加內斂,但是隻要一出鞘,就會發出比以前更加強大的威勢。
聽到澹臺龍舞的話,澹臺龍月看着她的目光當中,充滿了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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