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七佛的話,就如同鋼針一般,深深的刺進了那些南軍士兵們的心中,尤其是嶽菲身邊的那些侍衛,一個個眼神當中帶着幾分驚悚的神情,看着嶽菲,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至於嶽菲,則依舊是一臉平靜的看着不遠處的方七佛,彷彿他的話,並沒有在她的心中造成什麼漣漪一般。
不過方七佛,並沒有打算就此結束爆料,他擡着頭,目光毫不畏懼的跟嶽菲想對視着,然後一臉輕鬆神情的對着她說道:“看嶽將軍您的樣子,想來這段時間也沒有和婺州那邊聯繫過吧,不過不要緊,我來告訴您一聲好了,誰說是我們的人出了婺州,但是你們的一舉一動還是在我們的掌控裡,這半個月以來,爲何我這邊一直都是在不緊不慢的攻打着杭州城,因爲我們發現,要打下這杭州來,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我們便放出煙幕,一方面做出這樣一副攻城的模樣來,實際上是想要吸引你們的注意,其實我們的大軍,早已經離開這裡,在你們的人馬前腳離開婺州,我們的人後腳便已經攻了進去,不知道嶽將軍您,對於這份回答,滿意嗎?”
站在方七佛身邊的歿言,擡起頭來看着眼前那個讓他數次吃癟的年輕女子,見她在知道了這個消息之後,看起來卻是不以爲然的模樣,他有些不太明白,這個女子的底氣,到底來自於哪裡。
婺州再度易手,想不到這忙活了半個多月的時間。局勢又重新回到了原點,不過跟之前不同的是,嶽菲不僅僅剛剛損失了相當一部分的騎兵。連前些日子跟白清借的那一萬石糧草,恐怕也是血本無歸,全都便宜了那些摩尼教的教衆們,當然摩尼教這邊也是有着不下於一萬的傷亡,也算是傷筋動骨的損失了。
“至於我們,之所以還留在這裡,做戲嘛。自然是要做到底,當然也是爲了見您一面,然後親自告之您這個消息。不過看您的樣子,顯然對於我們送上的這幾分禮,並不算開心嘛!”方七佛對着一直沉默着的嶽菲繼續開口說道。
杭州城的城樓之上,白清和戲興文面面相覷。剛剛聽到了這樣一番曲折。白清頓時不由得感慨一般的對着身邊的戲興文開口說道:“咱們今天,還真是看了一場好戲啊!”
聽到白清的話,戲興文跟白清對視了一眼,先是同樣的一聲輕嘆,不過很快,臉上便帶上了幾分遮掩不住的笑意,然後下意識的,又將目光轉到了一直站在白清身邊的澹臺龍月的身上。
他都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白清的身邊居然出現了一個如此讓人心曠神怡的貌美女子,稍一打聽後才知道。這個美的不似人間之物的女子,居然就是當朝驃騎上將軍的親妹妹,現在在白清的身邊充當他的侍衛。
居然讓一個如此美麗,而且地位尊崇的人充當侍衛,在戲興文等人的眼中,這簡直便是暴殄天物。
有心想要說些什麼,但是每當接觸到澹臺龍月那幾乎如同刀子一般鋒利的目光,便讓他們有種自己被洪荒兇獸給盯上一般的感覺,身體會不由自主的戰慄開來,心中也是下意識的開始打起退堂鼓。
對於她護衛在白清身邊的事情,衆人頓時再也不敢多言,久而久之,大家也都習慣了白清身邊有這麼一號美女侍衛的事情。
澹臺龍月站在那裡,目光緊緊的盯着城下的嶽菲,一直以來,四神戰姬之名響徹整個大齊,而心高氣傲的澹臺龍月,自然也是對自己未能列入其中而耿耿於懷,除了一直敵視的澹臺龍舞和在京城當中長大的狄笑白之外,對於其他的兩個人,她也是充滿了好奇,在今天第一次見到嶽菲之後,她的目光始終便沒有從她身上離開過,許久,才昂起腦袋,眼神當中帶着幾分輕視的神色,心中有些忿忿然:什麼嘛,就這樣的人,也敢稱爲四神戰姬!
或許是感受到了澹臺龍月那不善的眼神,嶽菲之前的時候曾經擡起頭來,跟這個滿眼敵意的小姑娘對視一眼之後,便在也沒有將她放在心上,雖然她的身上帶着一股讓人心悸的兇戾,不過在嶽菲的心中,她比起白清來要差的多了。
“嶽帥!”
身邊的那些侍衛們,不斷的用有些焦急的聲音對着她輕聲說道,眼睛裡面,還帶着慌亂和憤慨的神色。
眼看着那方七佛雖然停止了喋喋不休,不過臉上的笑容卻始終沒有改變過,那份輕鬆的樣子,刺痛了在場的那些南軍士兵們的心,他們的眼睛泛着赤紅的光芒,心中彷彿在滴血一般,疼的讓他們面容都變得猙獰了起來。
嶽菲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住口,看到嶽菲的動作之後,雖然心中還有些不甘,但那些侍衛們只能咬咬牙閉上了嘴巴,但還是轉過頭去,狠狠的瞪着不遠處的方七佛,如果眼神能夠殺人的話,方七佛此時早已經被碎屍萬段了,不過對於他們的憤怒神色,方七佛和歿言等人卻是渾然都沒有放在心上。
強者,是不會在意手下敗將任何的憤怒!
“說完了麼!”嶽菲忽然咯咯的笑着說道,那張原本平靜的臉,卻是忽然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裡面帶着說不出來的嫵媚神色,讓人感覺彷彿一瞬間沉醉於什麼粉紅色的夢幻當中一般。
嶽菲稍稍捋了捋自己鬢角的長髮,笑語盈盈的看着不遠處有些意外的方七佛,然後臉上那嫵媚的笑容,卻是在剎那間變得無比冷酷,她高高的舉起自己手中的長槍,忽然重重的一揮,嘴上暴喝一聲:“殺!”
嶽菲的話音剛落,她身後的那些士兵們,頓時如同流動的洪流一般,瞬間完成了又靜到動的轉變,嘴中發出震天般的怒吼聲,朝着摩尼教這便衝殺過來,而整個隊伍的最前端,赫然是挺着一杆長槍的嶽菲。
別的什麼都不需要多說,單是看着無比靚麗的嶽菲,此時正一馬當先的挺槍衝在最前面,就足以讓她身後的那些士兵們,如同發情的牲口一般,重新迸發出了強烈的戰意,不甘示弱的緊緊跟隨在嶽菲的身後,直奔着摩尼教那邊衝過去。
“終於開始了麼!”
白清看着下方忽然動起來的南軍士兵們,不由得喃喃自語般的說了一聲,而他身邊的澹臺龍月,一雙美目則是緊緊的放在那個衝在最前面的身影。
相信很多人,也像澹臺龍月這般,將目光放在她的身上,該因爲此時的那道身影,看起來是那麼的耀眼,光芒四射,彷彿是帶着一往無前的堅定和決絕。
看到南軍正在奮勇的朝着自己這邊衝過來,此時的方七佛和歿言,不再像之前那般看起來無所事事的樣子,而是招了招手,便集結起了隊伍,看起來是要準備硬抗南軍這邊的衝擊一般。
在杭州城前的空地之上,南軍一方投入了一萬多兵力,而摩尼教這邊,也有四五千人的規模,雖說是無論是在人數上還是裝備戰鬥力上,摩尼教這邊都佔據了下風,但是此時面對着來來勢洶洶的南軍,他們卻沒有任何不戰而逃的樣子,在歿言和方七佛的指揮之下,迅速的集結了起來,攥緊了手中的兵刃,站在原地,等待着和南軍進行最後的廝殺。
“嶽菲,我來與你一戰!”
見嶽菲威風凜凜的直奔自己這邊而來,頗有幾分銳不可擋的氣勢,原本護衛在方七佛和歿言身邊的摩尼教第一高手方百花,忽然嬌叱一聲,緊接着牽過旁邊的馬,翻身上去之後,便打馬直奔嶽菲的方向迎上去。
看到迎上來的方百花,嶽菲並沒有說些什麼冠冕堂皇的話,而是直接抿着嘴,一抖手中的長槍,便朝着方百花刺了過去。
嶽菲的兵器,是一杆名爲“沖霄”的三尖兩刃槍,閃着慎人寒光的刀鋒,下方帶着一抖雪白的纓子,此時在嶽菲的手中,化作一條銀白色的白練,吐着猩紅的信子,露出獠牙,閃電般的朝着方百花咬了過去。
方百花雖然貴爲摩尼教第一高手,但是她走的是技擊的路子,而非沙場拼殺的戰將,此時的手上,並沒有用平日裡的長劍,而是雙手各自提着一把長刀。
都說是一寸短,一寸險,方百花的武藝本就不適合沙場拼殺,手上拿着的兵刃,顯然也是不佔優勢,面對着嶽菲那如同狂風驟雨般的攻勢,她在一開始便陷入到了險象環生的境地,只是憑藉着自己那一份不滿的反應力,不斷的用手中的雙刀,架住嶽菲那角度刁鑽的攻勢,雖然一時間看起來好似平安無事,不過就如同是驚濤駭浪當中的一葉小舟一般,隨時都有傾覆的可能。
方百花咬着牙,死死的盯着面前那個一臉平靜的美麗女子,這個年輕的足以當她女兒的女子,此時卻是幾乎將她逼到了絕境之上。
“那女人快要敗了!”
城樓之上的澹臺龍月,看着不遠處那交戰的兩個女人,然後一臉平靜的說道。
就在方百花和嶽菲兩個人纏鬥在一起的時候,其他的那些南軍的隊伍,也是衝到了摩尼教教衆們的面前。
看到這個情景,站在隊伍當中的方七佛和歿言,則是重重的揮了一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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