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不知道,他的奏摺已經在朝堂之上引起了軒然大波。
雖說他的奏摺,是和澹臺龍舞一併送達的,但是澹臺龍舞不過就是封請罪的奏摺罷了,沒什麼稀奇的,畢竟她本身就是有錯在先,犯了大忌,但是白寧遠可就不同了,他此次可是攜大勝而歸,卻想到以澹臺龍舞的事情爲理由,上書請辭。
白清的奏摺,被高全燁差人當庭宣讀之後,朝堂之上頓時一片譁然,而率先跳出反對的,便是徐處仁了。
要知道,徐處仁可是想要接着這個機會,已舉扳倒澹臺家,或者說至少也是要將澹臺飛驄從這文官第一把交椅的位置上趕下去,他正緊緊的揪住澹臺龍舞的錯誤不放,而真要是讓白清將功折了澹臺龍舞的罪名,那他豈不是相當於平白忙活了一場,這可不是徐處仁所能夠接受的。
雖說徐處仁同樣和白清不對眼,但是和白清比起來,眼下他可是更看重這文官第一人的名號。
至於秦檜,更是旗幟鮮明的反對着,他看的很清楚,這並非是白清的真實目的,不過只是白清以退爲進的策略罷了,當前官家可是個念舊之人,眼下白清攜大功回朝,原本對於白清來說,幾乎是個功高震主的死局,但是和澹臺龍舞的過錯兩相一抵的話,也是足夠了,他依舊能夠安然無恙的當着他的吏部尚書,要知道,之前他可是一力的保舉白清的封賞,爲的只是想要維持住這個讓官家忌憚的局面而已,怎麼可能會允許白清就這樣從容的破局。
所以,原本還在爲了澹臺龍舞和白清之間爭論不休而勢同水火的徐處仁和秦檜,此時忽然間又轉變了口風,站在了同一陣線之上,旗幟鮮明的反對着白清的奏摺。
他們兩個人態度的轉變,讓他們各自的心腹們,頓時有些不知所措,看着他們那言辭激烈的樣子。那些心腹們頓時也不知道到底該附和些什麼,一時間,這朝堂之上一片雞飛狗跳。
看下下方一臉痛心疾首模樣的秦檜和徐處仁,高全燁坐在那裡。一臉的漠然神色,讓人猜不透他心中到底是如何想法。
散朝之後,高全燁少見的沒有召見任何的大臣,而是坐着龍輦,直奔着西首的養壽宮而去。在那裡,他見到了先帝高藏昊。
如今的高藏昊,似乎是因爲沒有了國事的操勞,雖說看起來,已經是一副遲暮老人的樣子,但是這眉宇間,卻是看起來輕鬆了不少。
此時的他,正獨自一人坐在棋盤前,凝思着,幾個侍候他的內侍。則是遠遠的候在一邊。
大概是聽到了腳步聲,高藏昊轉過頭來,看到高全燁之後,眼睛微微一亮,臉上露出個笑容來:“你來了啊!”
自從自己登基之後,高全燁明顯的能夠感覺到,現在的高藏昊,已經沒有了那份咄咄逼人的威嚴,看起來變得平和了。
“兒臣前來探望父皇!”雖然已經登基兩年,但是在高藏昊的面前。高全燁一直都保持着一份恭敬,除了父子之外,還有心中一直存留着高藏昊多年的積威。
“有心了!”高藏昊笑了笑,然後讓高全燁坐在自己的面前。這父子二人,就用有些彆扭的方式,絮絮叨叨的說着一些無關緊要的話。
好一會兒,最終還是高全燁先沉不住氣,他看向高藏昊,輕聲的說道:“兒臣此來。是有事想請教父皇!”
高藏昊堪稱是一位雄主,所以也一直都是高全燁所憧憬的對象。
聽到高全燁的話,高藏昊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對着高全燁說道:“來,看看這盤棋,是昨日與老爺子下的!”能夠被他稱爲老爺子的,自然便只有他的岳父澹臺元夜了。
高全燁低頭看去,見棋盤之上,一片星羅密佈,但是很顯然,雖然雙方一直糾纏不休,但是黑子的一條大龍,即將被屠,看起來形勢已經岌岌可危。
“朕執黑子,已經下至收官,你覺得,朕如何才能贏?”高藏昊朝着高全燁開口問道。
雖然對於高藏昊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問起這個來有些疑惑不已,但是高全燁還是仔細沉思了起來,但是過了好一會兒,絞盡腦汁的高全燁,還是有些黯然的對着高藏昊說道:“兒臣愚鈍,尚不能想到反敗爲勝之法,還請父皇賜教!”
看着高全燁的樣子,高藏昊的臉上卻並沒有閃過什麼波動,而是一臉意味深長的對着自己的兒子誘導道:“你之所以想不出破解的辦法,道理很簡單,是因爲你的想法,一直被這棋局的規則所約束着,在這規則的約束之下,根本就沒有破解之道,而想要取勝,唯一的辦法,就是打破規則,創造規則!”
見高全燁的臉上帶着幾分若有所思的神情,高藏昊站起身來,目光緊緊的盯在兒子的臉上,原本平和的樣子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不怒自威的氣勢:“你是天子,上天之子,天下間你最大,君權天授,所有的一切都是由你來決定,你的意志,就是這天下的意志,所有人都得遵守,不容置疑,不容違背!而那些不遵守的人,你就要用最雷霆的手段,來告訴他,違反你的意志,是何等悽慘的下場!”
“所以說,你明白了嗎?以後,不要來問朕該如何去做,而是要問你自己,你到底是想如何去做!”高藏昊轉過身去,對着自己的兒子留下一句,然後便衝着遠處招了招手,在幾個飛奔過來的內侍的攙扶之下,徑直朝着遠方而去,留下了一臉沉思的高全燁。
“君權……天授麼!”高全燁喃喃自語般的說道,好一會兒,他才站起身來,遙遙的朝着高藏昊已經模糊的身影看過去,默默的施了一個禮,接着轉身離開。
此時高全燁的臉上,雖然和之前比起來,並沒有什麼明顯的改變,但是目光裡的神色,卻是無比的堅定。
另外一邊,白清和澹臺龍舞一勒繮繩,暫時停下腳步,端坐在馬上,遙遙的看着遠處那有些模糊的巍峨高牆。
經過兩天的跋涉,他們終於抵達了帝都,眼下那個漩渦的中心。
白清和澹臺龍舞對視一眼,臉上俱是帶着堅定的神色,然後便縱馬直奔城門而去。
帝都,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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