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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越隊長正在自己的辦公室裡看着報紙,安靜的走廊裡突然響起了漸漸走近的腳步聲。
這腳步聲踏得格外有力,每一步都顯得格外結實,整個第七監獄裡,也只有當過特種兵的呂鬆寧會這麼走路。
只聽那腳步聲來到了辦公室門前,響起了“叩叩叩”的敲門聲。
“進來。”越隊長放下了報紙,臉色一黑,沒好氣的瞪視着大門的方向。昨天這個呂鬆寧一出手就把汪興仁給打得那麼慘,實在是太不像話了,差一點就壞了自己的好事。今天叫他來,必須要好好的教訓教訓他!
“聽說你找我啊,越隊長?”呂鬆寧推開門走了進來,他身上的制服永遠是筆挺筆挺的,再加上那副健美的身材,把一套普普通通的制服穿得格外帥氣,簡直比男模還有型。
“你呀你,叫我說你什麼好?你也是咱們第七監獄的老獄警了,昨天是怎麼回事?怎麼把個新來的犯人給打成那樣?”越隊長虎着臉,沒好氣的問道。
“打他不就打他了,我管教犯人還需要什麼理由嗎?”呂鬆寧在第七監獄可算是老資格了,雖然職務比越隊長要低一些,可要論起來資歷,比他資深的可沒有幾個人。再說了,獄警管教犯人,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打他怎麼了,又沒打死。
“你!!!”越隊長本想借這個由頭好好批評他一番的,結果被呂鬆寧一句話給噎住了喉嚨。“那也不能把人臉都給扇腫吧?昨天正好是探視日,還好我找了個利由把人家父母給勸回去了,這要讓人家家裡人看到自己的兒子被打成這樣,非得鬧到我們監獄長那裡不可。”
“鬧到監獄長那裡怕什麼?那小子要是不嘴賤,我是不會扇他嘴巴的。這樣沒家教的傢伙,就是小時候管教得太少了,要不然也不會淪落到我們這裡。那麼大的人了,說話都不從大腦裡過一遍。要是再犯到我手裡的話,我還得扇他!”呂鬆寧可不管你那一套,軍人出身的他黑白分明,眼睛裡揉不得一粒沙子。
“你還敢扇他?你知不知道他家是什麼背景?他家能動用多少關係資源,你又知不知道?”一聽呂鬆寧那口氣,越隊長知道他真的是說的出、做的到。
“我可不管他是大富之家的公子哥,還是市井小民的不孝兒,只要是敢在我面前耍橫刺毛,我就非把他治得服服帖帖不可。”呂鬆寧就是這樣耿直一個人,凡事就事論事一清二楚,誰的情面也不給。要不然,也不會幹了那麼多年,連個隊長的職務都沒爬上去。
眼看沒有訓到呂鬆寧,反而被他給教育了一番,越隊長擺了擺手,再也不想多和他說什麼了。“行行行,你走吧。我說話你就當放屁,這還聊什麼呢。”
“我現在還不能走,還有個事要向你彙報呢。”
“啥事啊?”越隊長不耐煩的問道。
“咱們木材加工廠裡的原木可不多了,前陣子林子裡鬧狼,一直沒出去伐過樹。這陣子又加班出料,把庫存的原木都用得差不多了,再不去伐樹的話,眼看着工廠就要停工了。你看,這怎麼辦?”呂鬆寧說得一點不假,廠裡目前剩下的原木都已經快見底了,再不出去伐樹拉些原木回來的話,流水線眼看着就要停工。
“哦,這事啊……”越隊長撓了撓頭,這件事唐傑之前走的時候沒有交代過,他也不知道具體該怎麼運作。眼下被問的一頭霧水,他又不好意思在呂鬆寧面前露怯,假裝思索了一番,出言道:“那就照以前的樣子幹吧,這事就交給你負責,行吧?”
“成,那就這麼着,回頭我選幾組人,下午就得出去幹了,這事可不能拖。”呂鬆寧把正事說完,轉身扭頭就走,這雷厲風行的品性,退役了這麼多年,他一直還保持着。
望着呂鬆寧遠去的背影,越隊長心裡嘀咕道:“唉,他剛纔是不是說了句,林子裡……鬧狼?!”
…………
時間剛過正午,一輛越野吉普車在沒有路的山間小徑上開得飛快,他的任務是負責在前面開路。緊跟在吉普車後面的,是兩輛滿載着犯人的大卡車。這三輛車此次將要前往的目的地,就是——蒼山。
蒼山,位於第七監獄的西南方向,是一處未經開放過的荒山。蒼山上到處生長着鬱鬱蔥蔥的各種樹木,這些樹木在山上迎風沐雨自由生長了幾十年,木質格外的紮實,用來做傢俱或是裝飾裝修都是極好的材料。
第七監獄正是因爲看中這些便利的天然資源,所以才興建了一座木材加工廠,把這一棵棵的大樹,變成了一捆捆的鈔票。這就叫因地制宜,就地取材。
可砍了這麼多年的樹,山林得不到休養生息,已經漸漸地露出了頹廢的樣子,山北邊的大片樹林已經被砍伐一空,只留下了一地光禿禿的木樁,像羣墓碑般聳立在那裡,遠遠的一看,這簡直就是一座樹木的墳場。
這些樹林被砍伐之後,棲息在其中的小動物只得躲去更遠的地方,原本這山林中野兔和山雞可有不少,以前來砍樹的時候,經常可以在山林邊緣見到它們的蹤影。可現在,已經很少能見到了。
特別是,那羣野狼來了之後!
狼是一種兇猛的羣居性食肉動物,山林中的野兔和山雞是它們的美味佳餚,像一些大型動物比如羊,鹿,牛對它們來說也都是盤中餐的佳品。當它們一旦餓極了的時候,就是活生生的人,也會成爲它們的攻擊目標!
狼羣通常是以團隊協作的方式來捕殺獵物,一旦成功的咬死獵物,大約二十分鐘左右,就可以把一頭一百多斤的鹿給啃食的乾乾淨淨只剩白骨。一個人如果在野外遇到了一羣狼,可以說是毫無生存下來的可能。
狼的適應能力很強,草原、森林、荒漠、溼地等等的環境它們都能生存。它們通常喜歡在人類干擾少、食物豐富、有一定隱蔽環境的條件下棲息繁殖。目前只有在我國的東北,西北和西南幾個省份還有野狼活動的跡象。它們唯一的天敵,可能就是人類了。
此刻在山峰的密林中,一雙閃着幽幽綠光的眼睛,正在密切注視着山腳下這羣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這些發出着嗚嗚怪響的“大傢伙”,已經貿然闖入了狼羣的領地!
狼是一種具有高度領域性的動物,它們會在自己的領域內用糞便或者身上的氣味來做出標記。如果別的動物貿然闖入了狼羣的領地,那就意味着,咱們必須要分個你死我活了!
…………
大卡車的後鬥,平時都是用來拉貨,肯定是不讓坐人的。只有在這種出外勤的時候,纔會在上面蓋上一層嚴嚴實實的軍綠色帆布,讓犯人們坐在裡面。蓋帆布的原因,一來,不能讓人看見卡車裡拉的是犯人,以免造成恐慌。二來,也不能讓犯人們知道要把他們拉到哪裡去,走什麼路線,這也是防患於未然。
坐在後鬥裡的犯人們,並不能看到外面的景色如何,但他們都知道自己已經被大卡車帶出了第七監獄的大門。這不得不說,是一次難得能出來透口氣的機會。
“唉,你們聞到什麼味道了沒有?”坐在大卡車後鬥裡的餘耀海,這是第一次出外勤。有些興奮的他,一路上話題不斷,覺得什麼都是新鮮的。
“啥味道?有人放屁嘛?”坐在車尾的趙老鬼笑了笑,還作勢要捂鼻子。
“什麼放屁啊,我說的是這山林裡獨有的清新空氣味道啊!咱們現在肯定已經進了山了!”餘耀海使勁吸了吸鼻子,突然臉色一僵,眼珠子睜得老大。
“對不起啊,各位,中午吃多了點,這還真顛出一個屁來。”坐在餘耀海身旁的何老三尷尬的笑了笑,都說這響屁不臭,臭屁不響。何老三剛剛放了一個特別不響的屁,結果正好被餘耀海給趕上了,一鼻子給吸走了一多半。
這下衆人算是知道餘耀海臉上爲何是那種表情了,滿車的人樂得都快不行了。唯有餘耀海又是好氣,又是好笑,臉上的表情格外的複雜。
這次出來伐樹,趙老鬼它們監倉的工作小隊是被呂鬆寧點名要來的。伐樹不比搬木頭來的輕鬆,自然需要有把子力氣的人來才行。餘耀海雖然年紀有些大,可他勁頭不小,和這羣年輕人在一起時,常常忘了自己的歲數,還美其名曰共同進退。所以這次伐樹,他是肯定要跟來的。
劉星皓坐在車斗的最裡角,從他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駕駛室裡的情況。他們坐的這輛車,駕駛室裡除了駕駛員之外,還坐着兩個人,那兩位都是裝備了荷槍實彈的獄警。駕駛室裡空間不大,他們把槍都抱在懷裡。槍口正好斜衝着後面的劉星皓。真擔心這顛簸的路面,別再把槍給顛走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