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5
“好小子!多虧了有你啊!”驚魂未定的餘耀海,用眼角瞟了瞟那隻被踢飛的野狼,心知又欠了劉星皓一條命。正所謂大恩不言謝,以後找機會一定要好好的報答報答這位恩人。可現在這當口,還是逃命最爲要緊!
劉星皓這一腳踢出去不要緊,把野狼即將到手的獵物就給放跑了。那隻野狼歪歪扭扭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雙眼冒着火光,憤恨地瞪視着面前這個壞了它好事的入侵者!
劉星皓被野狼這麼瞪視着,心裡一樣是慌張的不行!可他不敢在臉上露怯,更不敢立刻拔腿就跑,而是慢慢地往後面踱步,尋找着伺機逃走的時機。在這種相持不下的情況時,誰先轉過身去逃跑,就等於是把自己的後背全都暴露給了對方,萬一被野狼撲上來,那可是一點招架的餘地都沒有了。
與一隻野狼對峙的壓力,絕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到的。它是一隻來自大自然的捕獵者,那鋒利的狼牙下不知道已經咬死過多少生靈。在狼的世界裡,除了自己的同類以外,其他的生物皆是“食物”,就連“人”,也不例外!
人的體形比狼要高大的多,一般正常情況下,狼很少會跟比自己高大的動物一對一廝殺。它們是一羣講求協作的捕獵者,羣起而攻之,尋找獵物的弱點下手,纔是它們最擅長的!
只聽那隻野狼“嗷”的一聲狼嚎,竟然開始呼喚起同伴來了!它這一聲狼嚎,頓時把附近幾隻野狼都召了過來,幾隻狼形成個扇形的包圍圈,一步一步地朝着劉星皓逼近了過來!
原本面對單單一隻野狼,已經足夠叫劉星皓頭疼的了,這一下又圍上來好幾只,可讓劉星皓真得慌了!
他眼神四下掃視了一圈,附近一點能用來防身的東西都沒有,地上的枯樹枝還沒有手指頭粗,別說拿這東西打野狼了,打螳螂都未必能打死。
如此緊張的時刻,劉星皓的心裡不禁暗暗想道:“剛纔要是不踢這隻狼,估計我現在已經逃到卡車上了。你說我沒事招惹狼幹嘛?唉,罷了罷了,誰叫我就是這副操性,見不得別人有危險。等下這些狼要是衝上來,我就撒開了架勢跟你們拼了!人我都能踢成腦震盪,我就不信踢不死你們這幫畜生了還!”
想到了這裡,劉星皓呼吸吐納沉澱心神,暗暗地往雙腿上運勁。他知道越是緊張的時候,越不能慌亂。跆拳道是一種有節奏的武術,掌握節奏,帶起節奏,才能把敵人玩弄於鼓掌之間!
羣狼的腳步越來越近了,它們齜着嘴,露出了滿口的獠牙,鼻翼旁的肌肉微微抽動着,那是殺意盎然的表現啊!
剛纔被踢飛的那隻狼率先衝了上來,它在狼羣裡往常也是負責打衝鋒的角色,這種吃力不討好的角色,一般都是狼羣中階級比較低的那種,它們要通過不斷努力的表現,才能獲得頭狼的認可!
可今天這隻野狼的運氣明顯差了一些,它纔剛剛衝上來兩步,突然一聲巨響震徹了山谷!只見那隻野狼的腦袋被一槍擊碎,腦花四射,血濺當場!它直挺挺的栽倒在了地上,再也沒能前進一步。
這一槍打得好生精準,把一隻奔跑中的狼給直接爆了頭!他對槍手的準確性和瞬間反應能力都有很高的要求,能抓住這種時機的人可不多。開這一槍的自然不是旁人,正是第七監獄公認的槍神——呂鬆寧!
剛纔林場裡亂成了一片,呂鬆寧怕誤傷到人,所以沒法開槍。可這一會功夫,該上車的犯人都已經跳上了車,林場裡現在只剩下了到處亂竄的野狼,他可以放心大膽的開槍了!
此刻呂鬆寧把狙擊·槍架在手中,槍管口還飄着一縷火·藥燃燒後的輕煙。他穩穩地瞄準着那剩下的幾隻狼,只要它們敢有一絲一毫地異動,頓時叫它們一個個命喪當場!
其他幾隻圍攻劉星皓的野狼眼看自己的同伴慘樣,一個個心有忌憚,再沒有一隻敢向前進攻的了。可它們也不忍心就這樣放過了劉星皓,任然是死死地圍在那裡,不願放棄。
眼看管教的槍法如此神準,劉星皓頓時安心了許多,他尋着槍聲的方向,衝呂管教感激地望了眼,突然發現暗處裡有一隻胸口長着一撮白毛的野狼正在狂奔着向呂管教衝去!
“呂管教,看你的左邊!有隻野狼衝上來了!”劉星皓急忙大聲提醒道,可說時遲那時快,那隻胸口長着一撮白毛的野狼似乎是刻意要找呂鬆寧報仇一般!它四蹄狂奔,脖子上的鬃毛都豎了起來,一副不要命的架勢,衝着呂管教便撲了上去!
呂鬆寧剛纔一直在關注劉星皓那邊的戰況,反而忽略了觀察自己的身旁,待他聽到劉星皓提醒,斜眼往旁邊一看,那隻胸口長着一撮白毛的野狼已經衝到了他身前不足五步之處!
它那血盆大口已經張開,鋒利的獠牙上閃着森森寒光,滿口的血腥氣讓人聞得是幾欲作嘔!眼看它兩腿奮力一蹬,竟衝着呂鬆寧的咽喉直接飛撲了上來!
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躲是肯定沒法躲了,呂鬆寧目光一凜,握緊手中的狙擊步槍直接當成鐵棒一棒子甩了過去,鋼鐵打造的槍管堅硬無比,這一棒子直接甩在了頭狼的臉上,正中她的左眼!脆弱的眼球哪能受得了這種重擊,頓時爆裂出一股鮮血!她的這隻左眼,已然瞎了!
頭狼這下吃了大虧,再也無心戀戰,疼得在地上打了個滾,便即逃竄而去,邊跑還邊向同伴們大聲的呼號。
呂鬆寧舉起了狙擊步槍,向那隻險些偷襲他得手的野狼瞄準了起來。他冷酷的眼神裡帶着一絲殺意,只需要動動手指,就可以把這隻畜生當場擊斃。可讓人想不到的是,瞄了片刻之後,呂鬆寧竟然又把槍給放了下來,並沒有扣動扳機。
聽見頭狼呼號的撤退聲,羣狼再也顧不上眼前的獵物,紛紛有序地撤退到叢林中。沒過多時,林場恢復了它往日的寧靜,就好像那羣野狼壓根沒有來過一樣。
躲在吉普車裡的趙斌眼看狼羣都撤退了,他這才從吉普車上蹦了下來,一臉惋惜的說道:“呂哥,剛纔那麼好的機會,你怎麼不開槍啊?那隻想咬你的野狼明明就沒跑出去多遠呢,以你的槍法,穩打穩的是一槍搞定啊!”
呂鬆寧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把槍揹回到了肩上,一臉神秘兮兮的說道:“剛纔那是隻母狼……”
“母狼怎麼了?這母狼咬人我看也夠狠的啊!殺狼還得分公的母的?”趙斌聽呂鬆寧說完上半句就沒下文了,着急的追問道。
“你不懂,這母狼剛生過小狼崽,就這麼殺了她,那幾只小狼崽就得活活餓死,太殘忍了……”呂鬆寧剛纔從瞄準鏡裡看到那隻母狼奔跑時,身下鼓脹的奶·頭來回搖晃着,她這明顯是剛剛生了小狼崽不久,還在哺乳期。人與野獸都是有母性的,想了想自己的媳婦也正在哺乳期,呂鬆寧一時間動了惻隱之心,便鬆開了扣住扳機的手指。
“呂哥,你沒發燒吧?你可一直是我心目中的槍神啊!怎麼打只野狼你還這麼婆婆媽媽的,叫我說啊,剛纔你就該來個連發點射,把那十幾只野狼全給它來個一窩端!什麼小狼崽不小狼崽的,餓死了正好。讓這山裡從此再也沒了野狼,那就天下太平了!”趙斌拍着大腿,一臉的惋惜狀。
“還一窩端呢,要端下次我全留給你端,你那槍再不開的話,都該生鏽了。你知道嗎你,這些野狼都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不是萬分緊急的情況下,是不能射殺的。現在這殺了只狼,回去就得寫報告,這報告我可交給你了啊,你筆頭子比我好。”
呂鬆寧想了想有些不放心,又舉起槍四下巡查了一番,待確定了林子裡再也沒了狼的影蹤後,方纔安了安心。“對了,還有一個,哥這把槍是狙擊步·槍,只能點射,不能連發,不懂你別瞎說,連發的那是衝鋒·槍好不好……”
這些出外勤的獄警,別看他們一個個也都配着槍,可剛纔那麼緊急的情況下,他們慌慌張張的和手無寸鐵的犯人沒什麼兩樣,這些人首先想到的,是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而不是開槍射殺那些野狼,他們手裡的配槍最多隻是嚇唬嚇唬人用的,沒有幾個人敢真把保險打開,開上個一槍。
作爲一名配槍獄警,開槍其實對他們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你要是打準了,人家最多誇你個兩句。可你萬一要是打偏了,再好死不死的誤傷到了普通民衆的話。那這個鍋就必須得自己背了,這會在自己的檔案裡留下一輩子的污點,輕則終身不得上級重用,重則直接被開除出公務員的隊伍。
所以你想想看,除了在部隊裡練出了一手過硬槍法的呂鬆寧之外,在場的衆人,還有誰敢再開上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