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師兄。”洛說話間,已拔出大棗劍,那種獨屬仙脂期的罡風,從兩人身上奔涌而出。
衆人面色大駭,急急後退。
鐺!兩道劍光,一紅一白,砰撞在一塊,兩人的掌力,同時透背擊出。
剛碰到,那一股被他們瞬間擠壓的氣息,轟然炸開。
呼!仙脂期戰力,擠壓的氣流,竟已經到達一個極致,一下鬆懈,有崩山穿洞之威。
桐也連連倒退幾步才站穩,而洛,僅一步往後碼,便留下一個深坑,直起身子。
“拳縫流針!”
桐業終於下狠招了,拿出他的靈法秘技。
頓時,幾個如沙包大的拳頭罡風,仿若凝成實體般,朝洛衝轉過來。
洛的雙腳往後一掂,身子頓時化成虛影,彷彿分出數個人影,劍芒如電,驅風而去,將那拳頭風影,攔頭一截,瞬間斬落。
嗦嗦嗦!劍意撕裂空氣的摩擦之音,那拳影頓時被劈成三瓣五瓣,轟然潰散。
可沒完,在拳影潰散的過程,數十根銀針似的光芒,從幾個方向,射向洛。
洛看也懶得看,就讓那靈法銀針穿體而過。
這一剎那,桐業明顯微皺了一下眉頭。
“薊洛,你這樣算是還我恩情?”他在心裡暗道。
罡風之拳破碎,洛站回到原處,按理說,他中了指縫流針,本該全身僵硬,手腳麻痹,處於任人宰割的狀態。
可他神采奕奕,屁事都沒有,只見一汪青色瑩光,從他的靈穴內掃出,在他中招的部位一晃而過。
這就是鱗光珠,想當初,受了那“鑽地鼠”一記毒針,就多虧了體內的鱗光珠化解。
相比與仙脂中期的鑽地鼠,桐也師兄的指縫流針,當然算不了什麼。
“你……你沒事。”桐業師兄不由地一愣,才反應過來。
“謝師兄關心,薊洛沒事。”洛淡淡道。
“我輸了,你走吧。”
桐業雙眉低垂,此時他才意識到,剛纔,真的是薊洛在報他的恩情,所以才留手,沒有破了他的罡風拳影后反手一擊,不然,他就不能站着說話了。
“師兄,他們不能走!”旁邊的兩個弟子,終於出頭了。
他們嗖地一下拔出長劍,朝落狠劈過來,洛只是輕身一閃,指尖鍍上靈氣。
砰砰!兩聲,將他們的飛劍彈飛。
原來還想上來的幾個,不由地目瞪口呆,只不過靈犀幾指,便將他們打發了,這差距,還用試嗎?
“住手!你們不是他對手。”桐業師兄一呵斥,這下幾個愣頭青總算乖了,怒瞪着洛往後退。
“我們走!”洛一轉身,便準備踩上飛劍。
“洛師弟,聽我一句話,靈墟路遠,到哪兒,都不如有一個安穩的家,鍾靈宗,眠蒼嶺便是你的家。”桐業師兄大聲喊着。
洛還是忍不住回頭,道“你明知道我不會回去的,那兒只是我曾經以爲的家,如今,我再也沒有家了。”說完便一劍嘯雲天,穿越層層薄霧,朝千湖畫舫的方向前進。
“洛哥,剛纔,你真TM霸氣。”同行的容易張讚歎道。
以前被鍾靈宗的人圍堵,他只有狼狽逃躥的份,沒想到今兒,跟了洛大爺,完全是一副碾壓,放他龜兒一條生路的感覺,暢快淋漓啊。
千湖地帶,完全是一副神仙畫卷,當從高空俯瞰,稀薄雲煙縈繞,綠湖遍地,如一面面小鏡子。
有的獨立一圈,而絕大多數,藕斷絲連在一塊,一艘艘紅妝畫舫穿行其中,一個個秀舞鶯歌的小人兒,越來越近。
“呼呼呼,我來了。”容易張伸手就揮,完全忽略距離,這騷,真是出格了。
“來,我送你一程。”洛的飛劍,一下子晃到容易張後面,伸出腳,就是一踹!
“啊!薊洛,你混蛋!”
一聲尖叫,容易張滾了下去,辛虧,他的御劍術還是純熟,跌到半空,飛劍又把他撈了起來。
他們落到其中一間畫舫上,這畫舫雖簡約,但隱隱有種不俗的氣息,船艙是紅鏽木,加小靈竹花飾。
這小靈竹,分明採自五六月份,七分嫩,二分熟,滑而不膩,晶亮喜人,長短恰好卡於腳的頭尾間。
船簾是白珍珠細羽吊掛,顯得低調奢華。
“幾位公公子,姑娘,是要畫像嗎?”
一位中年婦女迎了出來,笑顰已黃花,卻努力讓自己的聲音更嬌嫩。
“是的,我們都畫。”
千湖畫舫,顧名思義,就是一個畫畫的地方。
浩瀚的靈墟界,爲何一個畫畫的地方,混得風生水起呢?
原因在於,修仙者,雖比常人命長,但能真正修成真仙的,有嗎?沒有!
修仙者雖長命,但隨着年歲將高,容顏老去,眉發皆白,這是不可逆的事實。
所以,大部分修仙者,總要在年輕時,將自己最美的一面記錄下來,等將來老了,還可以懷念,還能記起,曾經的年少青春。
這便是千湖畫舫的魅力,記錄修仙者,最青春,最意氣風發的一面,是這裡經久不衰的招牌。
“請進來。”中年婦女一見生意來了,不禁喜上眉梢。
進入小廳堂大小的船艙,那裡已早早坐着一位少女,年方二八,素手調墨。、
“你們,誰先畫?”少女鋪好紙張,微擡起頭問道。
“我我我!”容易張迫不及待,放下手中的茶杯,坐到少女正對面的一張凳子上。
容易張哪是爲了畫像?人家盯着他下筆,他又盯着人家,像一隻餓狼看着圈裡的兔子。
“客官,你別動!”小姑娘不由的輕嘆一聲說道。
“好,我不動。”容易張不得不停下,他那會跳動的眉毛。
小姑娘一絲不苟,過了約摸半個時辰,終於放下筆,道:“可以了。”
“那,到我了。”愛曳一個滅殺眼神,叫容易張挪位給她。
她剛坐下,便聽到小姑娘說:“明天再畫吧,我有事了。”
“這……”愛曳不由得一愣,剛想發飆,就聽見那中年婦女道:“你怎麼回事啊?有什麼事,能把客人撂在這兒,你必須給我畫完再說。”
“舅媽,我跟你說過,今天柳公子約了我,我不能失約的。”小姑娘帶着幾分忸怩,不過還是咬脣把話說出來。
“柳公子的事,舅媽自會向他解釋,今兒個,你必須給我畫!”
舅媽語氣又嚴厲了幾分,這到手的生意,如同煮熟的鴨子,還能讓它飛了?
“我不!我不能失約,柳公子在等着我了。”
小姑娘的脾氣也上頭了,她不管不顧,疾步走出船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