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蠢蛋才吃回頭草

趕完工作, 離吃飯時間還有兩個小時,厲佳活動活動筋骨穿過客廳,眼角忽然瞄見鏡中的自己, 飄逸的長髮帶着微卷, 垂在背後, 額前的劉海不安分地滑落, 她將劉海撩到頭頂, 左右打量了一下,嘆了口氣。

抓上車鑰匙,踩上球鞋, 出門去了。

宋逸一行人回來沒找到厲佳,在冰箱上找到了一張字條。

逸:

我出門一趟, 4點前回來。

佳佳

“兩人和好了?”安妮從他手裡抽出紙條, 看了眼, 滿意地笑了,但還是有一件事情擱在她心裡。“我覺得厲佳需要看一下心理醫生, 她好像無法走出小時候的陰影。”

“這事我也察覺到了。”他回身,重新奪回字條,塞進自己的褲袋裡,“Joshua,明天就開始治療, 佳佳每次發作, 都與我有關, 恐怕不能再拖下去。”

Joshua躺在沙發上懶洋洋地看着電視, “任何心理問題都不是一天就能解決的, 你要理解這點。”

厲佳在樓下停好車,摸了摸變涼快的後頸, 心情輕快地上樓,打開門……

“安妮,你怎麼來了?”厲佳好笑地看着在場的三人呆呆的表情,她順了順側邊的頭髮,脫了鞋子進來。

宋逸上前,勾起她的耳邊的碎髮,湊到脣邊,吻了一下,“怎麼把頭髮剪了?”

“天氣熱了,這樣涼快些。”她低着頭,後退一步,躲開他的觸碰,“安妮,這髮型如何?”厲佳笑着,將車鑰匙丟到餐桌上,越過宋逸走出來。

“短髮?不錯,挺適合你的。”

最後,他們沒去音樂餐廳,因爲餐廳門口排着長長的隊伍,而他們六人都餓壞了。六個人,對,除了厲佳、宋逸、Joshua、安妮,又增加了兩個人——易欣和郭海明,是安妮擅自邀請了他們。

自助餐廳的長桌上,厲佳安靜地坐在最角落,聽着餐廳中央的歌手唱着抒情的歌;Joshua小聲地對宋逸說着什麼,似乎對易欣很感興趣;而易欣正和安妮熱烈地討論着最近的八卦,大S的戀情成爲她們主要的談論主題;郭海明一身女裝,很自然地從自助區端着點心走來。

不知道是誰先起了哄,Joshua被推上了唱歌臺,在他的一首嘶聲力竭的《Beautiful lie》當中,厲佳差點噎死。真是意想不到的爛!

Joshua一曲高歌下來,受到衆人的鼓掌,厲佳想這其中大部分不懷好意。她舉杯敬了Joshua,然後,開玩笑地建議宋逸也來一首。

宋逸大方地接受了,他顯然對自己很有自信,放下手中的叉子,他喝了口冰水,便興致勃勃地上臺,抓着話筒,清了清嗓子,“抱歉,打擾大家一下。”

他向邊上的人要了吉他,在話筒前坐下,“這首歌獻給在場的所有情侶,希望大家喜歡。”宋逸調整了吉他的位置,“《Won’t go home without you》。”

“……It's not over tonight

Just give me one chance to make you right

I may not make it through the night

I won't go home without you (oh)

Taste of her breath I'll never get over

The noises that you make kept me awake

Weight of the things that remain unspoken

Took so much crushed us everyday……”

沉靜在宋逸動情的歌聲當中,厲佳有些渾然忘我,她與宋逸的目光交織在一起,久久不能分開……

“佳佳?”從洗手間出來華建國驚訝地看見一頭清爽短髮的厲佳。他今天跟單位同事在這裡聚餐慶祝新進人員,竟意外地遇見了厲佳。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他,均回過頭來,“建國?”

“你……變漂亮了。”他怔怔地看向厲佳。

“對不起,你找佳佳有什麼事嗎?”見情形不對,宋逸丟下話筒,來到華建國的背後,帶着凜冽的目光看着他,臉上帶着虛僞的笑容。厲佳從未見他笑得如此恐怖。

“不,沒什麼。”華建國見宋逸站在他背後,便低着頭狼狽地走開。

“他是怎麼回事?”手裡抓着烤玉米的易欣不爽地連啃兩口,似乎華建國跟她有仇,但她只能找玉米泄恨。

安妮和宋逸互望一眼,顯得很沉默。

厲佳讓出自己的位置,示意宋逸坐下,也不想多說。

“那是誰?”氣氛冷到不行,郭海明不自然地挪動一下自己的凳子,滿臉疑惑。

“厲佳的前夫。”易欣小聲地湊到他耳邊說。

“你還好嗎?”Joshua拍拍安靜得有些嚇人的宋逸,舉起飲料跟他碰了一下,“那就是佳佳的前夫?”

“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嗎?”宋逸一手攬過厲佳,將她保護在自己的勢力範圍。

“逸,”被莫名其妙保護着的厲佳戳戳他的胸口,對他的行爲表示抗議,她無法在宋逸的懷裡啃油膩膩的雞翅膀。“我很好,除非你不讓我吃雞翅膀,明白嗎?”

“哈哈哈哈哈……被拒絕了。”Joshua不客氣地嘲笑宋逸,氣氛一下子又活絡起來。

“自作自受。”易欣見厲佳和宋逸的感情突飛猛進,難免有些吃味,叉起一塊烤牛肉往嘴巴里塞。

脫離宋逸懷抱的厲佳不顧形象地抓住盤子裡的烤雞翅,大快朵頤。啃完四個雞翅,她接過宋逸遞來的溼巾,抹了把嘴巴,再將手擦乾淨,丟到一邊。她和宋逸同時感覺到來至自助區的視線,不約而同地轉向其來源——華建國。

“好樣的,這回可不止佳佳有敵人了。”Joshua順着他倆的目光看過去,挑挑眉,顯得挺開心。

“別忘了,還有我。”放下嘴邊的三文魚壽司,易欣不甘示弱地跳出來抗議Joshua的無視。

Joshua一點也不驚訝,“易欣,你確定自己是拉拉嗎?或許,你該參加心理諮詢。”

“我沒興趣聽你的長篇大論,ABC。”她惡狠狠地瞪着Joshua,在交談中,她大略瞭解了Joshua的職業,也清楚的感覺到了他的主動。

安妮發現自己沒戲,很快就置身事外,和郭海明愉快地當旁觀者。

“變成女同性戀的原因有很多種,大部分女性是在受到異性傷害後,不再信任男人,纔將自己的感情轉向同性……” 一說到本職行業,Joshua便滔滔不絕起來。

厲佳眼珠骨碌碌直轉,不知道在打什麼鬼主意,“逸,Alina回去了嗎?”

聽聞這個名字,宋逸才想起Alina還在賓館裡呆着,他差點就忘了。“佳佳,我去幫你拿些吃的。”他起身,刻意轉移敏感的話題。

“好的。”厲佳起身,她沒有放棄自己的想法,只是想再另找機會。“我跟你一起。”

安妮看着兩人離開,喃喃自語,“誰是Alina?厲佳變得未免也太多了點吧……”

自助區人很多,好菜面前總有十來個人等候,橘黃色的燈光打在熱氣騰騰的中式菜上,令它們看起來很誘人,但厲佳沒什麼胃口,宋逸不願跟她談起Alina的事情,始終跟她保持一段距離。她嘆了口氣,將手裡的空托盤交還給服務員,看了眼還在忙碌取食的宋逸,打算回去……

一隻手抓住了她,厲佳吃了一驚,回頭,“建國,你有什麼事嗎?”

“我們能談談嗎?”華建國用乞求的眼神看着她,“只需要五分鐘,求你。”

她猶豫着再看了宋逸一眼,他似乎沒有發現她的異狀。

“求你!”華建國加重了語氣,抓她的手變緊了,好像在說:即使你不願意,我也會把你拖走。

“放手,你不想驚動宋逸吧。”她掙扎了一下,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厲佳跟着華建國走出餐廳,越過總檯,在無人的樓梯間停了下來……

“佳佳,我想復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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