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小白從來不知道一個人傷了會這樣彆扭,怎麼都不方便。
此時就想不受傷的時候多舒服呢。
人總是這般,只有這樣的時候纔會懷念沒病沒災的時候是多麼的可貴,哪怕那樣的日子再普通,也是美好的。
逆風的肩上揹着自己的包,手裡是隻夏的包,只夏還小,所以有些東西必須要隨身攜帶,絕對不能拖運。
眼看着喻小白如木偶人一般的慢慢走向登機口去排隊,逆風眸色一深,頭也不回的道:“吳嫂,跟我過來。”然後,他直接走向喻小白了。
讓她一個人去B市,他辦不到。
或者把她留在T市,或者跟她去B市,可兩個選擇,前者喻小白不同意,後者他不同意,她若去了,知道秋亦檀還在昏迷不醒,不知道又是怎樣的擔心,於她的身體恢復也不是好事。
“小白,你不能去。”逆風的長腿幾步就追上了蹣跚走路的喻小白,一伸手就攔住了他。
喻小白擡頭看逆風,沒有任何表情的面孔是逆風的標配面孔,她卻極力要從逆風的臉上看出點什麼來。
然,她看了足有三秒鐘,卻還是什麼也看不出來。
這是一個極會隱藏自己心思的男人。
他的思維於她來說就是深不可測。
可她還是想要按照自己的想法把想說的說出來,“阿亦出事了是不是?是不是中了槍?”那一聲槍響一直迴盪在她的腦海中,槍響之後,秋亦檀的手機就掛斷了,而且,再沒有親自與她通過電話。
所以,除非是傻子,否則,不可能不聯想。
便是因爲這樣想了,她才一定要去B市。
現在,除了說服逆風,喻小白也沒有其它的選擇。
與其她與他意見相左,還不如她實話實說,說不定,逆風會同意她的選擇。
她不是非他陪在身邊不可。
而是覺得若秋亦檀真的出了事,那她這邊真的再也經不起出什麼問題了。
她已經傷了。
而且傷還沒有好是不是?
所以凡事真的不能太大意了。
有逆風跟着,她就有踏實感有安全感,逆風會護她和只夏安全的。
“你知道了?”喻小白的話說到了這個份上,逆風便也變相的承認了。喻小白的手一緊,指甲掐進了肉裡,之前一直是猜疑,然,逆風這一句,便什麼都證實了,“是,我知道了,我前天晚上與他打電話的時候,好象是聽到了槍響,隨即阿亦就掛斷了電話,之後,每次打給阿
亦都不是他本人接的。”
“所以,你就猜測秋少受傷了?”
“是。”
逆風眯了眯眸,他明白喻小白猜到了卻不知道那邊的情況該是有多糾結。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擔心都是煎熬吧。
所以,纔會帶着傷的堅持要去B市。
眸色一深,“好,我帶你去。”他不想她糾結。
那便,只好帶着她去。
“少爺中槍了?”吳嫂到了此刻才聽明白喻上白要去B市的原因,原來不止是要見一下婆婆,還要去看秋亦檀。
“是。”逆風點頭,“你們在這裡等着,哪也不要去,我去弄一輛輪椅來。”
喻小白沒有拒絕,她也覺得她此時還是乖乖聽話的好,能說服逆風已經很幸運了,所以他現在讓她做什麼她都乖乖的。
他陪着她去,最好最好了。
幾分鐘後,逆風真的花式變出了一輛嶄新的輪椅,推到喻小白的面前,“你坐。”
“好。”喻小白乖乖的坐上去,這樣不去走動的話,可以少些扯到傷口,她也怕疼的。
開始登機了。
逆風揹着兩個包,推着喻小白,吳嫂抱着只夏跟在身邊,一行四人上了飛機。
沒想到才找到位置,就看到了坐在他們位置旁的周子怡。“真巧。”周子怡看了一眼喻小白的輪椅,這一次,目光柔和了些許,她之前去別墅看喻小白的時候,就想給喻小白一個下馬威的,結果,連着見兩次,她話語間根本沒佔到半點便宜不說,相反的,還吃了
虧,所以,這會子在飛機上,在有其它人在場的情況下,她收斂了。
但是看着喻小白,還是越看越不順眼。吳嫂抱着只夏就要坐到周子怡的身邊,雖然她很早之前就認識周子怡,但是現在她還是喜歡喻小白呀,因爲喻小白少爺纔會笑了,沒有喻小白之前,哪怕是有周子怡陪在秋亦檀身邊,她也沒見過秋亦檀笑
過喲。
那時她總以爲秋亦檀是個不會笑的人了,卻沒有想到,原來少爺還是會笑的,而且笑起來那樣的陽光好看。
“我來。”逆風拉開了吳嫂,冰山一樣的臉就朝着周子怡迎去。
喻小白伸手一扯,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就拉住了逆風,“女人挨着女人才方便,你坐那邊的單獨的位置吧,我樣我有事可以叫吳嫂。”
逆風抿了一下脣,竟是無從反駁,畢竟,喻小白說的對,要是她真有什麼情況,他一個大男人根本不方便。
就象剛剛,如果方便的話,他根本不用去弄什麼輪椅的,直接抱起喻小白就上飛機了。
但是,他們的身份註定了不方便,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喻小白舒服的坐下,周子怡禮貌的點了點頭,“你要是不舒服,可以叫我,吳嫂抱着孩子呢,不方便。”
“謝謝。”喻小白也回以禮貌,她這個人,從來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人敬她一尺,她回以一丈。
只要周子怡不挑釁,她便也溫和以待。
飛機很快就起飛了。
也許是坐着無聊吧,再加上認識,周子怡開口了,“小白,你要是不睡覺,我們聊聊吧。”
“聊什麼?聊阿亦嗎?行,你給我講一講你們之前認識的經過吧。”她微微一笑,居然一下子就說中了周子怡的心事,她還真是要講她和秋亦檀的故事。
原本以爲她講了喻小白一定不愛聽會反駁她,沒想到喻小白此刻居然自己提出來了,“你想聽?”
“嗯,關於阿亦的故事,我都想聽。”屬於過往的東西終究也只能是過往了,周子怡打擊不到她,相反的,她可以從中聽出秋亦檀對周子怡,到底還有沒有一分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