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鋪掌櫃並沒有以爲風靈找的藥材能有多稀缺,是以就問道,“你想找什麼藥材,我們這裡可是整個泉牙縣藥材最全的了。就算我們這裡暫時沒有,也可從其他地方調過來。”
風靈聞言點點頭,就道,“掌櫃的我想要醉心花,生草烏,還有天南星。”
隨着她每說一樣掌櫃的心裡就驚奇一分,面上的吃驚尤爲明顯。
“敢問姑娘要這些藥材有何用?”掌櫃的實在太好奇了,這個小姑娘是怎麼會知道這些稀有藥材的?
當然了這不是關鍵,關鍵的是她說的三種他們這麼大的藥鋪裡也只有一種,而這唯一的一種還在少主的手中。至於那什麼生草烏,他們少主可也一直在找,至於天南星根本就沒聽過啊,這也是藥材不成?
“掌櫃的,您就只說您這裡有沒有吧?”
掌櫃的聞言沉思了一下就道,“姑娘,實不相瞞,你說的這醉心花咱們這穆善堂是有的,至於生草烏卻沒有,天南星不知道姑娘說的是哪種藥材,姑娘若是方便可說出來,我們藥鋪幫忙留意着,也許這只是普通藥材,叫法卻不一樣呢?”
“您這裡有醉心花?不知道能否賣給我?”掌櫃說的其他的風靈並沒有仔細聽,她的注意力完全被那醉心花給吸引去了。
心裡想着這麻沸散中醉心花是最關鍵的一味了,若是能擁有醉心花,天南星要是實在找不到,就找和天南星相差不多藥性的藥材試試也是可以的。
能否賣?當然不能了,這可是他家少主的東西。
風靈見掌櫃的面色很是爲難,以爲他不捨得賣。
就說道,“掌櫃的,您看這樣行不行,我拿一顆比上次那顆更大更好的珍珠和您換醉心花如何?”
“還是黑珍珠麼?”
風靈點點頭,“當然,是比上次那顆還要大的黑珍珠。”
上次那顆珍珠已經讓掌櫃的很驚喜了,一聽這次比上次那顆還要大,就有些動心。他家少主的確說過還需要黑珍珠的,只是這醉心花也是少主的寶貝,就不知道少主願不願意拿一個寶貝換另個寶貝了。
掌櫃的就想着要不將這件事稟報少主?看看少主怎麼說?如此想着掌櫃的主意也定下了。
於是就對着風靈道,“姑娘,我呢和你說實話,這醉心花是我家少主的心頭好。少主願不願割愛我一個小掌櫃肯定無法左右的。”
掌櫃的見風靈未說話便繼續道,“不過我家少主每年的年後都會來泉牙縣一趟,姑娘若是願意等的話,等年後少主來,我把此事稟告少主,你看如何?”
風靈想了想,似乎只能這樣了,不過她卻又道,“那掌櫃的,不知道到時能不能讓我親自和你家少主商談這件事?”
掌櫃又沉吟了下,就道,“在下也算是和小姑娘你有緣,等年後我家少主來,我儘量幫你引薦,不過少主要不要見你就不是我能決定的了。”
“好,那我年後再來,到時還要麻煩您了。”
“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我也是幫少主做事。”他沒說的是,他這也是在幫他家少主尋找黑珍珠呢。
雖然此時沒有得到醉心花,可知道有這種東西存在,風靈就已經很高興了。至於能不能得到,就看年後了。
在穆善堂得到了醉心花的消息,可其他兩樣卻沒有,於是三個人就又去了其他藥鋪,差不多把整個縣城的大大小小藥鋪都跑了一圈結果還是一無所獲。一些小的藥鋪別說什麼天南星了,連生草烏都沒聽過,更不要說見了。
最後無奈只能失望而返,風靈就想着等過了年找個時間去趟府城看看。
“靈靈,如果找不到咱們就不找了,你放心,我可以撐過去的,我還捨不得死呢。”回到客棧的時候孟子安見風靈很失望,就如此說道。
爲他所做的事情他都看在眼裡,不是不感動,也不是他不想找到草藥。只是跑了這麼多家藥鋪了,他知道這幾種草藥有多稀缺。先不說能不能找到,就算在哪家藥鋪找到了,那價格估計也不便宜,以他們現在的財力根本就不夠。
最主要的是他不想看着靈靈天天爲這事操心。
這麼想着他就勸道,“靈靈,這草藥咱們不找了,你相信我,我肯定能扛過去的,不就是疼點麼,再疼還能比斷腿還要疼麼,那個時候我都能撐過去,沒道理越大越不能承受了。”孟子安見她不說話就繼續道,“這些草藥太難找不說,就算找到了也要花費極大財力和精力。別的不說就那穆家少主的醉心花,就不是那麼好得來的。”
“安哥,我知道你的意思,不過我不會放棄的。”風靈想到上次秦老說的運用到士兵身上一事就又道,“現在這已經不單單是爲了你了,總之你別勸我了,我一定要找到這幾味藥。就算這次你來不及用,可我還是要找。”
說着風靈就將上次和秦老聊到的事情告訴了孟子安。
孟子安一聽是這等功德之事,自然是不會再勸阻風靈,甚至是全力支持。
前一日在縣城沒有找到風靈要的草藥,翌日她就打算先去採購一番年貨,再去趟府衙,便準備回大樹村了。
是以等早點過後,三個人就先出發去了各個鋪子一通買,過年要用的窗花對聯,待客要用的酒水,孩子們愛吃的各種糖果等等,她還去了趟首飾鋪子給柳氏挑了一隻簪子。
等買完了東西就直接僱了輛馬車先去找那獄卒,準備等確認完事情之後直接回大樹村。
今日還是那獄卒當值,見風靈從馬車上下來,並沒有上前去,而是裝作不認識風靈的樣子。
“這位大哥,我想進去看幾個人,還麻煩通報一下。”風靈從馬車上下來,走到那獄卒面前就說道。
“你要看誰?”
“大樹村的風小川。”
“咦,你不是昨天才來看過麼?怎麼又來了?”獄卒裝作不經意的問了一句,裝的還挺像。然後才又道,“你等着我去裡面報一下。”
一會之後風靈就隨着獄卒進去了,而孟子安和牛叔被她留在外面等着。
“小姑娘,我跟你說這事態稍微有些失控啊。”路上那獄卒就低低的和風靈說了一句。
“差大哥這話怎麼說?”
“我跟你說啊,昨晚說來也巧了,本來我還想着換崗之後怎麼神不知鬼不覺的再進去牢房呢。可誰知道里面一個看守的兄弟家中有事,就讓我頂替了一下。之後我就照你說的找了那風小川同牢房裡的人。可說來也是那風小川倒黴。”
那獄卒停頓了一下,又道,“風小川那牢房裡還真關了個被判明年春天問斬的。那人本身心裡就藏着一股怨氣,我找了他這事後,給他弄了點酒,他趁着酒勁就和風小川鬧起來了。可問題是鬧過頭了,風小川胳膊被斷了不說,還斷了兩條。最關鍵的是他那兒子,居然推搡中腿也折了。”
“這樣?”風靈皺皺眉頭,她倒一點不爲風小川可惜,斷了兩條胳膊就算是還她爹的利息了。
不過想到風青文,心裡有些不舒服,對方纔十歲,這樣是不是有點狠了?要不要找個大夫來救治一番?這麼想着,她腦子裡突然又出現風青文拿着菜刀砍人的樣子,還有昨日來他那毒蛇一樣的眼神,這種念頭就又被她收了回去。
“那孟子勇呢?”
說道孟子勇獄卒嘴角抽搐的就更厲害了。
“小姑娘,那孟子勇你還是不要去看了,等他出去後我怕他都記不起來自己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了。”
“啊,這麼嚴重?”
“可不是麼?他那裡關的原本就是些地痞流氓的,我都沒來及做什麼,裡面就自己鬧起來了。”
說話間風靈已經和獄卒來到了牢房裡,不一會就到了風小川的牢房門口。
黑暗的角落中傳來低低的**聲。
儘管裡面光線暗沉,風靈還是清楚的看到風小川眼睛閉着靠在牆上,而他的兒子則靠在他的身上,同樣是眼睛閉着,不時的有哼哼唧唧的聲音傳出。風靈還清楚的看到風小川的兩條胳膊耷拉着,風青文的一條腿也向外面撇着。
而另個角落裡的幾個人則有的睡大覺,有的拿着草根在剔牙。
“要不要叫醒他們?”
“不用,帶我去看孟子勇。”
又繞回到另一邊一個拐角處的牢房,快到跟前的時候那獄卒又勸說道,“小姑娘,要不還是別去了吧。”
“沒事我看一眼就走。”
這句話剛說完,風靈就聽見一陣窸窣奇怪的聲音傳來。
“鐵頭快來,這麼多天了,竟然才發現這小子細皮嫩肉的,嘖嘖比姑娘還爽快。”
“老大,咱們可悠着點,別把人給弄死了,弄死就沒得玩了。”
“沒事,也沒弄幾下,弄不死人,實在這小子味道不錯。”
“來了來了,老大你後我前?”
“成。”
然後就聽那老大喊了一聲,“小勇子還不把嘴巴張開?好好伺候你鐵頭哥?”
臥槽,風靈心中無語,這特麼一羣男人就這樣搞上了?嘖嘖真是噁心死了,難怪身邊的這獄卒這樣說,開始她都沒理解獄卒那啥意思,搞了半天是這樣。
如此刺眼睛的事情她還是甭去看了。
於是便擡腳準備走了,可裡面突然傳來的另一句話讓她腳步又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