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回到了地裡,風川已經吃完將籃子都收拾好,放在樹下,繼續墾地,風靈捅了捅風軒,風軒立馬明白過來,顛兒顛兒的跑上前去拉着風川,要他一起回家。
風川看了看拉着自己袖子的大兒子,又看了看臉上還留有淚痕的女兒,什麼也沒說,把鐵鍬平拿起來,三人一同回了家。
風川自從能下地以來,除了年節還沒有幾次是這麼早回來的。因此路上遇到村裡人時,在看到風川今個這麼早回來都不由的說了兩句。
到家以後,風川去放鐵鍬,風靈看了一眼三屋的房門,果不其然,柳氏又把門打開了,現在正在廚房忙活呢。
“我的娘哎,不是讓你在屋子裡面好好呆着嗎?你怎麼又出來了?”
“唉,這不是你奶奶生病了嗎?要補一補,我正給她煮麪條呢。”柳氏憨憨的答着,讓風靈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行了,娘,咱奶要吃什麼?自然有他親兒子親兒媳婦來做,輪不到我們這些非親非故的人,你還是趕緊進屋好好歇着吧。”說着風靈便退着柳氏往屋門走。
“喲,三弟你這是幹嘛呢?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那小葉氏聽見風靈和柳氏的說話聲便從屋子裡探出個腦袋前來張望,一眼就看見了在下屋放鐵鍬的風川,當即就嚷嚷開來了。
風靈見狀直接把柳氏往屋裡一推,關上門,站在風川身後,倚着牆冷眼旁觀。
那錢老婆子不知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還是沒有看見風靈似的,聽見風川這麼早的回來,當即就跑出來吼道,“一個個的懶鬼,天還大亮着呢,就死回來了。死回來做什麼?就等着吃了不成?吃吃吃,也不怕撐死你,中午的幾個窩窩頭下肚了,都沒把你那幹活的勁給撐出來,真是沒用,全家就指望明年那點地多掙點糧食呢,你倒是偷懶了起來。”
這一通話下來,說的風川滿臉通紅,差一點就要拿起鐵鍬往回走了,在對上風靈有些冷漠的眼神時,才停下了腳步,壓下心裡的苦澀,悶聲悶氣的答道,
“別人家都是兄弟輪着下地,咱家的活都是我一個人乾的。”
聽見風川敢回話,錢老婆子更是直接炸了毛。
“瞧你那副熊逼樣,你跟你大哥他們能比?老孃還沒死呢,就敢還嘴了,明天是不是要上房揭瓦了,老孃今天非得好好教訓教訓你不可。”說着,說完便抄起笤掃就向風川走去。
風川也是傻,看見有人要打他也不跑,直勾勾的擱哪站着,看的風靈心裡一個勁兒地無語,但鑑於風川被錢老婆子壓迫了這麼多年,現在能反抗的說上一兩句話就已經很不錯了。
風靈推開風川,眼睛陰冷的看了一眼錢老婆子,錢老婆子見到風靈從風川的身後出來頓時心一涼。
不過風靈可不管她是心涼還是不涼,她將手中的籃子交給風軒,風軒會意的忙要將籃子提進三房的屋子裡。
那院子裡的葉氏就跟狗一樣,眼尖鼻管用,尖着嗓子就叫,“風軒,你手裡提的什麼?是吃的吧?你敢把吃的私藏?”
風靈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昨兒你爺們被打了沒讓你長記性是吧?”
“軒軒,回屋去。”說着話,風靈不理那葉氏,上前一步面對着錢老婆子鏗鏘有力的道,“今天,我爹哪都不去!就在家裡等着吃飯,我特麼看誰敢說什麼?”
“哎喲,這麼好命呢,都歇着地裡活誰幹?難不成指望老頭子去幹啊?風川你個不孝順的,咱爹都那麼大歲數了,你還攀着他去幹活!”風川這還沒進屋呢,風安就在那叫起來了,生怕風川進去了,那活計就落到了他的身上。
“呵!”風靈冷笑一聲,隨即聲音陡然拔高了,眼角掃過院子裡的風安等人,冷聲道,“風家男人都死光了?還是仗着自己不是風家的種,就不去幹活了?我就不信地裡離了我爹就荒廢了?軒軒,將咱爹拉屋裡好好歇着去,爹這麼多年也累夠了,合該好好歇着了。”
“欸。”風軒聽話的上前拉風川,風川也不說什麼,默默地順着他走。
見風川的身影消失在了三房門口,風靈也就收回視線,活動了一下手腕腳腕,拿起風川還未放進下屋的鐵鍬,衝着風安就走去。
嚇得風安直直的往後退,“你幹嘛,風靈你要幹嘛?”
“原來大伯挺會叫的啊?我還以爲大伯是個死人呢,家裡的活憑什麼要我爹去,又何時攀着我爺了?大伯不是人,二伯不是人,四叔也不是?難不成大伯養了一身的彪不是幹活的,而是等着賣肉呢!”
“你,你胡什麼?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風安被如此羞辱,脾氣自然上來了,只是具於第一次風靈的厲害,此時再見風靈拿着鐵鍬反而不敢上前了,只是嘴上叫囂着。
風靈涼涼的看了他一眼,“你倒是有膽子就來撕啊?”
風安確實不敢,可他不敢不代表風老二不敢啊。風老二昨天被打的氣還沒出呢,他趁着風靈不注意,就從一邊抽了根棍子要往風靈的身上打。
“二哥,你幹什麼。”
剛開門的柳氏看見風老二手裡的傢伙,想也不想的就衝上來攔着。那風老二是個心狠的,見打不到風靈就一棍子打到了柳氏的身上,心想反正母女兩打誰都一樣。
風靈見柳氏捱打,當即眸光冷凝,拿着鐵鍬想都沒想的,就往那風老二身上揮去。
一邊揮還一邊罵,“我叫你嘴賤手也賤的,大老爺們不要個比臉,小孩女人也能下得去手,真不愧是你孃的親生兒子,信不信我分分鐘揍死你。”
“娘啊,爹啊,救命啊,打死人拉!”風老二肥胖,不如風靈年紀小身子靈活,便一直被風靈追着打。而其他的人礙於風靈手中的鐵鍬也不敢上前攔着,只要葉氏,幾次衝上前去,可最終還是被鐵鍬擋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