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下丹藥,雲逐月將外衣退去,然後是裡衣,當露出裡面那件神蠶軟甲的時候,老婆婆眼中閃過一抹詫異。
“神蠶軟甲?沒想到人間還有人能弄到這麼貴重的東西,小丫頭,看來來歷不小啊。”
想到師父送這個禮物給自己的時候自己還以爲是內衣,當下微微一笑:“這是師父送我的生日禮物。”
雲逐月含笑而又滿足的的眉眼讓老婆婆又晃神,彷彿又看到了當時女兒說起那個人的樣子,心情陡然就低落下來,手裡的動作也就變得重了。
“啊!”雲逐月還沉浸在對師父的回憶之中,冷不防手腕上傳來一陣劇痛,一低頭,就看到那老婆婆手中握着一柄明晃晃的匕首,在自己的手背,手腕和手臂上各劃了一刀。
雲逐月還沒來得及痛呼,自己的另一隻胳膊也被如法炮製。想到也是爲了給自己解毒,雲逐月除了開始叫了那一聲之後,再也沒有吭聲。
老婆婆看了雲逐月一眼,見她沒有亂叫,甚至神色間還算平靜,心裡倒是對她高看了一眼。
然後又拿出了一個罐子,雲逐月認得,那個瓶子老婆婆曾經讓她放進去了五種不同的毒蟲,每個一刻喂一次紫色曼陀羅,如今裡面只剩了一隻猙獰的蟲子。
不過三寸左右,上半身看起來像是蜈蚣,可下半身卻像是蠍子,老婆婆像是不怕中毒一樣,直接伸手就朝罐子裡抓去,將那一隻毒蟲拎了出來,然後扔在雲逐月的手臂上。
冰冷的觸感讓雲逐月不由得打了個冷戰,身上泛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然後就感覺到手臂一麻,就看到那毒蟲已經有半邊身子鑽進了傷口之中,像蠍子的尾部刺在了自己的皮肉中。
那麻麻的感覺就是從被毒蟲刺入的地方發出的,並且開始在全身蔓延,有種像是打了麻醉劑的感覺。
毒蟲的身體逐漸變成了紅色,雲逐月乾脆閉上了眼睛,畢竟看着一隻蟲子半鑽在自己的皮肉中,那種視覺感受並不舒服。
全身上下都已經被那種麻麻的感覺充斥着,雲逐月嘗試着動了一下身子,卻並沒有什麼用,身體好像在這一刻脫離了雲逐月的掌控,除了意識清醒,她什麼也做不了。
就連疼痛也漸漸地感覺不到了,只能感受到那冰冷的毒蟲在自己手臂上來回遊走。睜開眼睛,雲逐月就看到那毒蟲正在不斷的吞噬着自己的血液,毒蟲的身體逐漸變紅,開始漸漸鼓脹起來。
隨着時間的推移,毒蟲的行動越來越慢,終於,那隻毒蟲在雲逐月的手臂上吸食了一會鮮血後便突然間靜止不動,然後像是蛇一樣的盤旋成螺旋狀,那樣子就像是一個肉球差不多。
毒婆婆看了一眼,伸手將毒蟲抓起來扔在了之前的罐子中。然後又取出一個細長的罐子,輕輕地用指甲劃了幾下罐口,很快,一條只有竹筷粗細的蛇就伸出了頭。
蛇的周身有五彩斑斕的色彩環繞,吐着細長的信子,看起來毒性不弱。毒蛇轉了轉腦袋,毒婆婆拉過雲逐月的手,然後那蛇猛然一竄,就咬上了雲逐月的中指,然後雲逐月就感覺到,有什麼注入了自己的手指。
不用想也知道,是毒液!本來以爲是吸毒,結果弄了半天又成了以毒攻毒。
雲逐月看着這一切發生,手上沒有刺痛感,注入毒液的身體上也沒有傳來什麼不適。
很快,那蛇鬆開了中指,然後又咬上了食指,然後依次將十指都咬了一遍。毒婆婆沒有一直看着,而是在一旁的桌子上鼓弄什麼藥材,最後將一些藥粉灑在了雲逐月的手指上。
大約過了兩三個時辰,毒婆婆將細蛇收起來,再次將開始的毒蟲拿出來,這一會兒的功夫,毒蟲好像已經消化了毒血,又變成了開始的樣子,重複吸毒的動作。
等毒蟲吸飽了血,毒婆婆就會再次換上細蛇,如此周而復始的重複。期間毒婆婆會不時的在雲逐月的傷口上塗抹一些藥粉,說着是讓她吃一些丹藥。
……
“沒想到魔界的建築也不錯,這三皇子府挺氣派啊,就是人有點少,怎麼,你這位皇子不受寵?”月九微搖着扇子,走在魔焰的府上,邊看周圍的風景邊評價。
和人界相比,魔界的建築色調比較灰暗,但是僅看建築規模,還有周圍的亭臺樓閣,花園中妖嬈斑斕的花卉,也可以看出這皇子府的氣派和奢華。只是,未免有些太空蕩了些。
魔焰一副不以爲然的樣子,道:“我們魔族不像人族那麼虛榮,要那麼多人伺候。”
“那總得有美女吧,不會魔族的都是些醜八怪?哦,也不對,那天的那個叫亦雪的小女孩長得挺可愛的……”
只是月九微的話還沒說完,魔焰就怒道:“月九微,你別打亦雪的主意!”
月九微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看着魔焰,道:“怎麼,你又不喜歡人家小姑娘,管那麼多幹嘛。”
“你,我是怕亦雪被你帶壞了!”魔焰對月九微的身份很感興趣,畢竟那個形態……可是想到這人的態度,又有些頭疼。
他的確不喜歡亦雪,但是亦雪很單純,他也不想亦雪被月九微這個一看就屬於人間花花公子的人給帶壞了。
月九微卻已經當先朝前走去,那樣子好像比他還像主人,魔焰不得已快走了兩步,指了指那邊的客房,道:“你這三天就住那裡吧!”
月九微也不客氣,直接推開房門走了進去,環視了一下四周的佈置,然後就開始評價:“嘖嘖,這屏風,這手筆,不怎麼樣啊。”
魔焰沒有理會,月九微卻像是上癮了一般,又拿起了擺在一旁的金制花瓶,細細的打量着:“這個做工還是挺精美的,可惜上色不勻,這魔界的工藝,還真是不怎麼樣啊。還有這張桌子,嘖嘖,你一個堂堂皇子,就用這種木材的?你看這牀,待客也真拿的出手啊……”
見月九微恨不得將房間裡的裝飾一一評價一番,魔焰也終於忍不住了,道:“有的住就不錯,還挑三揀四的,這可都是我們魔界的精品,不要以人界的目光來衡量。”
“切,改天我在魔界開個星月商會的分店,也讓你們魔界開開眼界,什麼才叫好東西。”月九微說着坐在了一旁他剛剛評價了“不舒服”的椅子上。
魔焰已經有些不悅,不再理會月九微,而是拍了拍手掌:“來人!將我要準備的東西拿過來。”
然後看向月九微道:“你對自己的身世不好奇?”
月九微的
眼中有一道光芒閃過,說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不會輕易的表現出來,懶懶的掩飾道:“有什麼好奇的,不管什麼身世,難道我還不是我了嗎?”
魔焰認真的看了月九微幾眼,他在以“半死”狀態存在的那幾年,也知道星月商會的月九微這號人物,雖然看起來玩世不恭,風流多情,但不得不說,是個有手腕的人,所以知道他竟然有魔族血脈的時候,動了拉攏的心思。
尤其是,月九微的血脈在魔界來說,還有這舉足輕重的地位!
正說着,外面傳來敲門聲,魔焰說了一聲進來,一個長相姣好,身着性感短衣的女魔就走了進來,手中一個托盤上放着厚厚的書籍,幾乎沒過了女魔的頭頂。
待女魔將書籍放在一邊的桌子上,月九微搖着扇子笑道:“這女魔長得不錯,這幾天留下來伺候我吧。”
魔焰哼笑一聲,道:“你的眼光也就這樣了,只是一個小丫鬟就滿足了?”說着,揮手讓女魔下去,並沒有答應月九微的提議。
然後抽出一本書,翻到某一頁,放在月九微的面前,道:“看你魔化的狀態,應該屬於戰魔一族。”
月九微瞥了一眼,魔焰翻開的那一夜,有一張插圖,僅從外表上來看,和那一日自己魔化的狀態的確很像,尤其是,額頭上那個戰矛形狀的族紋。
眉頭一挑,月九微心中有些意動,魔焰之前已經和他提過,他狂化的樣子在魔族也是比較稀少的,只有一個種族,被稱爲戰魔,可惜已經很多年沒有出現過了。
“對於戰魔,也只能從書裡找一些零星的線索,我很奇怪,戰魔即使在我們魔族也已經不存在了,不知道爲什麼會在一個人類身上出現這樣的血脈。”魔焰也順勢坐下,敲着二郎腿看着月九微。
月九微毫不在意的一笑,修長的手指在桌面上叩着,道:“這還真不好說,說不定你們的戰魔血脈,就是繼承了我們人族的?”
魔焰知道在耍嘴皮子上,他鬥不過月九微,也就沒有繼續浪費口舌,而是推了推面前的書籍,道:“這些書籍雖然不能說是孤本,但是大多數也很少在市面上流通,裡面記在了不少魔界的隱秘,包括悠久的歷史。中間有些戰魔族的記載。”
月九微沒什麼表示,卻伸手拿起了面前的書籍,魔焰也隨手又抽了一本,心中也隱隱有些奇怪,難道魔界的戰魔,真的去了人界?
已經是第十本,魔焰將書籍扔在桌上,起身道:“你自己慢慢看吧,實在是沒意思。”
“怎麼,你不是對我的身世也很感興趣?”月九微挑了挑桃花眼,魔焰打的什麼主意他也知道,不過這會兒他也需要從魔焰這裡得到線索罷了。
魔焰卻挑了挑眉,道:“我是感興趣,不過我幫你,那是看在小月兒的面子上。”
“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和我家外甥女這麼熟了?”月九微單手撐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魔焰,陽光透過窗子灑在他的身上,帶着一抹慵懶,卻美的讓人移不開視線。
魔焰不由得一呆,隨即鄙視自己,竟然覺得一個男人美,所以乾脆移開了視線,道:“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就在這裡查你的身世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