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她有孩子了?寧靜君怔怔地舉手輕輕地覆上自己的腹部,沒想到,孩子這麼快就再度回到她的身邊了,一時間,無言的喜悅讓她的心直狂跳着。
葉崢華鎮定了下來,不由得問道:“大夫,你真的確定了嗎,如果夫人不是身體久恙,而是有了身孕,那她怎麼會忽然昏厥呢?”*
“那是夫人身體虛弱所致,妊娠的反應各人都有所不同,夫人最近是否有感到胸悶,想吐?”
寧靜君一怔,說道:“胸悶偶爾會有,倒是沒有吐過。”
“那就對了,夫人體質較爲虛弱,又有身孕在身所以纔會有昏厥的感覺。”
聞言,寧靜君小心謹慎地問道:“那對我這胎兒可有影響。”
“影響必定是有的,但並不嚴重,只要日後夫人好好調養身子,老夫再開幾劑安胎湯,夫人每天煎服一劑,如此服用半個月,就無大礙。”
寧靜君點點頭,說道:“那有勞大夫了。”
待大夫開了藥方子離開後,寧靜君再也掩不住心中的喜悅,緊緊地抓住葉崢華的手,說道:“崢姐,我要當娘了,這回我真的要當娘了。”
葉崢華衝着她歡喜一笑:“恭喜夫人,賀喜夫人。”
“快,快給我準備筆墨---”她已經迫不及待地要將這個消息告知她那遠在京都的夫君了。
她要讓他知道,他們又要爲人父母了,這一回,這一回她一定要好好保護孩子,再也不讓他有任何的閃失。*
當天,一匹輕騎帶着這天大的好消息匆匆出了殷家莊。
位於京都皇城右翼的大將軍府內,殷臣將那封由快馬送來的書信反反覆覆看了又看。
袁恬匆匆走進來,戰戰兢兢地衝着他稟報道:“將軍,各部的副將已經召集在議事廳等候多時了,我看將軍是不是該現身了。”
男人沒回他的話,反倒衝着他說道:“四叔,君兒又有身孕了。”
袁恬聞言,嚴肅的臉不由得一楞,隨即也露出一絲的欣喜,他再次恭手說道:“恭喜將軍。”
殷臣的手不由得緊握成拳,他的妻有了身孕,他真恨不得立即就回宥州,與她分享這突如其來的喜悅,然而此刻他卻辦不到,只能在這兒乾耗光明。
算一算,那君兒妊娠期間他豈不是不能守在她的身旁了?
不行,這事得速戰速決,看來這計劃得變一變了,他當機立斷地下了決定,並說道:“四叔,你去準備一下吧,兩日後就出兵。”
袁恬聞言不由得嚇了一跳,將軍這決定也太過突然了吧?
幾月前勤王擁兵自立,兵力極強,竟將朝廷派出的去討伐的幾支御軍都打得落花流水,皇上爲此事頭痛不已,不得已將往日英勇的殷大將軍召了回京,並復其爵位,希望他能出兵收服勤王。
然而這位殷大將軍出兵的戰略,卻與皇上意見相悖,以致出兵之事一拖再拖,這一君一臣各不相讓,起兵之事就只得一拖再拖。
對於這種狀況,袁恬也無可奈何,今日聽他主子如此一說,看來這回定局已定了。
袁恬不由得再次確認道:“將軍,你是真的決定了?但皇上那邊可不好交待。”
殷臣冷冷一笑,說道:“皇上向來在乎的只是結果,至於過程其實並不重要。我只要將勤王頸上人頭拿回來給他,也算交差了,至於其他,我也管不了這麼多。”
說罷他淡淡一笑,又道:“到時他若怪我自作主張,我辭官便是。”他能說的如此輕巧,只因這個大將軍的爵位他絲毫不在意,在這個時候家事在他心中的份量比朝廷這點事還要重要。
“這事得速戰速決。”說完這句話,他霍然站起來,快步往議事廳而去---。爲了能儘早回到他妻子的身邊,這一場杖,他是再也不再拖下去了。
他要用他的方式打一場漂亮的勝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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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以爲,她的夫君收到她的家書,即使再忙也會抽空回來看一看的,然而經過幾日後殷切的等候,等來的只是他的回信。
家書中那蒼健有力的熟悉字體處處透露着對她的關心以及思念,然而令寧靜君萬分緊張的是---他在信中提到,他要領兵出征。
沒料到,怎麼也沒料到他上京竟是爲了這事。
夫君在信中讓她不必擔心,只要好好安心養胎。
她雖然知道他曾久經沙場,是位有名的常勝將軍,然而想到她的丈夫要在刀劍光影當中過日子,她又豈有不擔心之說。
每日提心吊膽地過了着日子,漸漸的肚子也開始隆了起來,她並時常輕輕地撫着肚子,與孩子說說話,與孩子一道祈求着老天爺,讓她孩子的父親能得以平安,早日歸來,好讓她一家子能共享天倫。
她知道,這腹中的孩兒是上天給她的恩賜。
若沒有這孩子,這等待的日子恐怕會更難熬吧?現在至少能感受着孩子在她腹中一天一天的長大,這身爲人母的喜悅雖不能淡化她對夫君的思念之情,但卻能轉移一下她的注意力。
夫君上了沙場,這讓她擔憂,還曾幾度夢迴間,夢到男人一身是血,嚇得她驚醒過來。
爲了不讓自己成天胡思亂想,她但凡有閒暇就會親手給腹中的孩兒縫製新衣。從初生嬰孩的衣物,到幾個月大的,甚至一歲多的衣物都一件一件地着手準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