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白劍派已有多人深自懊悔,未曾爭着出馬接下這頭一陣,宰這種楞潰子,那還不是三兩劍的事!
五統領心知連他的大哥都扎不出他一個屁來,他算老幾,場面話便不必交待了!亮出長劍縱身向前!
他們的劍足有四尺長,外型不同與關內武林貫用之劍,其劍刃根部逐漸寬厚,形成錐形,尖端靈動,根部可以對陣重兵器,不易斷折!
兩人對進,逐漸接近!相互間的殺氣已厲烈般的首先接觸!
石青玉見廝殺在即,深恐三招兩式之下,把他們驚跑了!立刻低聲道:
“升起‘天牢柵’。”
只聽得周圍三面牆頭上,突然緩緩升起一列鐵柵來,機聲隆隆!
這百餘名常貫於在千里荒山野地裡呼號着跑馬衝鋒的角色,眼下人擠人的靠成一堆,如今更妙了,擡頭上望,鐵柵連牆足有四丈五尺高!心中升起自落陷阱之感!
這是說,人家伯咱們情況不利時,來個一鬨而散的三十六計,走爲上策的打算!
大統領陡的沉下臉來,心頭打鼓,付道:
“俺想吃掉人家,人家還伯俺腳底抹油跑了!媽的,這小子—顯出一會胸有成竹的樣子,俺老子偏就不信邪,想當年五百人都宰了個吊蛋精光,雞犬不留,如今還伯你這五十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夥子!嘿嘿!”
五統領在這幹鈞一發首先發難之時,陡被四周機括聲所驚,眼神稍有外移,手中劍一招“星光初顯”尚未施出!
便被五號大兄,長刀驟發,起似閃電,刀上發出壓迫空氣的勁道,響起一聲霹靂,招出“霹靂閃電。”
五統領失去先機,心寒膽落挫身後退,膝彎一動,刀已臨頭,但覺肩頭一涼,他的人已被劈成兩片!
五號大兄左掌疾出,將兩片軀體拍向敵陣,人卻倒縱而回!
兩片屍體被掌力震得臟腑商膛,血雨飛濺,站在大統領前後數人,已被弄得滿身滿臉!
這膽子血腥激怒了他的狂野天性,但聽他暴喝一聲!
“兒郎們!給俺衝上去殺!殺!殺!”
他身前士卒,長劍出鞘,疾躍向前,雙方相距二十丈,百人口中發出狂烈的嘶號嗥叫!
狼奔突,長劍閃起一片精芒,人潮如浪,劍彤似林,殺奔向前!
石青玉在自家的陣後沉聲喝道:
“前面列蹲下,神弩弓出手。”
於是,十六搭子大兄們及龍虎兩隊二十四少年,刷的一齊蹲下身軀,他們身後站着四,五十名,本由水柔柔帶來的使女們,人分二列!
每人手中舉起一筒可裝十發的大型的“諸葛神弩”兩百支鐵箭,在四十隻纖纖素手的操作下,鐵箭如飛蝗般的閃電密集直射而去!箭無虛發!
對方先衝布上的人,有四十幾人被射倒在地,滾動着發出淒厲的痛號,只有極少數幾人倖免遇難!
石青玉又是一聲沉喝:
“第二列出手。”
第二次二百支鐵箭飛出,他們已經有了防範,有三十幾人中箭倒地,十幾人輕傷!
剩下直幾人毫髮未傷的不是功力高超,便是機伶鬼早已先期爬臥在地,脫出箭網圈外!
大統領張目四顧!腳前腳後,一地翻滾哀號,百人之衆,曾是關外橫行千里的英豪,只眨眼之間便屍橫眼前,怔在院中當中已不知所措。
他向牆上鐵柵望去!若無鐵柵,兩丈高牆頭,頓一步腳,仗劍攔一下箭,便能脫身i如今柵高四丈五,沒這個把握!回顧所剩部屬,臉色蒼白,心顫膽落!
他向石青玉望去,啞聲道:
“老夫要求一戰!”
石青玉冷冷的道:
“當年龍氏血案,有你一份。”
他木然點首,石青玉目射厲光,一字一字的道:
“青峰大兄!給我立斬此獠!”
康青峰轉回虎軀,支刀於地,曲一膝跪下低首道:
“謹遵少主嚴渝,請少主息怒。”
大統領心顫股慄,魂飛膽落!
以這什麼青峰的屬下之能,一刀劈了五統領,而這時他膝行奉令,這少年豈不是魔鬼的化身!在他狂野的本性中已埋下失敗在即的感念!
康青峰提刀在手,大步朝他接近,相隔十丈他已感到一股子寒烈的殺氣已撲上身來,身軀已被刀氣感應得半絲不敢稍動,雙肩如受索縛!兩臂難拾!
他不由一楞,在意識中奮力掙扎,像只已被捆搏中的怒豹,暴喝號嘶:
正在這時康青峰刀已出鞘,兩人相距三丈有多,長刀已暴斬而來!
由於人與刀有段長距離,刀鋒所引發音爆,氣流撕裂,形成一串雷震,這時映入人眼的已不是刀,只是一抹流芒的閃掣,光起如線,光影迷朦!
傳來的只是那被稱爲大統領的最後一聲厲號,是在那顆毛頭飛出兩丈外時發出的微音!
全場敵衆凡活着的便停止了呼吸!寂靜如入空谷!
康青峰彈指“錚!”的一聲,彈落尚留在刀上的少許餘血、歸刀入鞘,轉身向石青玉走去,屈膝將跪,石青玉揚手阻下了,臉色已舒的點首道:
“大兄有勞了。”
康青峰只得躬身行禮道:
“仗少主賜福!此獠不堪一擊!出言無狀,對少主不敬,罪該萬死,一刀斬去,大便宜他了。”
石青玉點首道:
“煩勞大兄們,老規矩!死活不論,一一將頭割下。”
轉身已迴轉大廳!
尚活着幾個長白劍派的兒郎!見他們素所敬畏的大統領一招未發便給人家宰了!
一齊跪在空地裡,口中狂號着:
“投降!俺們投降。”
康青峰看都不看他們一眼,對他兄弟們喝道:
“通斬!頭集中點清堆起來!準備裝箱。”
康青峰站在院於中間,一手扶刀一手叉腰,監查現場,十五個大兄們齊步上前,你反抗也好,投降也罷,一刀一頭落!
二十四少年則搬屍,提頭,收割,取劍,洗身;所有零碎,按類區分!各自成堆!霎時便整然有序!
隨着水柔柔歸來的那羣使女,這多人多半是她們殺的,當時不怎樣,這時卻禁不住尿流褲檔!心中嘭嘭跳,這些人便是她們當日的寫照,那時水堂主,一個處理不好!
連投降人家也不要!現在屍骨早寒!
皮鐵手這次可真正的見識了雷霆神刀的威力!意氣飛揚!在丐幫認爲是一批勢力雄厚的江湖殺手!到了少主手中,霎時變成了堆臭屎垃圾!嘿!真***怪事邪門!
康青峰迴至廳中向石青玉稟告總計斬首一百一十級!
石青玉道:
“首級命人以石灰閹起裝箱,五十級一箱,待這場戰役完畢,集中送去長白劍派總壇!”
沈瑤琴心中怯怯的提醒他道:
“哥!現在已五更,傳來密簡言:第二批人已下地!要替你準備什麼用的東西嗎?”
石青玉道:
“幫我到寢宮將掛在牆上寶刀取來,是穆老爺爺“雷霆神刀“傳宗寶刀。”
沈瑤琴驚訝着離去,石青玉脫去月白色的長衫,裡面露出一身談天青色勁裝,他改變了形象,留給人一種生氣勃勃,堅毅俊逸,挺拔不羣的印象!
不再是個書生學子的文弱世家公子!
沈瑤琴回來時,眼神一亮,一面給他配上寶刀,一面嬌笑着道:
“妾身預祝夫君;馬到成功!凱旋歸來。”
縱身投入他的懷中,石青玉攬着她的小蠻腰,低首輕吻着她的香脣,她雖然明知此去有驚無險,以他的武功天下去得!但戰搏嘶殺’,爲人妻者總是牽腸掛肚,不能自已!
她雖是口角含春、眼角已泛出淚光!
石青玉安慰她道:
“琴,你不應替我擔心,府裡力量單薄,我甚替你們擔心,因之留下金葉,玉葉陪伴你。”
沈瑤琴柔聲細語道:
“哥!多小心!我也會機警小心,妾在家中盼你早日歸來。”
石青玉走出大廳,衆人眼神也是陡亮,他們這還是首次見到他們的府主,身着戎裝,腰跨寶刀。
沈瑤琴手裡提着一襲白麪黑裡的披風,匆匆替他披在肩上。
石青玉微笑着點頭道:
“大哥,皮老,水姑娘,衆家兄弟姊妹們!咱們這就出發吧!十六,十五號大兄先行探道,下關碼頭!”
行至三百丈處樹林中,聽到羣馬嘶嗚,翟謙與石青玉縱馬近前看去,見足有一百二十匹關外良馬在林中散置,高大潤亮,胸寬腰圓,十分雄駿的千里良駒!
石青玉等人十分喜愛,遂命兩名隨徵的使女負責趕回府中,這是他們的戰利品之一,若不處理,便可能便宜了哪位江湖混混,說不定便能組織成一夥竄流各地的江湖匪類,打家劫舍,來去無蹤!
元蒙立國,便是馬上取之,幹騎踹陣,所向披糜!因之,當時武林江湖對馬匹也有所偏愛,列爲主要戰鬥工具之一,可負載遠行,急襲強攻。
待他們重行上路,向下關官道疾行時!
十五,十六號大兄已同長白劍派第二批黑巾劍隊的四名哨探接觸:兩名大兄遠遠便根據他們的服飾而認清了他們的身份,兩人駐馬路中攔住了去路。
此時此刻天色尚未大明,東方微現曙光,江風撲面;深秋時節,草木披霜!
那四人更是心明肚亮的老江湖,也立將佩劍娜於趁手處,以便應接劇變!
十五大兄嘿嘿冷笑道:
“朝廷有法,江湖有道,朋友們是哪條道上的,咱兄弟盤道啦。”
其中一人喝叱道:
“朗朗乾坤陽關道,江湖爺們趕得早,
天下有路人人跑,不相關連莫騷擾!爾等讓路了。”
兄將手掌拍着判官頭,嘿嘿冷笑道:
“人歸門戶馬歸槽,江湖規矩有這條,
越界借道名帖到,路上盤道亮名亮,否則,目爲肖小,非奸即盜。”
那人悍野的“呸!”的一口濃痰吐向路側,叱道:
“媽巴子,俺們一路南下通州過府,穿縣過鎮,沒見有人膽敢攔半下爺們的馬蹄!
你小於照子欠亮,老虎不發威,你認爲是病貓子!放肆。
爺們到要看看你這小蠻子怎生盤法。”
嘿嘿……哈哈……那三個同夥高踞馬上仰着身子縱身狂笑!
十六號大兄向十五兄互打眼色,提繮拍馬前衝疾馳,手中長刀已出半鞘,喝聲:
“就是這樣盤道,朋友們接刀。”
嘲弄的笑聲尚未停竭,兩起閃亮的長刀已臨身,兩人待發覺事不尋常,劍出半鞘之時,一個頭飛三丈,一個被腰斬馬上,上半截屍身已撲向道左!
狙擊淬襲,坐馬受驚,血膽沖鼻,悲嘶着急拋蹄倒退!
另外兩人騰身而起,一飛沖天,宛如兩頭扶搖直上的鷹隼!瑤子翻身,雙臂斜砍,長劍發似電虹,口中發出狼啤般的厲號!在晨空靜寂中,遠遠傳去!。
由南而北的石青玉聽得真切!知是被兩名大兄截下的兩名敵人的探哨警哨聲!
由北而南的百人黑巾劍隊也隱隱聽到了!
他們一行離開下關碼頭不足五里,四名哨探觸角,相距兩裡!
十六號大兄一面盤馬一面叫道:
“龜孫子,小辣子媽媽!想逃嗎?”
十五號大兄向空仰望飛來之敵,在那劍影百變千幻中看着他落得切近,陡然,左掌運起天雷掌心訣,揚掌斜揮!
“霹雷”一聲音爆,疾見勁力破空,如一束有形石柱撞去。
那人瞧準十五兄頭頂落下,原擬將“寒星劍法”中一招“星光閃閃”化爲‘‘流星趕月”,幻着一片百劍縱橫的光芒,猝然收聚爲一束,劍落長虹,又如匹練倒瀉陡然,碰上一股勁力,直襲胸腹,心脈被一震而斷,五腑六腑又如受巨錘所搗,立碎如片片血塊,張口血涌如噴泉!
若大的身軀倒飛而回,如紙鳶斷線,滾落三丈外,全身骨碎如寸竹木屑,衣碎如粉與口中血霧齊揚!
十五大兄也是初次試用“天雷掌力”。不想比之“雷霆神刀”更具威力,可以及遠,掌力過處摧朽拉污,令人防範無門,應掌身亡!
他挺立馬上!心神飛馳,對少主之恩德,不知將來如何才能報答!
而少主處事爲人,光明磊落,多年來相聚絕無半點可令人非議之處,這等無私無我唯義理是尚的高超人格,胸襟氣度,自嘆不及萬一!
天呀!這般曠古燦今的絕學,咱們兄弟得來,卻是不費吹灰之力!
如今,其他家派,一堆破招亂式,要待數十年,甚至終其一生也學不完全!
非親人不傳,非嫡徒不得!罷了,罷了,就是心想一死殉主都不可能。
因爲,所學的皆是保命揚威的絕學!你想壯烈成仁,可沒有這便宜的事來成全你!
他感慨萬千;魂魄飛揚萬里!
一陣馬嘶悲鳴,驚醒他的迷茫!轉首回顧!
他的十六弟以極輕鬆的語氣道:
“那個飛身如鷹似的在空中盤旋,一碰上刀氣,便七竅衝血,被斬下的頭顱像個紫葫蘆。”
十五兄嘆口氣道:
“咱們雖然斬了人,奪了馬,但任務卻是失敗了,讓他們傳出警訊!敵人與我兩邊距離相等,不知咱們少主對這一仗,是怎生打法?”
兄悻悻然的道:
“他們人數只比我們多一倍,也沒什麼了不起。”
兄弟兩人每人帶着二匹俘擄的馬匹,小馳着向前推進,前進三裡餘,路面上便能感覺出一陣鐵蹄雷動的震波,隱若傳來!
十五兄立馬當道,取弓搭箭,向前連肘三支鐵桿響箭,箭簇穿雲,響起一連串震鳴!嘶號着如鬼哭神泣,令人聞聲休然,不敢等閒視之!
正在向前推進之長白劍派的黑巾百人劍隊大統領馬士奇,是個年約五旬的老者,相貌威嚴沉毅,雙目開閉之間,有如兩支利刃,髯口留有八字鬍!
頭上以三權寬的黑色絲帶纏額,青灰色夾衣,外罩毛裡馬甲小背心,腰掛長劍,面目略呈小三角形,是個謹慎多智型的狠角色!
圍繞在他左右的人,懼是面目粗豪,神態慄悍的關東大漢,三支穿雲響箭的嘯聲!
已迫使他駐馬不前,皺眉如結,面色如霜,隱隱流露出一分沉鬱悲癇的意味!
左右人等的目光都祈求地凝集在老者面上。
剎那之間後隊之歡笑着相互調侃着的言語消失了!身左一人急道:
“老總!凹名探哨已被人收拾了!好傢伙誰有這大的狗膽。”
馬士奇傲點首齜須咬牙道:
“放箭之人!功力不弱,唐家銘唐老總所帶之人,可能已凶多吉少。”
身右一名四十餘歲的中年大漢,雙目赤紅,生有爛眼瘡,沉聲道:
“他媽巴子,俺賴火眼卻不信邪!老總!小的討令率所部狼牙們先行探道。”
大統領轉頭盯着他道:
“火眼!本來你是不適合這樁任務,離金陵只有三十里,碰到人先問明瞭,不相關的人,少給我扯麻煩,正事沒辦閒事一堆,能收斂則收斂點。”
賴火服張開一口黃板牙,呵呵狂笑道:
“老總放心!俺火眼絕不誤事。”
拍馬離隊超前,口裡發出一聲吆喝:
“崽子們!嗚呼!”
緊接着他的馬屁股後縱出十騎,口中呼哨着脫繮而去。
停下來的馬隊,前列馬腿盤蹄!騷動不安!有人罵道:
“一羣冒失鬼!媽的。”
此時天色大明,東北角江岸處,晨霞如染!
裡外,十一騎串連着的人影,飛馳撲前!
這時,兩位大兄已離開路面五十丈,立馬一片斜坡阜地,支弓夾箭!
十五大兄迅即找到敵方馬速的交會點!拍馬下衝,扶鞍張弓,口橫兩箭,指夾三箭,眨眼之間,依次射出,兩人十箭,讓過第一匹馬,一人一箭!
下一個動作便是掛弓抽刀!
敵人見得箭到,人人冷笑着嘿嘿出聲,班門弄斧,不成氣候,一面鐵騎飛馳如故,一面舉臂伸劍,專找箭簇處磕去。
十五兄摸得極準,十支“問候箭”每人一支,帶有探問身手武技之意,若是有人接不住,那便逢承失招!
江湖門道雖多,對付江北貫以馬戰自豪的人,接不住“問候箭”的極爲小數!
哪知這十名馬賊,箭是不爭搶的人人接下來,卻心落膽寒,由箭上所傳來的勁力,已將握劍的虎口拼裂!
臂上通過一陣痠麻之感,已上傳至半邊身軀,勁力全失,關節盡酥!
十五兄衝下之也剛好趕到,敵人第一騎已讓過!
從第二騎開始,手起刀落,斬頭如削葡萄,連斬五人,馬已載着無頭屍體向前奔去,後五名敵騎,十六兄照單抓藥!
等筋火眼,率頭向內圈馬想堵上來大包圍,甕中捉鱉。
十一匹馬迅即成圈,待他擡起火眼金睛,向他的狼牙們望去,十劍碰出箭簇聲,他是聽到的!
怎會一眨眼工夫,沒有呼叫,沒有傳出兵刃碰擊聲,十匹馬也沒有亂蹄!
但十個活生生的人,他帶着他們在關東大草原上,南戰北討,大小百餘戰,有時碰上硬把手,受點傷的機會是有的!
而今!安靜得像具木頭人似的!十個葫蘆滿地滾。
他翟然舉目,他的血凝了,人傻了,腦子裡空空洞洞:一身疲累,不震負荷!
十五大兄冷笑着驅馬前策道:
“你是自動的將瓢兒拿下來呢,還是咱們兄弟替你動手!時間好像不多了呢!”
他嘶啞着喉嚨,發狂淒厲的嗥叫,劍下已無章法,方寸已亂,被恐怖的景象刺激得心志錯亂了!
十五兄毫不容情,順手一刀劈下,十一具無頭的屍體安靜平穩的夾馬坐鞍,這奇景任他再老的江湖,也猜不出是怎生造成的!
兄拾起十一個人頭,策馬小心的越出馬圈,拍馬向南,奔到停在路邊早先所獲得的四匹馬前,將四個人頭合在一起,吊在一匹馬鞍上!
雙雙輕馳而回!
這時,石青玉在打量一處地段,估計是否適當,就在這裡列陣以待,敵人來攻!
翟謙則在後面三裡餘,也攜帶着備馬輕車,待機而動!
長白派黑巾劍隊大統領率領所部隨後跟進,閩江湖玩藝,人多勢壯便是膽,有十一人在前踩道,敵人勿論施展任何陰謀詭計,也不易得逞,馬便加速,四騎並進!
當他們看到路側那十一具無頭的屍體凹平八穩的高據馬鞍上的怪異形象,暴目彪圓,恐怖不已!
馬士奇雙手分張,不準人任意闖上!
他小馳而前,目注地面草際,蹄跡宛然入目,只在人頭滾落處有些足跡,兩個敵人的來龍去脈,瞭然鮮明!
再看,頸口着刀處,血跡甚少,敵人已能將三味真火,運布刀面。
因之,快刀過處已起炙灼,將血管封閉,身體未僵,尚有餘溫,可判斷敵人離開未久,沒有種種中毒,撒迷香,妖邪等痕跡事物遺留!
十支廢箭已找尋回來,並不能幫他解破這個事實真象,他的人在寒冷,在顫動,人似陷入黑獄冰原,掙扎無力!
百名部屬羣情騷動!有人主張策馬追上,有人認爲暫時按兵不動,等待紅巾百人隊到來會合,方是上策!
馬士奇召集他屬下四大統領密議,只聽他開言道:
“各位兄弟,咱們碰上了還點子!像這一號人物,任何一個家派也不會太多!雖然事實有些怪異,不一定是真功夫!”
退卻!長白劍派沒這一條,未戰待援,咱們面子往那裡放,因之,一鼓作氣,圍而殲之,待看出那個功力高的人,便組成“狼狽連環手”!嘿嘿:伯他則甚!”
他們將屍體搬下馬,一排平放草地上!
人馬按慣列,發一聲厲烈的狼嗥,逐次散開,漫山遍野,呼嘯着衝前!
石青玉在一處黃土山小高地,列陣以待!
他將康青峰與二號大兄剔出,餘人與雷霆刀虎隊十二少年,混合編組,每人手擎一面,馬戰用的圓形包鐵盾牌,爲外圈第一線!
將大風劍龍隊十二少年列爲第二線!
將康青峰,二號大兄及丐幫及尚未回來之十五,兄列爲機動支援武力!
專伺對付敵人首腦,或武功高強之輩!
這圓陣呈半圓形扇面展開,背後是山頂密密的雜樹林,下面形成一座不高的斷崖,附近有所磚瓦窖,形成一片斷啞,便是窖民們歷年挖出來的!
他們將馬匹散置在斷崖處,算是此陣尾部?
十五,十六號大兄,帶着四匹健馬,掠奔歸來!
他們身後三箭之地,頸圍黑巾的長白劍士像散落一地的黑螞蟻!
漫天遍地,狂吼長嗥,盤蹄縱轡,劍影搖曳,寒光流燦着淌了上來!
待看到石青玉這四十人的半圓小陣,便在一箭之地外圍,磨牙挫齒,盤馬竄起,騷亂不堪,挑齒漫罵,有如一羣餓狼爭食!
大統領馬士奇帶着四名副手,小馳而前,觀察小陣虛實,只見到敵陣有半數是尚未成年的十五六歲的青少年,半數是二十四,五歲的青年!
人跨長刀,相間排列,那是人數不足,這般排列,可以大顧少,避免造成太大傷亡,後列十二名劍手,旨在支援彌補可能有的空隙。
陣中心數人便是狙擊手了,這是座死陣,不能轉動的硬碰硬的死陣!
他擡首向陣後望去,兄,正捉抉的將十五個人頭以馬鞭串成一條人頭鞭,高掛樹頂,壓得樹梢顫動,首級起落!
不由色變,這挑戰侮辱,恨得他全身骨節暴響目齜欲裂,臉色奸險陰沉,盤馬轉身欲回,欲叫屬下強攻硬打!
石青玉冷笑着對皮鐵手道:
“老哥負責注意左邊陣角,十六兄負責右邊。”
敵人陣中馬匹橫行斜落竄走!
石青玉喝道:
“大兄們退回,龍隊補上,準備敵人箭攻:大兄們準備回敬,射人不射馬!”
敵人呼嘯着箭似飛蝗般的在一箭之地外圍密集時來。身列外圍的二十凹名龍虎般的少年,沉穩的舉盾擋箭,揚刀撥矢,身手矯捷!
面背朝陽,陣圈時仲時縮,能躲則躲,要擋則擋,想撥即撥,陣式伸縮自如!
敵人若有五十騎,每人十箭,未曾造成陣中有人傷亡的結果!
大統領馬士奇高坐雕鞍,顧盼自雄,面頰獰厲的抽搐着,暗道:
“媽巴子死陣也會活,前後伸縮,操你祖奶奶,小兒郎們退下來。”
“嗚!嗚!”的角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