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內,葉歡趴在手術檯上,上身染血的衣服被剪碎成布條,丟棄在地上,露出血肉模糊的身軀。
醫生正在進行手術,一顆顆子彈被取出,放置在小盤裡,不多不少,一共十二顆。
可是子彈雖然取出,葉歡的危險依舊沒有解除。
子彈傷到了他的內臟,身體內正在進行大出血,相比起來,血肉模糊的背部,儘管看起來觸目驚心,事實上只是皮肉傷。
“病人心跳正在減低……”
“病人呼吸即將停止……”
“啓用電擊……”
“砰砰!”
“病人沒有反應,200焦耳。”
“砰砰!”
“300焦耳!”
“病人依舊沒有反應,呼吸停止……心跳停止!”
滴滴……
醫生的動作停頓了下來,眼中露出可惜,呼了一口氣,搖頭道:“手術失敗了,通知家屬吧。”
“是!”護士不忍去看葉歡血肉模糊的背部,拉了一塊白布,將葉歡蓋住。
幾人正要走出,針老便邁步而來。
“你是誰?這裡是急救室,快出去。”帶着手術帽和口罩的醫生蹙眉。
“滾出去!”針老面色陰沉,他看到了手術檯上被白布遮住的葉歡,整個人被遮住,代表醫生已經認定病人死亡。
“你……”醫生大怒,莫名其妙進來一個老頭,居然二話不說叫自己滾,要知道這裡是中心醫院!而他,是中心醫院最好的手術專家,地位尊崇。
“把所有人給我趕出去,守住門口,不準任何人進來。”針老沒有時間跟醫生廢話,直接冷冷開口,立刻就有幾個神色冷厲的大漢走進來,將一衆醫生和護士全部趕出去。
“你不能這樣做!我是醫生!”醫生憤怒大吼,可看着眼前鐵塔一般的大漢,又不敢衝動,咬牙怒視將葉歡身上白布掀開的針老,憤恨的走出了急救室。
李詩彤等人正在悲傷之中,見一羣醫生護士被趕出,幾個大漢站在急救室門口,阻擋所有人進入。
“針老他……他一定可以救葉歡的,對吧?”唐寧流着淚擔憂道。
“嗯,一定可以。”李詩彤咬着嘴脣回答,看向急救室門上的紅色燈光,心裡默默祈禱。
針老緊鎖眉頭,將手搭在葉歡手腕,察覺到葉歡心跳和呼吸都停止,大驚之下,來不及檢查傷勢,立刻拿出銀針,紮在葉歡頭頂天靈穴。
隨後,針老將葉歡翻轉過來,連續不斷扎針,眉心、太陽穴、人中穴、心臟邊緣、乃至於小腹,都紮下了銀針。
最後,針老取出了一根最小的銀針,雙手捏着,神色凝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插入葉歡的心臟。
這一刻,針老滿頭大汗,卻來不及擦拭,立刻轉頭去看心跳儀。
那代表葉歡心跳的直線,驟然波動了起來,雖然弧度很小,可十分明顯。
隨後的幾秒鐘內,波動逐漸變大,高低起伏,針老不用再看心跳儀,看向葉歡胸口,肉眼就能看到他皮膚下心臟的跳動。
於此同時,葉歡的呼吸,也恢復了過來。
針老全身一鬆,這纔有時間抹去頭上密密麻麻的汗珠。
葉歡傷得太重,剛纔已經陷入了假死狀態,如果真的任由醫生宣佈死亡,葉歡必然會真的死去。
針老放鬆了不過幾秒鐘,隨後開始檢查葉歡身上的傷勢,摸了幾下後,神色又凝重了起來。
“葉先生啊,你這條命算是過去一半了,老頭子我命苦啊,思瑤那丫頭剛剛穩定,你又出事,真是要了老命了。”針老抱怨着,手上動作卻沒有停止。
他小心翼翼的從兜裡掏出一個小盒子,打開之後,裡面有一顆彈珠大小的藥丸。
頗爲不捨的看着這枚藥丸,針老顯得很猶豫。
看着葉歡慘白如紙的臉,針老嘆了口氣,嘟囔道:“這顆藥丸可是老頭子我保命的東西,思瑤我都沒捨得給她用,到頭來卻還得給你,這應該就是命了。老頭子我犧牲這麼大,要是晚年過得不舒坦,老頭子拼死也咬你一口。”
針老嘟囔完,小心翼翼拿出那枚藥丸,強忍着心疼,將葉歡的嘴捏開,將藥丸放了葉歡嘴裡,隨後狠狠在葉歡喉嚨處按下。
咕嚕一聲,葉歡喉結滾動,藥丸被葉歡嚥了下去。
“心疼死我了。”針老一臉肉疼模樣,連連嘆氣,搬了個凳子過來,坐在葉歡身旁。
“反正老頭子我盡力了,就看你的造化,如果這保命的東西都救不了你,就是你命中註定,死了也不怪老頭子我。”針老說着,又從懷裡拿出一排銀針,依照長短放置後,拿出了隨身攜帶的火摺子。
針老吹了幾口氣,火摺子燃燒了起來,他拿起一根針,放在火摺子上燒着,等到銀針通紅,這纔拿開,眼疾手快,毫不猶豫的刺入葉歡肚臍附近。
葉歡的身軀明顯的顫抖了一下,又恢復平靜。
“老頭子我就是命苦,刺穴這法子用多了傷身,反正你也要死不死的了,乾脆就盡力一搏,如果成功了,你就成超級賽亞人了,就算失敗也沒事,反正你也要死的,就是浪費了我的藥丸……啊!老子好不甘心啊!我的藥丸啊!”
急救室內,針老的囉嗦一直沒有停止,顯然對於那顆藥丸十分在意,一直心疼着糾結着放不下。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葉歡身上已經被插了超過三十根銀針。
從頭到雙臂,再到身軀,再到雙腿,像是一個刺蝟,看起來有些嚇人。
針老的目光最終停留在葉歡的小腹下,猶豫了一下,他緩緩搖頭,嘀咕道:“算了,那裡還是別動了,萬一沒死,把他給弄萎了,還不跟老頭子我拼命啊。”
“不過我也不虧。”針老忽然賊兮兮的笑了起來:“老頭子我試驗了好多年了,一直沒有小白鼠,這個機會倒是絕佳,到底效果怎麼樣呢?真是期待啊……”
葉歡毫無意識的躺着,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被針老當做了小白鼠,試驗他多年來一直研究的針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