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茶的功夫,楚南的真元徹底恢復,更趁機調節好狀態和心態。
無論是鬼族血脈的覺醒,還是與女鬼的拼殺,對於他來說,全部是過於玄乎,依賴運氣的成分多於依仗實力。
“我依舊是太弱小了,必須要變得更強!”他下意識地緊握起拳頭,遇到的敵人越來越強大,所認識的世界亦是更爲廣闊。
然而,在數之不盡的強者之中,楚南並不打算成爲底層的弱者,爲人所欺凌,所壓迫,人生在世,不求稱霸十方,君臨萬物之上,但絕對不是生來要被奴役,要當牛做馬,成爲他人的下人,奴僕。
別人怎麼想,怎麼做,楚南不在乎,更不需要去在乎,他自己要求甚高,願能縱橫天下,逍遙自在,無拘無束,一世快活。
如果是在安樂的和平盛世,這並不是何等嚴苛的要求,但這是亂世,王朝林立,宗門興盛,氏族繁榮,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稱之爲亂世絕不爲過,正是因此,想要在這樣的世界生存,逍遙自在,唯有去執掌絕對的力量。
“不願爲奴爲僕,做人下之人,那便成爲強者,做人上之人!”楚南眸子閃動着別樣的神芒,遭遇無法力敵的強者令得他越發渴望變強,思慮到可能遭遇危難的母親,更是不願意獨自孑然一身,偏安一隅。
思緒在躍動,以至於他感到身心格外暢快,與天地相融,體內的太極陰陽內陣運轉,吐納的速度平白提升了一倍之多,真元又是提升,逐漸接近後天九重境界。
恰在此時,一道赤紅如火的身影橫跨長空而來,齊肩短髮隨風而動,踏立在虛空,眸子閃動着熾烈的火芒,渾身透發出濃郁的先天精氣,正是韓晨。
“你果真沒死。”韓晨目光微沉,心底掠起一絲不安。
亂古墳場太過詭異,起初是陰煞之氣暴動,其後是雷霆轟擊,最後又是席捲起茫茫火海,連番異象,使得他驚懼不已,故而在火焰消散之後,他依舊不敢靠近,生怕再有異象發生,等了許久,不見有動靜,這纔是小心翼翼地趕來查看。
楚南輕笑一聲,起身而立,說道:“閻王爺說我命硬,收不了。”
“既然如此,我就提閻王爺收了你!”說着,他揮手而起,便是一記火雲掌,幻化開濃郁的烈焰,奔襲而出,直接攻向楚南。
對此,楚南微微一動,輕巧地躲了過去,嘴角掛着微笑,調侃道:“韓兄,閻王爺不好收我,但是對你似乎挺感興趣呢,他說地府太冷,你既然這麼會玩火的話,就去幫他煽風點火,充當火爐,暖暖身子,順帶暖暖牀之類。”
“找死!”韓晨哼了一聲,冷漠的面龐之上並未透着何等強烈的怒色,但此子向來如若冰山,表情頗爲僵硬,其實已經是震怒。他是韓家年輕一代第一人,比不得楚南和燕傾城,但絕對是難得的天才,聰慧過人,自是聽出楚南的羞辱。
一怒之下,先天精氣如潮水一般激發而出,引動天地元氣的震動,化開一大片火雲,他自上而下撲殺而出,手掌帶起了濃烈的火焰,繚繞在手掌,發出低沉的呼嘯聲。
砰!
劇烈的炸響,一掌重重地轟擊在了楚南此前站立的地方,頓時炸開一方小坑洞,土石紛飛,化爲了焦炭。
“怎麼,楚家的天才只會躲來躲去嗎?”韓晨冷笑,傲然而立,那等作爲先天武者的壓倒性力量令得他心中的不安與不祥煙消雲散,舉手投足之間,泄散出的絕對力量使得他傲然不敗,絕代無敵。
他自信,可以無敵天下,楚南之流後天武者,根本是螻蟻一般的存在。
楚南隨意地打了一哈欠,揮舞了一下手臂,淡淡地說道:“現在,我可以確定了。”
“確定什麼?”韓晨不屑地哼了一聲,微微昂起頭,看先楚南的眼神充滿了鄙夷,在他看來,以這先天武者的絕對力量,縱然對方有百般手段,終究是要落敗,被自己踩在腳底。
楚南咧嘴一笑,說道:“你不是我的對手。”
“哈哈哈!”韓晨仰天大笑,差點是要抱着肚子狂笑,揶揄道,“楚南,你是不是被雷電劈得發瘋了!”
突然,一陣狂風撲面襲來,猛地掠到了韓晨的面前,不給他絲毫反應的機會,碩大的手掌按住了雙頰,將他正在狂笑的大嘴捏成了一張魚脣。
“如果你耳朵不好使的話,那麼我再告訴你一遍,你不是我的對手!”
楚南雙目一凝,並未順勢對韓晨發起致命的攻擊,而是將他遠遠地丟了出去,也虧得韓晨是先天武者,當即是一個轉身,運轉真元穩定住身形,旋即看向楚南的眼神一改之前的不可一世,變得凝重,眯着眼,連大氣也不喘一聲。
他固然是鬧不明白楚南如何爆發出這麼快的速度,但是在被雙頰夾住的瞬間,他有種要被捏爆的錯覺。
“對了,這廝的確是後天武者,但曾經成就過先天,肉身經歷過天道洗禮,絲毫不下於我,且其修煉着楚家的滄海淬身訣,肉身強度本就是勝過我一籌……”
韓晨自覺是尋找到了問題的關鍵,認定楚南的肉身勝過自己一籌,不過也僅僅如此罷了,至於對方強過自己,他是打死都不信。誠然,楚南似乎走了一點奇遇,從之前的後天七重突破到了八重,但僅僅如此,想要與先天武者抗衡,無疑是天方夜譚。
“剛纔是我大意了,不過你太託大了,放走了打敗我的唯一機會!”韓晨冷笑一聲,猛地一步蹬出,向着楚南飛速掠起,右手握拳響起噼裡啪啦的炸響,赫然有烈焰劇烈竄動,一拳在前,如是流星劃破夜空,帶起凌厲至極的攻勢。
“流火炎殺拳!”這是他最強的武技,玄級下品拳法!
“死來!”他一聲怒喝間,攜帶了一絲武道先天的威儀,火球如流星,轉眼是到了楚南的面前。
砰!
一拳重重地砸擊在了楚南的額頭!
骨頭碎裂的聲音響起,並非是楚南頭骨碎裂,卻是韓晨的手骨,崩裂開了數道裂痕!
韓晨尚且來不及慘痛哀嚎,楚南便是在他驚恐的目光之中,伸手再一次抓住了他的雙頰,猛地用力,再次給他擠出了一張魚嘴。
“我已經警告你了,你不是我的對手。”楚南微微一笑,道,“其實,小爺有在認真考慮要不要殺你呢!殺了你的話,就我個人來說,將一個自不量力向小爺我挑戰的螻蟻踩死,算是痛快了,可考慮到家族的關係,已經得罪了你們韓家,繼續這麼得罪下去的話,我真怕引起韓家舉族的怒火。”
落到此等地步,韓晨哪裡還會不明白,短時間內,自己不但被楚南超越,甚至遠遠拋在了後頭,差了不止一籌!
在此一刻,他所有的尊嚴與榮耀,所有的驕傲與自信,全部淪爲一句笑話,心都在顫抖,被打擊得體無完膚,即便是鬧不明白楚南緣何變得這麼強大,他亦是生不出一絲一毫去反抗的心思了。
不過,他失落歸失落,總歸是不願意就此死去,要知道他才十七歲,有親人,有朋友,還有美好的未來,怎麼捨得就此拋下紅塵世俗,魂歸冥府!
“不要殺我,我是韓家年輕一代第一人,他日必將後來居上,成爲韓家家主,我不能就這麼死了!”韓晨嘴巴被捏住,幾句話嘟嘟吼出,不算清晰,倒也不至於聽錯。
“但不殺你的話,我會不爽啊,畢竟你先前口口聲聲說要殺我,甚至對我一番追殺,令得小爺頗爲狼狽,這麼大的仇怨,放過你,你莫非以爲我是寺廟的大光頭不成?小爺可不知道什麼慈悲爲懷。”楚南歪着腦袋,沒好氣地說道,露出極爲困擾的表情,彷彿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此刻的韓晨就是一個溺水者,抓住一根稻草也想要往上爬,連忙道:“千萬不要殺我,我跟韓嚴、韓濤這些廢物不一樣,在家族的地位是年輕一代最高,此次成爲先天武者,待得試煉後,即可掃清其他的勁敵,成爲下任家主的不二人選。殺了我,對你沒有一點好處,反倒是引起我韓家舉族的怒火,定然不會輕饒與你,甚至會對你們楚家宣戰,鬧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只要你放過我,我便認你爲主,待得我繼承韓家家主之位,便是成爲你們楚家的附庸,助你楚家蕩平四野,成爲雲州之主!”
關乎自己的生死,韓晨可謂是舌綻金蓮,完全不顧及多餘的事情,甚至毫不猶豫地出賣自己的家族,以整個韓家的未來換取自己的性命。
“不錯的想法。”楚南擺出一副動心的模樣,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旋即微微一笑,“不過,區區韓家,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蕩平,那麼韓家舉族的怒火更是不在話下,何況你小子得罪了我,小爺怎麼可能會饒你性命。”
他手上的力道加重,發出陣陣臉頰骨被捏爆的脆響。
在韓晨驚怒到幾乎要消散的眼神之中,楚南不屑冷笑:“別說是你了,便是諸天仙佛來擾我,我一樣會毫不留情,全部斬殺,大不了是弒神斬仙,屠魔滅佛。”言罷,他的手掌用力,生生將韓晨的頭顱捏成了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