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慢慢駛過樑天涯身邊。
樑天涯已經站起來,死死瞪着冷非。
冷非看也不看他,彷彿他不存在,緩步而行,平靜從容,藍衫飄飄。
方英庭經過他時,搖搖頭:“樑天涯,別在這兒丟人現眼了,回去吧!”
樑天涯咬着牙,冷笑:“好,我認栽!”
自己是練氣士,力量卻遠不如這個冷非,這是無法否認的事實,要想別的辦法收拾冷非!
方英庭帶着憐憫神色搖搖頭。
被手下敗將鄙視,樑天涯越發憤怒。
他轉身便走,大步流星很快消失於人羣。
這個消息已經如長了翅膀一樣的傳出去。
冷非一邊走,一邊暗自感受着自己暴漲的力量。
這一次的暴漲可不是先前幾次,漲上五十斤甚至百斤,這一次足足增漲數百斤,他不能精準感知,要回去試一試才知道。
一路回到黃府,冷非一直默默無語,待夫人進了府後,他忙趕到內府。
孫豪正在蓮花池旁餵魚,不時的拋出一把魚食,惹得下面的錦鯉爭搶,水花四濺。
“總管。”冷非抱拳。
“此行順利吧?”孫豪道:“王府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去的,夫人青眼有加,特意讓你跟着長長見識,你要領會夫人的一片苦心。”
“夫人垂青,感激不盡。”冷非肅然,朝後花園方向抱拳一禮。
“說罷,有什麼事?”孫豪搖頭失笑,暗歎這小子看着冷傲,卻深諳拍馬之術,大有前途:“你這小子,每次都要讓我頭疼。”
冷非笑道:“總管,我想要一桌咱們登雲樓的藥膳。”
孫豪皺眉道:“可是受了什麼傷?”
藥膳針對的是體弱多病,承受不住兇猛藥力的老人或者小孩,青壯年甚少服藥膳。
這是一般的藥膳,登雲樓的藥膳卻不同,它別有奇效,各種疑難雜症,一旦吃了藥膳幾乎都能治好,登雲樓也是因此而成名,雄踞青玉城,號稱第一酒樓,其餘酒樓飯菜味道再好也壓不住登雲樓的風頭。
登雲樓的藥膳極講究,尋常人很難吃上,不僅因爲貴,還是名額太少,各路達官貴人都要排隊等候,插隊會得罪各路神仙。
冷非道:“我一位長輩得了奇症,越來越沒力氣,甚至呼吸都吃力,想試試藥膳。”
“這樣……”孫豪皺眉。
冷非完美的展現驚愕與吃驚神色:“總管也弄不到?”
孫豪嘆口氣道:“我今年倒是有一個名額,可是已經給了旁人,現在已經沒了。”
冷非又展現遺憾懊惱與緊張焦躁神色:“那總管幫我想想辦法吧!”
“咱們總管都有一個名額,多數都用了,……你去找趙嬤嬤。”孫豪道:“她一直有名額,但幾乎不用。”
冷非稍一遲疑,慢慢點頭。
孫豪道:“不過趙嬤嬤是最不好說話的,要不然也不會沒用這名額了。”
各路達官貴人或者奇人異士都託關係弄這名額,心軟耳根子軟的,或者貪心一點兒的,早就給了別人。
冷非道:“總管幫我傳個話吧,我是外護衛,不經通傳是進不了內院的。”
孫豪點點頭:“事不宜遲,現在便去。”
“多謝總管!”冷非鄭重抱拳,誠懇真摯。
孫豪擺擺手,大步流星離開。
冷非負手踱步,看着池中的錦鯉。
實在不成只能稟報夫人了,相信夫人一定會答應,煜王府可是巴結都巴結不上的。
但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說。
只是沒想到藥膳如此難弄,登雲樓內部都控制得這麼嚴,外人更難弄上。
片刻後,孫豪返回,笑容滿面的拋給冷非兩塊圓玉牌。
只有拇指大小的圓玉牌,上面雕有登雲樓的圖案。
“趙嬤嬤給了你兩塊。”孫豪搖頭笑道:“沒想到趙嬤嬤對你如此大方,一塊玉牌能吃一次藥膳,你把這個拿給登雲樓的掌櫃,然後說出病症,自然會做好。”
“多謝總管!”冷非感激的抱拳。
孫豪擺擺手:“在趙嬤嬤跟前,我可沒這麼大的臉面,不看僧面看佛面,趙嬤嬤可能是看在夫人的面子上,……去吧去吧,這名額一下得到兩個,可千萬要珍惜。”
他看得出來夫人宋雪宜對冷非極看好。
冷非點點頭告辭離開,徑直前往登雲樓。
登雲樓位於朱雀大道往北,距離內府有兩裡遠。
登雲樓看上去平平無奇,與陶然樓差不多,高高旌旗招展,樓身呈月白色,透出幾分雅緻來。
他過來這個時間已經不是吃飯正點,依舊人來人往。
他踏入樓內,喧囂迎面,放眼看去幾乎坐滿了桌子,有的酒酣耳熱大聲說笑,有的低聲淺語,彼此需要湊近了說話。
一個眉清目秀的小二迎上來。
他看到冷非腰牌,知道是登雲樓的外護衛,屬於自家人,笑眯眯的道:“公子可是要上二樓?”
“是,找掌櫃的過來說幾句話。”冷非道。
小二領他上了二樓,頓時如置身另一個世界,幽靜清雅,一張張桌子隔着花草長藤。
人們說話都小聲音,不驚擾到旁人。
他來到一張桌子前坐下,小二退下,很快一個圓滾滾的白胖子來到近前,抱拳笑道:“公子找我?”
冷非報上姓名,拿出圓玉牌遞給掌櫃。
掌櫃的雙眼一亮,笑呵呵的接過來:“好,好,藥膳一份,有何吩咐?”
冷非便將症狀講了一遍,掌櫃的拿過紙筆,認真的寫下來,給冷非看過之後,拿出去。
片刻擔,他又回來,笑眯眯的道:“冷公子,這份藥膳明天傍晚能做好,太陽落山的時候過來即可,冷公子直接帶人上三樓。”
“好。”冷非起身:“多少銀子?”
“有了這玉牌,不需要銀兩。”掌櫃的笑道。
冷非道:“若是正常賣的話呢?”
“那要兩千兩白銀。”掌櫃的道。
冷非露出苦笑,點點頭離開。
他沒有在這裡吃飯,登雲樓的飯菜太貴,他現在囊中空空,即使對護衛有減免,還是吃不起。
冷非離開之後,先回到外府,張天鵬正在練武場上練功,周圍讓出一大塊空地,別的護衛不敢靠近。
冷非一看便知,張天鵬準是又跟別人較量,打得衆護衛沒脾氣,自覺的遠離。
看到他出現,張天鵬忙收了勢子跑過來:“冷兄弟,王府怎麼樣?”
衆護衛們也望過來。
冷非笑道:“咱們一進王府大門,便被帶到偏院,吃喝一頓之後隨夫人離開,什麼也沒見到。”
“這樣……”張天鵬失望的道:“沒見到公主?”
冷非失笑:“那怎麼可能見着?”
張天鵬嘆一口氣道:“那倒也是,咱們的身份太低。”
“高總管呢?”冷非左右看一眼。
高士奇幾乎一直在外府呆着,盯着他們修煉。
張天鵬道:“出去了,好像要執行什麼任務,……看來要跟忘憂樓開戰了!”
他忽然壓低聲音,湊在冷非耳邊說這句話。
冷非好奇看過來。
張天鵬壓低聲音道:“高總管很可能是去偷襲忘憂樓的高手,我看他肅殺得很。”
冷非慢慢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