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紀茗黛眉輕蹙,冷冷道:“怎麼,你還要強留我不成?”
“宋仙子誤會了。”馮鈞庭擺手笑眯眯的道:“在下確實只想見一面程仙子。”
“程師姐不會見外人。”宋紀茗冷冷道:“你該知道的。”
“我曾與程仙子有一面之緣。”馮鈞庭道:“從此之後相思深種於心,無法忘卻,茶飯不香,還望宋仙子成全!”
“見一面又如何?”宋紀茗冷哼道:“難道就能解了相思之苦,還是以爲程師姐會感動之下而答應嫁給你?”
“不敢有此奢望。”馮鈞庭搖頭笑道:“只要能與程仙子說兩句話,已經於願足矣。”
“你要失望了。”宋紀茗哼道:“程師姐正閉關,絕不見外客的。”
“真的一點兒不能通融?”馮鈞庭失望的問,眼巴巴的看着宋紀茗。
宋紀茗不爲所動,搖搖頭。
馮鈞庭的英俊對她毫無影響,心中毫無波動,宛如看小丑一般的眼神。
這冷漠嘲諷的眼神深深刺疼了馮鈞庭。
他仗着英俊的相貌,打動人心的言語,無往而不利,幾乎不會遇到拒絕。
而且他還身懷奇功,能無形中影響對方的感情,對他生出親切感。
這奇功沒有立竿見影的效果,卻潤物細無聲,潛移默化,說上幾句話便會見效,而且不被對方感覺得到。
可自己這奇功碰上宋紀茗竟然毫無效果,仍舊如一塊冰般毫無親切之意。
尤其她的眼神,讓他格外的生氣,一股暴虐在心底涌動,被他死死壓下去。
他知道不宜在這裡動手,謫塵闕能馬上趕來相助,謫塵闕弟子不足懼,關鍵是那個冷非。
沒那冷非,自己可以肆無忌憚的對付謫塵闕弟子,現在有了冷非則不成。
冷非現在風頭無兩,據說謫塵指威力驚人,無人能敵。
耳聽爲虛,眼見爲實,他是不怎麼相信的,以訛傳訛,總會有誇大其辭之處。
他理解這種心思,一旦打不過對方,便猛誇對方,以顯示自己沒那麼無能。
所以冷非的本事只有五分,被他們誇成了十分。
可他也不會自大的以爲冷非不足懼,畢竟有這麼大的名氣,必有其過人本事,需得謹慎對待。
萬般心思迅速在心中閃過,他露出笑容:“宋仙子,我真的沒有別的心思,只是單純想見一面程仙子,絕不敢有非份之想。”
“馮鈞庭,我該說的已經說了,現在讓開!”宋紀茗冷冷道:“再糾纏不休,莫怪我動手!”
“唉……”馮鈞庭搖頭道:“我一片癡心,就被這般對待,宋仙子不覺得太殘忍了嗎?”
“天下間仰慕程師姐的多了去,還都要見一見?”宋紀茗沒好氣的道:“那程師姐甭想練功,甭想做別的了,讓開!”
“不讓。”馮鈞庭搖頭:“不讓我見程仙子,我便不讓!”
“你想如何?”宋紀茗微眯明眸,冷冷道:“是想動手了?你可想好嘍!”
“爲了見程仙子,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宋仙子,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幹出什麼來!”馮鈞庭雙眼灼灼閃過狂熱。
宋紀茗哼道:“你這是威脅我嘍?”
“不知道。”馮鈞庭搖搖頭:“我只想見一面程仙子!”
“不可能!”宋紀茗哼道:“你就是殺了我,也不可能見着程師姐!”
“爲什麼!”馮鈞庭怒吼。
他青筋賁起,雙眼圓瞪,眼中佈滿了血絲。
“任何人都不見。”宋紀茗哼一聲道:“現在就讓開!”
“不可能!”馮鈞庭吼道。
“嗡……”天地忽然一顫。
天空出現一根手指,輕盈而利落的落下。
馮鈞庭一下僵住,雙眼瞪得更大,難以置信的擡頭看向天空,看着這根手指越來越大,眼睜睜看着它落到自己頭頂,然後眼前一黑,什麼也不知道了。
宋紀茗輕哼一聲道:“自不量力!”
她能猜得到這馮鈞庭的心思,還是不服氣冷非的威名,還想挑戰謫塵闕。
或者是爲了名聲,踩冷非揚名,或者是色迷心竅,想要趁機欺負一下謫塵闕。
所有挑釁謫塵闕者皆死,這是冷非所說,有的人不以爲然,她卻奉行無違。
一個深坑下,馮鈞庭已經直挺挺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如雕像,已經徹底氣絕而亡。
宋紀茗看一眼,曼妙嬌軀輕盈的遁入虛空,消失不見。
片刻後,一羣青年飄飄而來,站到了邊沿,看向坑內的馮鈞庭。
他們臉色沉肅。
先前的一幕他們看得清清楚楚,隔着遙遠也能清晰聽得到說話。
這宋紀茗當真是油鹽不進,心腸剛冷,毫不被癡情所動,最後竟然下了殺手。
他們更驚怖的是剛纔那一指。
即使距離遙遠,也能感受到如淵如獄的森嚴氣勢,不可抵擋。
馮鈞庭的修爲高深,而且身懷奇功,原本是最有希望見到程瑤衣的俊傑。
可第一關都過不去,甚至沒驚動程瑤衣,已經被滅。
這便是謫塵指嗎?
不是說只有冷非練成了謫塵指,難道謫塵闕里還有人練成了?
他們站在坑沿,臉色陰沉。
這一下算是徹底絕了念想。
謫塵闕如此狠絕,他們要是糾纏,絕對討不了好,一定跟馮鈞庭一樣下場。
“唉……”一個青年搖頭道:“謫塵闕仙子雖美,卻不是咱們這些人能指望的。”
“我不服氣!”
“就是就是,暴殄天物,如此美人兒,怎能孤老一生?”
“你有膽量的便去試試。”
“試便試,我一定能娶到謫塵闕的美人兒。”
“哈哈……”
“如此美人兒,便是喪命一回也願意!”
“真的?”冷淡而清脆的聲音響起,悅耳動聽,宋紀茗再次出現。
他們頓時凜然,收起了臉上的嬉笑,正色看向她。
“見過宋仙子。”先前說不甘心的青年抱拳道:“咱們失禮了。”
“色膽包天。”宋紀茗淡淡道:“我總算是親眼見識到了。”
青年抱拳微笑道:“宋仙子,咱們絕無褻瀆之意,只有傾慕之心。”
“謫塵闕弟子可不是你們隨意開玩笑的。”宋紀茗淡淡道:“嘴上留德,小心禍從口出!”
“是是,咱們失禮了。”青年謙遜的點頭笑道:“咱們見不到程仙子,能得見宋仙子容顏,也是不虛此行。”
“告辭。”宋紀茗冷冷道。
她輕盈消失於虛空。
“籲……”衆人長舒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