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013 神通之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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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山大殿，一場嚴肅的對話在方暮與張黎和姚謙戰鬥時展開。
大殿之中，家主方明輝略顯疲憊的坐在中央的椅子上，陰暗角落處，佝僂着軀體的方戰天則是眸子中充滿了精光。
二人似乎剛剛發生了一些爭端，此時誰都沒有說話，只是方戰天褶皺橫生的臉上仍然帶着一絲絲冷肅。
沉默很久，方明輝才揉着眉頭道：“爺爺，不是我不救方暮，只是這二人乃天空王城藥師谷的人，若是殺了他們，怕我們方家從此以後再難清靜了。一旦如此，百年隱忍，豈不是化爲一江東水？”
方戰天失望的看着方明輝，搖頭道：“百年的隱忍，我看你是真的失去了銳氣。早在葉離歌那小兒在我們方家放肆時，我就打算殺了他，不曾想你竟然放過了他。封地之戰，封地之戰啊，淪爲形式，明輝，你是一家之主，雖然要爲我們方家百年興衰擔責任，但也不能因噎廢食，一味的退讓隱忍啊。”
方明輝不耐煩道：“我當然知道這個道理，可是如今戰血堂先天武者只有三十三人，控靈境武者更是隻有寥寥五人，比起其他家族的實力，雖然要強盛不少，但是比起葉家卻差了太多，想要奪取武神殿，我們任重而道遠。而這二人身後的藥師谷是連武神殿都惹不起的大勢力，若是知道他們的人被我們殺死，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他擺擺手止住方戰天說話，語重心長道：“方暮此子，雖說如今修爲深厚，又有上古煉藥師傳承，可越階殺人，但畢竟只是區區的先天一重武者，爲了一個他，與藥師谷交惡，實爲不妥。本打算半年後讓他明裡代表方家參戰，暗地裡則由方夜痕奪取桂冠，可如今他面臨這般境地，卻叫人扼腕嘆息。看來只能讓方樸出戰了，比起方暮他雖然差了許多，但畢竟是先天武者，應該能夠吸引足夠的關注。”
方戰天氣的手指發抖，指着方明輝惱怒道：“你，我看你是鬼迷心竅了，給我跪下！”
方明輝怔了一下，一臉掙扎，最終噗通一下跪在方戰天面前。
只聽方戰天罵道：“你可知你父母爲何身亡？”
方明輝毫不猶豫的答道：“皆是因爲武神殿欺我方家太甚，他們爲維護方家子弟，被武神殿長老葉無血殺死！”
方戰天怒道：“那麼方暮的父親方赤火呢？”
方明輝苦笑道：“當年我方家子弟進階先天后前往武神殿潛修，除了叛徒，以至於天空戰技潛龍拳泄露，爺爺大怒，將七名從武神殿歸來的子弟全部發配外門，方赤火也在其中，但因爲他是您親孫兒，也是我的弟弟，故而將調查內奸的重任交與他的身上。方赤火不負所望，查出方劍厲等四人與武神殿勾結，欲謀奪藏經閣，果斷出手將四人殺死，不曾想方忠潛伏暗中，對他下了毒，以至於他遠走天空王城，尋求解毒之法。”
方戰天冷笑道：“赤火爲何離開方家，你難道真不知情？哼，要不是在他中毒之後，你竟然任命方忠爲外門長老，他又如何失望遠走他鄉？明輝啊明輝，我知道你當初留下方忠，是爲了監視武神殿的一舉一動，可是這樣做法，怎麼能不讓人心寒？赤火和你是親兄弟，方暮是你的親侄兒啊。”
方明輝一臉愧色，訥訥無語。
方戰天瞥了他一眼，冷然道：“我就這麼一個重孫，將來還指望他繼承我方氏的大業，若是這麼死了，我方戰天將來有一天會死不瞑目。你不去救他，好，我親自去！”
他擡起腿就向外走去，冷厲的聲音傳遍整個大殿：“我方氏近萬族人，豈能因爲他人強硬就要避退？敵人敢犯我，我必以全力還擊，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倏忽間，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大殿之中。
方明輝呆立半晌，仰天一聲厲嘯：“爺爺，我方氏兒郎，從不退縮！”
他一跺腳，人如流矢，一路追隨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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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方暮一掌拍下時，姚謙已受了些許內傷，但也不是就此沒了反抗之力，他紮在土裡，怒吼道：“方暮小兒，我要將你整個清河方氏徹底滅絕。”
他聚集全力迎上諸天大手印，只覺得那手印如一座小山壓了下來，他噴出一口鮮血，奮力將自己從土中掙扎而出，便伸往懷裡，掏取丹藥。
張黎此時恰好趕製他的身旁，見他這番動作，不禁駭然道：“姚師兄，萬萬不能使那‘離愁’，否則的話，方圓百里，將成爲不毛之地啊。”
姚謙見到了此時張黎還要阻攔，頓時大怒道：“我管他不毛之地，我堂堂的控靈境強者，竟然被一名先天一重的小兒逼迫到如此境地，若是不能殺了他，我姚謙還有什麼臉面回到天空王城？”
二人爭執着，絲毫沒看到常十二同樣一臉駭然的站到方暮身旁。
“暮少爺，那‘離愁’乃二品丹藥，這丹藥與其他丹藥不同，它是實實在在的殺人之物，一旦捏破，毒霧會彌散空中，所過之處，雞犬不留，盡皆被毒死！”
常十二恨恨地瞪視姚謙二人，他清楚此時就算自己答應與他們離去，怕是也難消姚謙心頭之恨。
方暮聞言神色微驚，忙問道：“可有解毒之法？”
常十二默然片刻，點點頭道：“有，不過我想請暮少爺答應我一件事情。”
方暮皺了下眉，不悅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講條件！”
常十二慘笑道：“不是屬下講條件，而是這解毒之法是需要一精通煉藥的武者將所有霧氣吸收到自己身體，利用秘法將身體石化。此事本就是屬下引出的禍端，定當由我解決，還請暮少爺答應我，將來若有機會，滅了藥師谷，替我和妻子復仇！”
方暮沉默良久，毅然點頭。
而對面，姚謙和張黎也停止了爭吵，就見張黎一臉死灰，顯然他無法勸說住姚謙，只能默認這個事實。
姚謙神色已從憤怒變爲虔誠，他小心翼翼自懷中儲物袋掏出一個玉瓶，冷厲的目光望向方暮，恨聲道：“都是你這小兒，害的我要將這好不容易得來的二品丹藥‘離愁’用掉，哼，從今天開始，方家在這個世上，將永不存在！”
說着，他拔開瓶塞，倒出其中丹藥，就見那丹藥在陽光下呈現出誘人的光澤，好似一顆珍珠般美麗。
他正要將靈元灌輸其中，催發丹藥藥性，就聽見一聲冷哼自半空響起。
“想要在我方家撒野，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
一道身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二人頭頂，衆人愕然望去，就見一個相貌蒼老到極點的老人，佝僂着身軀，卻極爲詭異的浮在半空，仿似沒有半分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