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四章 獵殺行動(四)
強烈的獵殺慾望並沒有衝破我最後的心理防線,看着這隊巡邏兵從眼前經過,我沒有下令動手。
等他們從身前走過,消失於夜色之中後,我把頭埋在了一個野草堆上,偏着腦袋用力的吸了幾下,然後慢慢地恢復心靈的平靜。
我快速的把兩手向兩邊連續揮動了三下,然後藉着明月,我看見了無數身批僞裝網的影子從我身邊穿過,快速的消失於黑夜之中。
空氣是清潔的,環境是惡劣的,氣氛是緊張的,周圍無聲的連小蟲子都不鳴叫了,戰鬥也開始了。
一百九十人,分成了一十六個小隊,我帶領着十人也開始向黑風山上前進。
黑風山是隻有這麼一條小石路上山,可也並不是說只能從這小石路上才能上山啊!小石路的兩邊多是些野刺林,也時不時連着半人多高的野草坪,對於一般人而言,是很難從野刺林裡上山的,但是對於身穿狙擊野戰服,身披厚厚地野草的我們來說,那就沒什麼了。雖然這其中遇到了很多陷阱和暗哨,但都被我們用匕首解決了。
只一個多小時,我們在完全沒打草驚蛇的情況下,避開了所有的山下巡邏兵,繞過第一道關卡。回頭看着下面的第一道關卡,在燈火通明的照射下,整個關卡幾乎就是成半圓形的攔腰矗立在半山腰中,就好象一個倒掛的半圓明月邊,有無數星光圍繞在其中,而在環行工事的後面,還有三排吊角樓,估計能一次性容納下兩三千人在此防守,現在這裡人聲嘈雜,進進出出,一副忙碌的樣子,我冷笑連連的想:笑吧,笑吧,有你們這些該殺之人笑不出聲的時候。
從側面高地來到了第二道關卡。
遠遠望去,這道關卡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小型的防守工事,大概只能一次性派上一百人左右在此防守,也是燈火通明,依舊有哨兵在盡職盡責,但是很奇怪的是,這裡沒有一絲的聲音發出,難道對方的紀律如此之好?
帶着好奇的心思,我帶領着小隊人員成三角隊形,小心的向那移動,突然,我停了下來,因爲我剛小心伸出的右手,感覺到被一個鋒利的東西頂着,我快速縮回右手,在向上輕輕一揮,整個小隊都停了下來。
我再爬進點兒,然後小心翼翼地翻開剛纔右手放的地方上的枯葉,一根十釐米長,被削的飛尖的綠色油竹尖(先把竹子削的十分尖利,然後在燒開的青油中煮上十幾分鍾,再拿出來曬,曬乾後又煮,再曬,如此反覆三次,其竹身硬度可比鐵,再塗上一些蠍子或毒蛇什麼的毒藥,就成了殺人的利器,見血封喉)插在地上。
我被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忙看右手手掌,沒有發現破皮之處,這才放心的喘了口氣,然後接着翻開這支綠色油竹釘的周圍枯葉,相續又發現了十幾根。
我對後面看了看,發現他們都盯着我和我身前的竹釘,估計他們沒見過這東西,我平靜的對綠色油竹釘指了指,然後用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最後我在用雙手做了個向兩邊散開前行的意思,然後我又開始繞道前行。
真是越接近危險之地就越危險。
剛前行了不到十米,離小道不足二十米,離第二道關卡不足兩百五十米,我又遇到麻煩了。
依舊是我打頭,依舊是被右手感覺到了不對勁,這處地方稍微用點力按下去,其面上野草也會向下凹進一點,一放手,野草又回覆了原先的模樣,它表示這兒是個典型的陷阱。
輕輕地,緩慢地拔出一把野草,藉着明亮的月光,簸箕上那土麻色的背面立即就呈現在我眼前。我拿起野草的根部看了看,發現這野草還真是長在上面那層泥土上的,而不是被人放下去的,娘地,這陷阱設計的時間最少也在去年,還真難爲他們如此小心了。
轉過身,一指這個地方後,在把雙手手指成半圓形的相互靠攏,對後面打了個此處是個陷阱的意思,然後我又開始前行。
終於順利的到達小石道邊上了,我先用瞄準器向四周仔細的觀察着,特別是對那些燈光之下的陰暗處,和那些從我這兒看不到的地方,我觀察的更仔細了。整整觀察了五分鐘後,在確定沒有敵人的暗哨觀察我處後,我向後面伸出三根手指頭,快速的向前一揮,身邊的一個早就做好了準備的一個小組快速的穿過小石道,然後在石道的另一邊警戒起來。我又觀察了一兩分鐘,還是沒發現敵人,我又伸出兩個指頭,六道人影(兩個小組)也平安的穿過小石道,在另一邊做警戒。
就只有我和劉震峰兩人了,我奇怪的皺着眉頭看着眼前的工事。敵人依舊沒反應,從我這兒只能觀察到敵人環行工事的側面,只能看見工事上依稀的躺着些人,他們拿着槍,十分專注的對着山下,側對着我,而在其工事後面一排吊角樓的大門口,我發現背對着我的那人(應該是兩人,但另一人從我這兒看不見)像是在打瞌睡一樣,低着頭,步槍就靠在他的身邊。這也太奇怪了,對方好歹得有人走動走動吧,就這麼瞄着下面,要是敵人從後面扔幾個手雷,他們不就全完玩兒了麼。
又觀察了老久,見對方依舊沒反應,我帶着劉震峰提心吊膽的穿過小石道,來到了這一隊人中間。
趴在最前面那名兄弟的身邊,我對他打着手勢:右手的中指和食指向眼睛一比,然後再把食指和中指向前面一掃,那名兄弟也是緊皺眉頭,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周圍,最後搖了搖頭。整個小隊中瀰漫着一種緊迫感,壓的人快喘不過氣來了。
我們更加小心的向前爬了大約兩百米,已經到了可以狙殺的最近距離了,但是敵人依舊沒反應,我腦袋上都開始冒汗了。沒法子,只好用古老的方法來試試了。
從身下摸出顆小石子,用力的向前斜扔過去,小石子剛好打在一根木樁上,發出“咚!”地一聲後,四下依舊沒有反應,那些正趴在沙袋上,瞄着山下的傢伙們連頭都沒回一下,真他媽的見鬼了,這陳麻子到底搞什麼名堂。難道陳麻子拿他手下弟兄的生命來探清我們行動方位?
就在我不得其解的想冒險爬近點時,一股山風輕輕吹過來,其中攙雜了一股子重重地血腥味,我猛地一驚,終於想通了,娘地!這些傢伙都被先上來的兄弟們給解決了,真是乾的漂亮。
我轉頭看了下劉震峰一眼,發現他的眼睛也是猛地一亮,估計這小子想的和我一樣了。
我向身後伸出了食指,然後對着夜空連續打了三個圈,最後再向前猛地一指。我左右的小組,成三角形的向兩邊緩緩爬過去,而我帶領剩下的四名隊員卻快速的向前面爬去。
到了那兩個在風燈下站崗的哨兵幾米遠時,我纔看見他們的頭低的不成比例,一看就只到被人快速而大力的扭斷了脖子。不用看也知道,吊角樓裡面住的傢伙們也肯定見閻王去了,因爲我瞭解兄弟們的手法和行事風格,絕對不會留下活口的。我悄悄地向後退去,然後在一處比較黑暗的地方和這一小隊的兄弟會合。
我對那兩名哨兵一指,然後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在把頭向另一名兄弟一揚,就看着他。他用手比了比那些趴在用沙袋上和木板上圍成的工事上的人,也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看來我還真是猜對了,這裡面的人全都報銷了。
沒必要在此停留,看了看錶,現在是七點四十九分,總攻的時間快到了,已經來不及趕到第三道關卡了,我只好輕聲的說:“時間來不及了,我們去支援下,爭取打亂敵人的部署,儘量狙殺敵方的機槍手和重要目標,爲打下第一道關卡盡點綿薄之力。”(請注意,一般,狙擊手在執行任務中是不會說話的,都是用手勢來表達,但是這個時候,第二道關卡已經沒有敵方的活人了,加上手勢也不是什麼都能清楚的表達地,所以李峰纔開口說話)
見到大家都點頭後,我又輕聲的說:“第一組在小道的左翼狙擊敵人,第二組在小道的右翼狙擊敵人,剩下的跟着我在中路狙殺敵人,大家成‘品’字隊形相隔一百米前進,但是在想這兒後撤時,兩邊要成倒‘品’字隊形,掩護中間的小組先撤退。相互之間一定要按平時訓練來進行戰鬥,任何人都不能私自打亂隊形,明白嗎?”
見所有人都點頭後,我右手五指向前一揮,輕聲吼道:“出發!”
我又帶頭向山下的第一道關卡小心翼翼地爬去。
可就在這個時候,從身後的第三道關卡傳來了幾聲槍響,接着就是猛烈的槍聲和吼叫聲大作起來,子彈出膛的那一瞬間所噴發出的火光,在夜色中不停的閃亮,也十分讓我擔心。
我一愣,立即又恢復了常態的向前繼續爬行,不是我不去支援,而是我知道,比起總攻,現在雖然打草驚蛇了,但也不可能讓我們付出太大的傷亡,畢竟我們是躲在暗處的狙擊手,而敵人卻在明處。
“大哥,不上去增援麼?”劉震峰快速的爬了幾下,然後在我身邊小聲的問。
“閉嘴!不準說話。增援?老子還想叫他們增援我們了。大家繼續前進!”我沒好氣的罵道。
火光閃現中,人聲沸騰中,我慢慢地向他們逼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