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沒等起牀號吹響,我就習慣性的睜開了眼睛,然後也不顧腦袋的暈糊,很仔細的把一身行頭給精心打扮了一下,可我穿的不是野戰服裝,而是地道的****軍官副,只不過把那個國徽換成了特勤團的團徽而已,胡亂的洗漱後,我直奔阿超的房間,因爲我想讓他今天和我換個位置,他帶隊到森林中去,我則留在營地內接替他的訓練,沒想到阿超卻正等着我送上門去。
他開門後我倆看着對方的穿着,先都是一愣,然後彼此會心的笑了,那是種兄弟之間不用多說的笑容,因爲他穿着野戰服,而我穿的是軍官服。
“我突然覺得在家呆着很膩味,想到山上去走走,正想跟你換換了。”他邊關門邊笑着說。
和他向操場走去,剛走了幾步,我停下腳步,有些感動的拍着他肩膀說:“謝謝你,我的好兄弟!”
他卻微笑着說:“兄弟之間說這些幹什麼,走!”
可只走了十幾步,他突然停下來看着我歉意的說:“對於小敏和阿蓮的事,我一直都很遺憾,心裡的疙瘩老解不開,這下子好了,燕子是位好姑娘,別辜負了人家對你的一片情義。加把勁,別讓自己這一生有太多的遺憾了。”
說完他也不等我回答就向操場內步走去,我看着這樣的兄弟,深深地感到了驕傲與慶幸,兄弟間是不需要太多的語言和交流,需要的只是在你關鍵時候,不用你多說就能義無返顧的幫你,這份情義足夠我感激一生。
……
升完旗後,阿超帶領着我原先帶領的人馬已經出發了,營地內只剩下二十三名隊員來擔任教官(田奎和劉震峰硬要留下來,我也沒辦法。),要教一千四百人,這可是個巨大而艱鉅的任務,我連哨兵都換了,還好從方挺義那要來一百人擔任臨時警戒任務,不然還真不好辦。本來我邀請了王政委他們觀摩,可惜,他們硬要說避嫌不肯來,不過有一個卻自動送上門來了,她就是燕子。
這不,燕子穿着一身淺藍色的連衣裙,上面還有幾朵菊花,緩緩地向我走來。在衆多灰綠色的‘草叢’中,就像一隻美麗的花蝴蝶在輕盈飛舞,稍微有點遺憾的是她胸前那個照相機,怎麼看也不像‘蝴蝶’應該佩帶的。
見所有學員都瞪直了眼,那色狼模樣我見了就生氣,沒好氣的一哼,劉震峰立即懂意思了,馬上對下面的學員喊道:“一號到七十號留下,剩下的跟着各自的教官去訓練,都點!”
見燕子已經走上了講話臺,剩下的學員中立即就有人吹起了口哨,聽的我有些驕傲也有些得意,不理睬他們,直接向燕子走去。
燕子敏着嘴,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興奮的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隨口問:“你怎麼來了?”
“又是這句話,你就不能換個新鮮的問候嗎?”燕子撒嬌似的看着我問,然後又很正經的說:“我怎麼就不能來,我可是記者,宣傳我軍的軍威可是我這個做記者的本職工作。”
“好,好,好!你厲害,你是長官行了吧!”我求饒似的笑着賠罪,然後直起身子看着正在取笑我的劉震峰和田奎一眼,田奎立即就碰了下劉震峰,劉震峰這才懂‘味’,馬上對下面喊道:“一至七十號的所有學員注意了,聽我口令:立正~!向左轉!齊步~跑!”
在一二一的號令聲中,劉震峰和田奎都帶着學員們向西邊的草地跑去.我見大家都走遠了,想伸手拉燕子的手,燕子卻一臉嚴肅的說:“李峰同志,現在是工作時間,請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
見我委屈的看着她發愣,燕子這才笑着說:“記住,現在是工作時間哦~!”
聽燕子這話,我立即就懂意思了,對了,現在是工作時間,女孩子害羞,在衆人面前拉拉扯扯地是不好看,可不是工作時間嘛~!嘿嘿!其實我和燕子一開始就是相互中意,只不過當時我已經有了兩個老婆,可現在都沒了,燕子也很放的開,知道我是什麼流氓個性,也懶得教育我,就任憑我卡卡油什麼地,反正大家都知道,我倆早晚會走到一起的。難道大家沒看出來,我以權謀私的強烈要求把燕子調到身邊來,燕子也沒說什麼嗎?
燕子裝着很生氣的模樣看着我說:“不準再和我嬉皮笑臉,人家有幾個問題想問你,希望你能正經的回答我。”
“是,保證完成大人交代的任務。”我也裝着很正經的樣子敬禮回答,結果我倆都笑了,然後我倆開始向西邊的草地走去。
見我恢復了精神頭,燕子邊和我向西邊的草地走邊問我:“你一直都沒告訴我,你爲什麼要參加八路軍的真正原因?”
我也邊走邊說:“我可是爲了追求某個人,而把全部的身家性命都押上了,我夠大方的了吧,現在我是一無所有,你可要照顧我啊!”
“去你的!”燕子笑着白了我一眼,然後平靜的問:“算了,早就知道你不肯說,我也不爲難你了,不過你要告訴我,特勤團現在的情況,還有鳳凰城的情況,還有這些新兵的訓練情況,還有……”
看來燕子還真是求知心切,一口氣連問了我好多問題,弄的我都不知道該從那一個問題回答起,只好打斷她的話:“等等,等等,我的大人,你還是一條一條的問,草民好一點一點的回答。”
燕子想了想,然後拿出個小本子和一隻筆後,很正式的問:“先說說這些新兵的情況,他們還要多久才能成爲一名狙擊手,才能形成有效的戰鬥力?”
見燕子問的這麼正式,我也不好嬉皮笑臉的回答了,也很正經的說:“如果不出現意外的話,下個月的19號,他們就可以都成爲菜鳥,恩!就是初級狙擊手了,當然了,要想成爲一名優秀的狙擊手,他們都還需要經過戰火的洗禮,不然就無法達到要求。至於你說形成有效的戰鬥力,那我可以告訴你,現在就算是有一個普通的師來圍剿我們,任憑着湘西的山多洞多,我有把握拖死並戰勝對方,不過要是面對老蔣的那兩個狙擊團,無論從人員的訓練程度還是武器裝備,又或者心裡素質等等方面,我說實話,你可別對別人說,我們現在還是打不贏他們,不過等一個月之後,如果把對方拖入到湘西的大山中進行決戰,那我還是有一半的把握戰勝對手。”
“一個月之後都只有一半的把握?”燕子猛地站住,轉身吃驚的看着我眼睛問。
我嘆了口氣,看着天上的啓明星半天后才緩緩地說:“就這一半的把握,還要讓勝利女神對我微笑了,不然就真的很難戰勝他們。”
見燕子不吭聲了,我又安慰的對她說:“不過你放心,特勤團也不是那麼好戰勝的,任何人想要戰勝特勤團必將會付出慘痛的代價,將來,不管是面對鬼子還是老蔣,如果八路軍覺得需要我們特勤團出動,我可以向你保證,就算是爲了你,我都會義無返顧的服從命令,聽從調配,但我今天也把話對你私下裡說清楚,底線是不能讓我和特勤團分開,不然誰來都白搭.
“我從武漢和長沙叫人專門給你捎來的報紙你應該看過了,鬼子的櫻花組已經被全殲,而那兩個狙擊團面對鬼子的臨死反撲,也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他們的老隊員加起來也只有一千八百多人了,他們現在也有一半的新兵,現在你們兩邊的人數都差不多,你難道就沒有更高點的把握?”燕子很想爲自己找個安慰性的理由,可惜,面對她那像抓住根救命稻草似的眼神,我還是狠下心來打破了她的幻想,因爲我不想讓她覺得我在騙她:“一千八百人,一千八百人!燕子,我給你這麼說吧,如果我有一千八百名老隊員,就算是面對一萬名新隊員,我也有必勝的把握。”
“爲什麼?”燕子不死心的問。
“老隊員和新手相比,無論從心裡素質還是身體素質,又或者是臨場應變能力,都絕對比新手要高出很多倍,而這些情況都是新手必須要面對和度過的。更主要的是心裡素質,只有克服了坦然面對死亡和無視生命的存在,新手才能成爲一名真正的狙擊手,而很多新手就是無法度過這道心裡關,最後都是血染疆場。你現在看到的這些學員,他們還沒有上過戰場,真不知道他們將來第一次清晰的看着敵人腦漿崩裂,鮮血橫飛時,能否承擔的起那種心裡壓力,也許只有真正的在戰場上殺過幾個敵人,他們纔會成熟吧。”見燕子聽完後,眼淚都留出來了,我立即自責的想道:我和她說這些幹什麼,這不是明打明的告訴她我現在有多危險,讓她更加擔心嗎?我立即微笑着安慰道:“你這麼眼淚巴巴地看着我幹什麼?放心好了,我不會有任何事的,其實狙擊手和狙擊手的對戰,並不是人多就一定有用,你看,上次我一個面對幾十個鬼子狙擊手,還不是殺了他們二十多人後,全身而退,現在還好好的嘛,放心,放心,想要在戰場上戰勝我李峰的人,現在還沒出生了。你說是吧,嘿嘿!”
燕子卻什麼也沒說的就猛撲到我懷裡,儘量控制自己的哭聲。看到她不停的抽咽着,我長長地嘆了口氣,然後輕輕地拍着她的肩膀,眼神卻遙望着蒼穹,久久不願意說話。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怎麼搞的,要是在平時,按我以前的個性,我絕對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定會上下其手的卡油,可現在,我根本就沒那個打算,只是想好好地抱着燕子,緊緊地抱着她,就這樣到永遠。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聽到遠處草地上不斷傳來開始訓練的口哨聲,我溫柔的扶正燕子,笑着說:“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你看,你現在哭的就跟個小花貓似的,這可不象我家燕子那母老虎的作風。”
“去你的,你纔是母老虎了。”燕子邊抽出手絹擦眼淚邊瞄了我一眼。等她覺得好多了後,我才拉着燕子的手慢慢地想草地走去,燕子也沒說什麼,只是很用力的緊緊地抓着我的手,深怕我突然消失了一樣,我倆就這樣在輕柔的晨風中,迎風而行,雖然有些傷感,卻感到了溫馨的幸福。要到草地邊緣帶時,燕子卻猛地拉着我的手停下,我奇怪的回頭,卻見燕子看着我的眼睛,努力掩飾自己的傷心,顫抖着說:“阿峰,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我含笑的點點頭,燕子又說:“你能答應我,不管在什麼時候跟什麼人戰鬥,心裡都要記着我,想着我,一定要活着回到我身邊來,不然,我活着也就沒意思了。”
聽見燕子努力的把自己的話說完,我感動的一下子抱緊了她,很溫柔的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接着轉身就步向草地裡走去,留下燕子獨自一人看着我流淚,因爲她沒有得到哪怕安慰性的承諾,可我又何嘗不是如此,我不敢保證什麼,因爲我是軍人,軍人!不論在何種環境下,不論在何種聚變中,不論在何種事件中,作爲一名中國軍人,你就應當勇於奉獻一切,包括你的生命!因爲只有一種東西是永恆的,那就是祖國的利益高於一切,兒女私情,都只能放在一邊,可面對自己中意女子的深情表白,我難道能在這個時候忍心拒絕她麼?所以我速的轉身離去,因爲我不想讓她看見我眼角已經流出的,那種難以抉擇又深深感動的淚水。
天色已經漸漸地亮了起來,我來到這個第一小隊七十人的面前,他們都正在齊練組合拳,劉震峰和田奎見我來了,立即就走過來,先是奇怪的對正在跑來的燕子看了眼,然後很吃驚的同時問我:“大哥,這麼?”
我正有些心煩,聽見他們問着這不着邊際的話,沒好氣的回了句:“什麼這麼?”
兩人互看了眼,然後劉震峰小聲的說:“哦~!我還以爲你今天不來了了。”
我猛地醒悟過來,邊給他兩每人腦袋上一巴掌邊笑着說:“你們兩個臭小子,滿腦子的胡思亂想,找揍是不是?”
兩人還沒說話,燕子卻已經來到了,立即就笑着說:“你們說什麼了?這麼開心。”
我們三人同時看着她,然後又很有默契的同時搖頭大笑起來,笑的燕子臉都紅了,最後她一跺腳,跑去給學員們照相了,我們的笑聲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