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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司徒澈的懷裡,朦朦朧朧中,似夢境般看不清,往事已如煙逝去,耳畔亦漂浮着曾經的聲音,若冥冥中早有註定,何苦自己禍不單行。
意識裡,破碎的心不安靜,淚水雖早已風乾,卻眼睜着盯着天窗,等待着天明,期待着那抹熟悉的身影,無奈承認緣分已盡。
“蝶兒,你何苦要這樣呢?你大可告訴少主你爲他所做的一切!”司徒澈望着她,忍不住心痛。
她放棄了苦睜的雙眸,眼皮如釋重負般合上,她明顯感覺到司徒澈的身子在顫抖,吃力地拉過他的手,一滴眼淚滴在他的手心裡,暖暖的。
“哥哥,謝謝你陪着蝶兒走完這最後一程!”
“蝶兒,你再堅持一下,等少主醒來,我會替你告訴他你爲他做的所有!”
“不要,!”藍雨蝶無力地說道:“哥哥,不要說,好嗎?如果他知道了,必定會痛苦一輩子的,我不想他痛苦,若他真的怨蝶兒,那麼他很快就會忘了我!”
司徒澈帶着哭腔說道:“對不起,蝶兒,是哥哥沒有保護好你!”
輕輕地搖了搖頭,擡起手爲他拭去臉上的清淚,緩慢地說道:“蝶兒已經覺得很幸福了,至少還有一個疼愛的我的好哥哥!”
“蝶兒,!”他無力地心痛,緊緊地摟着她,害怕下一刻她就會離去。
微微地上揚着嘴角,給了他一個心碎的微笑,說道:“哥哥,能答應蝶兒一件事嗎?”
“你說吧!什麼事我都會答應你的!”
她輕輕地說道:“蝶兒以前一直希望歸隱山林,過着自在閒適的生活,而他,也曾經答應會陪我的,現在一切都只能成爲泡影了,那就讓我自己獨自去尋覓自然的美好!”她擡起頭,吃力地繼續說道:“哥哥,把我帶到城外的清水河,把我放在竹筏中,我要順水漂流,隨水而去!”
“蝶兒,別說了,你不會有事的!”司徒澈顫抖着聲音,不知所措地聽着藍雨蝶交代着後事。
“哥哥,答應我,好嗎?”她支起身子,吃力地問道。
“我答應,我答應......”司徒澈用力地點着頭,痛恨自己不能爲她揹負所有。
“哥哥,謝謝你!”
“那少主怎麼辦,你就願意他把你忘了嗎?”
呼吸微弱的藍雨蝶心跳緩了一拍,正摔倒之際,司徒澈趕忙抱着了她:“蝶兒,你別嚇哥哥,!”
“前世欠他的,今生已經還清了,我們再無瓜葛,倒是你,哥哥,要好好照顧自己纔是!”
“蝶兒,!”他輕輕地呼喚着,心裡疼得難受。
無力地一笑,揚起嘴角:“哥哥,好,,好好照顧自己,,蝶兒,,要走了,!”
時間,在這一刻被定格,眼前的人兒重重地倒在自己的胸膛裡,司徒澈瞪着漆黑的雙眸,忘了呼吸,隨即緊緊地摟緊了她,彷彿世界被黑暗包圍,心碎得聽不見任何聲音。
南宮羽一覺醒來,便覺得精神抖擻,前幾天的病況剎那間轉好,王德知道他醒來了,吩咐丫鬟端來熱水爲他梳洗,見到他已經無恙,久提着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可是他的臉上仍然洋溢着悲傷,甚至可以看見他雙眼泛紅。
“王德,是誰治好我的病的!”見到他微紅的眼睛,他斷定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是,,是,!”他吞吞吐吐,始終說不出口。
“本少主要你說,快說!”
“少主,是夫人救了你,是她用自己的血液換了你的血!”
換血,他的腦海裡一片模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雙手緊按住頭,苦苦地回憶之前發生的事,。
他把她趕出了書房,還認定她與司徒澈有私情,發瘋似地將他們關進了暗牢......怎麼會這樣,他怎麼可能這樣子對待她,還有,青衣死了,她不可能被蝶兒下藥害死的,一切都是陰謀。
蝶兒,,,她給自己換了血,那她就會,就會......不敢再往下想,他掀開被子問王德:“夫人現在在哪裡!”
王德的眸裡劃過悲傷,低首低聲回答道:“在暗牢!”
音落,穿着褻衣的南宮羽如風似的閃了出去,王德迅速跟着,生怕出什麼意外。
暗牢門口,司徒澈抱着藍雨蝶的屍體,悲慼地走着出去,卻被守衛給攔住了:“沒有少主的命令,誰也不可以踏出這裡半步!”
“滾,,!”司徒澈怒吼着。
當南宮羽趕到的時候,遠遠地看見他跟守衛爭吵着,還看到他懷裡抱着一個人,南宮羽的心,莫名地抽痛,害怕得想躲藏起來,祈禱司徒澈懷裡的人不是蝶兒,可是當他一點點靠近,那一點點真實瞬間壓迫着整個腦袋,心痛得快要窒息了,一口鮮血從嘴裡如柱般噴出,悽美地散落在地,他捂着心口,看着眼前讓人心碎的殘忍。
王德急忙跑過來扶着他,卻不料被他一把推開,他緩緩地迎了上去。
一滴清淚滑過司徒澈的臉頰,看着走過來的南宮羽,淡淡地說道:“少主,你以後別再隨便吐血了,因爲你吐的血,是蝶兒的,!”他冷冷地一笑,繼續說道:“少主,你真的很貪心,蝶兒付出了對你的愛,而你卻相信她的背叛,如今她用自己的血從地獄裡換回了你的生命,這一刻你還要什麼?是我手中這具冰冷的屍體嗎?”
痛苦地望着司徒澈,這一切,都只是一個陰謀。
“在蝶兒離開之前,我們去追查梅花開花和僕人染上瘋顛的原因,她被黑衣人推進了映月井裡,差點死去,還求我不要告訴你,只是爲了不給你增添煩惱,如今她用自己可以解百毒的血救了你,自己卻無怨無悔地離開,你還對得起她嗎?”
“不,不,這一切都不是真的!”他痛苦地大吼,任憑淚水在臉上縱橫地一蹋糊塗。
“不是真的,昨夜若不是她割腕滴血救了少主你的性命,現在你還可以活生生地站在這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