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情奪心、塵埃落定 忍耐不住
忍耐不住
腳步在猶豫着,心在徘徊着。
“奴婢給王爺請安!”一道恭敬的請安聲,打斷了他的猶豫。一個丫環走到了他面前,低低行禮。
他識得,是服侍夜闌的丫環,皺眉問:“何事?”
丫環稟告道:“啓稟王爺,闌夫人準備好了晚膳,問您什麼時間可以過去。”
凌嘯陽猶豫的腳步終是做出了決定,沉重的向夜闌所在的悠然居走去。
“凌!”
凌嘯陽剛踏進門,迎面便撲來一個身影,柔柔軟軟投入到他的懷中。
“忙完了嗎,累不累!”她貼心的問候着,也從他懷中退出,拉住了他的手向內寢走去。
他沒有出聲,任由她說着,拉着他進去。
“凌,我想你每天都操勞公事,所以特地吩咐廚房做了幾個你最愛吃的菜。”
夜闌說着,也親手沾溼了手巾爲他細細的擦過臉,還有手。
看着夜闌的動作,凌嘯陽的心中卻不由想起了佑熙,爲他做的一切,梳洗、冠發、更衣,忙碌的小手,忙碌的身影,會讓他覺得滿足。
夜闌將手巾放下,溫柔的笑着道:“好了,可以吃飯了,不然要涼了。”
凌嘯陽心中卻一陣的煩躁,內疚……隨着夜闌坐下,沉聲道:“吃飯。”
“這個是你愛吃的菜,多吃一些,你好像比以前瘦了!”夜闌拿起筷子爲凌嘯陽佈菜。
凌嘯陽吃了一口,而後望着夜闌,眸子裡閃爍着什麼,“這麼久以來,你的身子一直是這樣麼?”
“怎麼突然問這個?”夜闌爲凌嘯陽佈菜的手,僵了一下。
凌嘯陽盯着夜闌的眸子,沉聲道:“我只是不忍看你這麼痛,那毒聖是何許人,本王可以去求他,讓他爲你解毒,不管花多少銀子,本王都願意。”
夜闌的心鬆了一下,苦苦一笑道:“那毒聖行蹤不定,脾氣古怪,說不定又去哪個地方研製新的毒藥,闌兒現在也無法找到他,而且那種江湖中人,他們癡心武學,毒功,銀子不是最重要的。”
凌嘯陽擺擺手道:“不試試怎麼會知道,只要闌兒能活着,比什麼都好!”
夜闌聽着凌嘯陽的話,笑了笑,嘆息一聲,哀婉的道:“闌兒的五臟六腑已經被毒吞噬損壞,即便是解了毒,也無法恢復,只求這段日子能安心的待在王爺的身邊,別無他求,王爺對闌兒有這番心意,闌兒死而無憾了……!”
說着一陣酸楚,夜闌的眼中也泛着淚花,擡手趕緊擦拭掉,努力微笑道:“看我說着說着又掃興了,快吃吧,都涼了!”
凌嘯陽黑眸深沉,沒有再說什麼,和夜闌一起用膳,心中卻不知在想些什麼。
晚膳後,丫環撤走了剩菜殘羹,人也退下,屋子裡只剩下了夜闌和凌嘯陽。
“凌,闌兒服侍你寬衣!”
“夜闌!”凌嘯陽握住了夜闌要爲他寬衣的手。
“嗯?怎麼了?”夜闌柔媚的眸子不解地望着凌嘯陽。
“我自己來!”凌嘯陽皺眉,鬆開了夜闌的手,自己三兩下脫下了外衫。
夜闌滯了一下,卻也只是笑笑,自己先脫鞋上了牀躺下,凌嘯陽則躺在了一側。
“凌……你有心事嗎?”夜闌的手撫着他的臉,輕聲的問。
他閉眼,“公務繁忙,累了,睡吧!”
“哦!”有些失望,可是看到凌嘯陽閉着眼似乎真的很累的樣子,便也沒再出聲打擾。
只是她深深的感受到,他們之間少了些什麼,少的讓人害怕。
他對她已沒有一絲的渴望,甚至說話都好似在敷衍她,心好痛啊好痛!
貪戀他的懷抱,向他懷中挪動,閉眼,慢慢睡去……
睡到深夜之時,夜闌總感覺身邊有着涼意,溫暖的懷抱不在,她不由醒來,卻發現身邊的男人,不知何時早已離開。
她慌張的,赤着腳下地,在屋子裡四下尋找張望,低低呼喊凌嘯陽的名字,卻無人回答,最後失望的坐在了地上。
他離開了。
他抱着她沒有**,就連陪着她也覺得勉強,倒底要怎樣抓住他的心……
空蕩蕩的屋子,只有她自己,孤單而無助,她真的要什麼都沒有嗎?
不,不要這樣的結果,不要!
佑熙又迎來一個早晨,睜開眼迷濛了一會兒之後,卻感覺有點不對勁。
慢慢地低頭,驚訝的看到自己腰上有一條手臂,她轉身回頭,看了躺在她身後的凌嘯陽,閉着眼睛正睡的香甜。
他……他,他又什麼時候跑進來,不是在夜闌那兒歇下了嗎?
佑熙反射性的抓起了他的手臂,用力的摔在了一邊,自己退出了他的懷抱。
凌嘯陽被佑熙這麼一弄,也醒來,睡眼惺忪望着佑熙,還伸手揉了揉眼睛。
佑熙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怎麼跟賊一樣……!”她明明插上門了。
他似乎沒有睡足,嘟囔了一聲,長臂一摟,將佑熙摁到在懷中。
“睡覺……!”
“不要……你放開我,你不去早朝了嗎!”佑熙推拒着他,秀眉糾結在一起,吶喊道:“你怎麼進來的?”
凌嘯陽一臉煩躁地鬆開了佑熙,從牀上起身,似乎還一臉迷茫,“我怎麼在這裡?”
“我問你啊,你怎麼進來的!!”佑熙低低地怒吼。
“不知道,可能夜遊吧!”凌嘯陽說完不悅得看了佑熙一眼,“別對我露出這種表情,難看死了,我出現在自己女人房間,有什麼稀奇。起來,服侍我梳洗更衣。”
佑熙急忙下牀,穿上了自己的外衫,也吩咐早就等候在外面的丫環進來。
服侍凌嘯陽梳洗更衣,一起用過早膳,他這才離去。送走了瘟神,佑熙也打算出去找皇北天,可是剛出家門,卻看到夜闌在門口。
“妹妹要出去?”她笑着問。
佑熙淡淡的看了夜闌一眼,問:“嗯,有事嗎?”
夜闌上前一步,沒等佑熙邀請,便走進她的屋子,“聽說妹妹是因爲一場交易才留在王爺身邊的?”
佑熙轉身望着夜闌,不明白她爲什麼說這個,只是和她好像沒什麼關係。
“有什麼指教嗎?”
夜闌笑笑,“那倒沒有,只是奇怪,妹妹是王爺的女人,心中似乎卻戀着別的男人,而且還不時的去幽會,不知妹妹這樣是不是有些敗德?不過最費解的是,王爺居然這樣縱容你?”
佑熙冷笑,“怎麼,你是用做姐姐的身份來教我怎麼做嗎?還是來教訓我的?”
夜闌搖頭,“那倒不是,只是閒來無事,和妹妹話話家常,妹妹不要多心。”
“我的心就一顆,沒那麼多,沒事的話,我先走了,姐姐若是喜歡這裡可以多待一會兒,說不定可以等到王爺。”
夜闌氣定神閒的樣子,立馬有些慍怒,“妹妹說話何必這麼夾槍帶棒的?我只是好奇,你真的愛那個殘廢了的被幽禁的男人,不愛王爺嗎?”
“這和你有關係嗎?”
“我只是想不通,不愛有權勢的王爺,卻愛一個廢人,不知妹妹是怎麼想的?”她只是氣,凌嘯陽拋下她,而來佑熙這裡,她嫉妒凌嘯陽對佑熙的好。
佑熙聽着夜闌的話忍不住有些生氣,討厭人家說起皇北天一副輕視的樣子,討厭人家說皇北天是廢人,他是不能走路了,是被皇帝幽禁了,可是他並不比別人差,心中氣怒,可是卻還是努力淡然你,嘲諷一笑道:“總比愛一個早就不愛自己的男人好很多!”
佑熙的話刺痛了夜闌,她的臉色慘白,“凌愛我,他愛我……!”不知是不安的確定,還是在騙自己,她強調着,凌嘯陽愛她。
“愛不愛你自己心裡清楚,還有,我對你愛的男人沒興趣,也希望你不要再來說這些無聊的話,很無聊!”佑熙說完不再理會夜闌,氣沖沖的離去。
她的北天才不是廢人,如果不是因爲她,北天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是她心目中最高大,最了不起的男人,有幾個男人可以爲了愛,爲了她,做到如此地步。
看着佑熙離去的身影,夜闌則氣的渾身顫抖,臉色發白,她以前的那個妹妹,哪裡有這麼牙尖嘴利,只有被她說的份,哪裡會還嘴。
她真的變了,變得囂張之極,她已經不認識這個妹妹了,可是她的話真實的揭開了她內心的痛。
凌不愛她了嗎?不愛了嗎?
他們曾經夜夜纏綿,他們曾經如膠似漆,可是現在,他卻連碰都不想碰她。
夜闌的心,陣陣的劇痛,跌坐在地上。
原本是因爲生氣嫉妒,而想要在佑熙身上發泄一通的夜闌,最後卻讓自己羞辱不堪。
這一天後,夜闌想着辦法要抓住凌嘯陽的心,用各種方法阻止凌嘯陽去見佑熙。
哪怕是凌嘯陽不碰她,她也希望他可以摟着她睡,她甚至夜裡不敢熟睡,緊緊地抱着凌嘯陽,就怕他半夜離開去了佑熙那裡。
她用自己的痛苦博取凌嘯陽的歉疚,自責,讓凌嘯陽也在痛苦自責中掙扎着。
因爲他愛上了不該愛的人!
而佑熙倒過的自由自在,如魚得水,每天走去找皇北天,在牆外陪他說話,要不就是縫縫衣服,做做鞋子。
可以探視皇北天的時間馬上就到來了,每到這一天,佑熙就雀躍不已。
燭火下,佑熙看着自己親手做的鞋子和衣服,大嘆自己手藝進步不少,明天就可以去看望皇北天了,真好,她要帶着衣服和鞋子,還要帶兩罈女兒紅過去。
想着要去見皇北天了,心裡美滋滋的。
凌嘯陽進來,就看到了佑熙高興的臉,還有……桌上放着的衣衫和鞋子。
他的心一沉,刺痛不已,明天,又到了佑熙去皇北天的時間了,時間真是過的快。
她的高興,她的用心,全都是因爲那個男人,凌嘯陽走過去,手指輕觸哪柔滑的衣衫,冷冷道:“布料不錯,手藝也不錯!”
“你……”佑熙回神看到了凌嘯陽一張陰霾的臉,起身去沒有說話。
“別看到我就像看到鬼一樣,我討厭你這副樣子!”凌嘯陽咬牙切齒,氣憤的道。
佑熙想說,討厭看,就別來好了,可是卻沒有敢開口說話。
眼睛盯着他的手,希望他別一怒之下,撕毀了她爲皇北天做的衣衫。
還好,他帶着怒氣的手從衣衫上離開,只是緊緊地攥着拳頭,他眼神陰森,帶着點嗜血的神色。
“今晚本王在這邊用膳!”他暴怒的大喊了一聲。
“是!”聽到命令的丫環,答了一聲,便去傳膳。
“你是木頭麼!”凌嘯陽看着站在那裡不動的佑熙,沒好氣的喝了一聲。
佑熙這才磨蹭着走到放水的地方,擰了手巾爲凌嘯陽擦臉,擦手。
而凌嘯陽黑沉沉的眸子,卻是帶着一種危險的信號,看着她。
看的佑熙心裡毛毛的。
晚膳在丫環們的忙碌下陸陸續續的端上來,佑熙苦着臉,坐在那裡。
燭光搖曳,拉長了她的身影,怎麼,知道他要和她一起用晚膳,就這麼不高興嗎?心中不是滋味,高大的身影也坐在了佑熙對面。
“吃飯!”他暴躁的說了一聲,手裡的筷子,卻還是忍不住地位她夾菜。
佑熙很乖,很乖的吃着飯,不擡頭,不說話,因爲不想觸發凌嘯陽隱忍着的怒氣。
他又生氣了!
吃的差不多飽了,凌嘯陽親手爲她舀了一碗湯,放在她面前。
“我飽了,喝不下了!”佑熙看着那碗湯,苦着臉搖頭,實在是喝不下了。
凌嘯陽眉一厲,眼一瞪,“要我餵你是不是?喝!”
佑熙皺眉,不得不端起碗來,喝湯,喝了一半,剩下了一半。
“喝完!”他命令。
佑熙無奈的虐待着自己的胃。
終於晚膳在凌嘯陽隱隱地怒氣中吃完,丫環收拾碗筷後退下。
佑熙站在地上,總覺得自己身體有些不對勁,好想去躺着,可是腳下一軟,身子就要倒在地上的的時候,一雙有力的手臂抱住了她。
“好……難過!”她的頭昏昏的,眼前的人影有些模糊,虛幻。
凌嘯陽將佑熙橫抱起來,放在牀上,黑眸凝望着她,明天她又要去看皇北天了,他忍不住了,等不下去了,暗啞着聲音,低低道:“夜卉……我要你生我的孩子,不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