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情奪心、塵埃落定 相見之痛
相見之痛
凌嘯陽的一個眼神,讓太醫噤聲。
而這時,外面傳來一道焦急而又帶着幾分激動的聲音,由遠而近的傳來。
“王爺……王爺,太妃娘娘醒了。”
凌嘯陽噌的一下坐起來,先前陰鬱的臉色,在聽到門外的聲音後,變得激動起來。
而這時劉安跑了進來,氣喘吁吁的道:“恭喜王爺,太妃娘娘醒了,醒了。”
這真是一時極悲,一會兒極樂。
悲喜交加凌嘯陽竟然不知該笑,還是該難過。
【頤心居】
太妃半躺在軟枕上,臉色有些憔悴,可是雙眼中透着生命之光。
雲姍也一臉高興得坐在太妃身邊,低低得說着什麼。
“母妃!”凌嘯陽急急的趕來,人未到聲先到。
“王兒……!”太妃虛弱得答應了一聲,急切的想要看到自己的兒子。
感謝上天,能讓她醒來,還能看到最疼愛最在乎的兒子。
凌嘯陽大步得走進來,看到了母妃,蒼白的臉,眼中含着急切。
“母妃受苦了。”凌嘯陽大步走到窗前,跪在了地上,伸手握住了母親的手。
蘭太妃眼含着熱淚,伸手撫住凌嘯陽的臉,搖着頭道:“讓我兒擔憂了,快起來,讓母妃看看。”
凌嘯陽起身,坐在牀邊,內心激動不已,母妃能醒來,這真的天大的喜事。
“快,幫母妃看看,身子還有何不妥之處。”凌嘯陽有些激動的命令跟隨而來的太醫。
“是!”太醫走上前來,爲太妃把脈,面露喜色,“太妃吉人天相,神靈庇佑啊,只是先前的舊病症,太妃娘娘只要好生調養便可,請娘娘和王爺安心。”
太妃和凌嘯陽面露喜色,突然太妃好像想起了什麼,回憶着道:“我一直覺得渾渾噩噩的,今兒腦中竟然夢到一白胖可愛的孩兒,騎着**從西方而來,向我奔來,眼前閃過一道金光,便醒了過來,現在還記憶猶新。”
“古書有云,**乃四靈之一,是上古神獸,避邪、禳災只說,娘娘,夢到神獸乃是大吉啊。”太醫賣弄起來。
“太醫說的有理。”太妃點頭,她對鬼神之說,有着敬畏。“只是那**背上的孩兒,真是討喜,現在想想竟然和王兒小時候十分相似。”
太妃此話一出,雲姍心底一沉,太醫也是一怔,卻不敢多言。
凌嘯陽也不由怔住,沉默不語,奔來不覺得有何奇怪,可是太妃此刻說起了那**背上的孩兒和他相似,這倒是透着幾分古怪,因爲,他的卉夫人正好懷了身孕,那白胖孩兒莫不是……
太妃說完見大家表情古怪,不由出聲問:“王兒在想什麼,怎的不說話了,莫非,發生了什麼事?”
凌嘯陽回神,“母妃莫要擔心,只是母妃這樣一說,讓孩兒想起,孩兒那罪妾,剛好懷了身孕。”
雲姍眼神不善,望了凌嘯陽一眼,又垂下。
太妃慢慢點頭,“這倒是湊巧,難怪**背上坐着一個孩兒,還和我兒長的一樣。”
“不管那賤妾身份如何,她腹中的胎兒是我們凌家骨肉。”太妃說着有些高興起來,“而今我因夢而醒,這孩子是還未出生便帶來吉兆,是我們家的福星啊,那孩子的摸樣那樣清晰,實在討喜。”
“孩兒知道怎麼做,母妃放心。”
太妃認定了夜卉腹中孩子帶來了喜氣,才讓她能醒來,是個福星,連聲道:“好,好,這也是一件大喜事啊,王兒啊,母妃等着抱孫子了。”
似乎陰霾,在太妃的喜悅中變得淡了一些,凌嘯陽不禁在想,夜卉會把那孩子生下來嗎?
母妃說,那孩子有着和他小時候一樣的臉,白胖可愛,一副討喜的摸樣。
他竟然有些期待……
可是……冷夜卉卻拒絕這個孩子的存在,因爲他,因爲她不想要他的孩子。
可是……他固執的想要冷夜卉腹中的孩子,他不想去深思是爲什麼。
時間又過去了一天,佑熙依然昏迷不醒,她蒼白的脣總是在昏昏沉沉中喊着一個人的名字。
那一頭短髮,還有她激烈的反應,每想起一次就刺痛她的心一次。
她不肯醒來……不想面對懷有身孕的事實,卻又無法狠心的打掉腹中的胎兒,所以她這樣逃避着。
凌嘯陽的心很難受,卻有些焦急不安起來。
冷硬的心,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
一直在想着太醫的提議,卻做不到。
“夜卉,醒來醒一醒!”他想叫醒她,可是她的眉頭卻緊皺着,似乎他的聲音讓她厭惡、痛恨。
她就這樣煎熬着他的心,磨着他的耐性,凌嘯陽憤怒得起身,似乎做了什麼決定。
一處雅緻而又不**份的宅院,門口一對石獅子,雄赳赳的蹲坐在那裡,似乎在看守着宅院。
王府的劉安四下打聽才找到了這院子,罵過走上臺階,伸手敲門。
“啪啪”幾聲後,門被打開,少九的身子探出來。“劉管家?有事嗎?”
劉安賠笑道:“有要事,要面見北王,請通報一聲。”
“等着,我去問問我家主子要不要見你。”少九說完要關上門。劉安忙補充道:“是關於卉夫人的……”
少九皺眉關上了門,向裡面走去。
少九剛進去正樓大廳,皇北天便斜了他一眼,少九明白,是在問他,門外是誰敲門。
“義王府劉管家。”少九有些不情願的說。
皇北天皺眉,眯眼,“什麼事?”
“只說是關於卉夫人的。”
皇北天聲音有些急切,“人呢。”
“在外面。”
皇北天氣怒的道:“還不去!”
“哦……!”少九隻得又出去,讓那劉安進來。
一陣腳步聲後,劉安走了進來,皇北天坐在正方的椅子上。
擡眼看了劉安一眼。
劉安行禮道:“奴才參見北王。”
“免禮了。”皇北天冷冷的說了一聲,便不再多說。
劉安賠笑道:“小人奉王爺之命前來請北王去王府做客,還請北王賞臉。”
“做客?”皇北天一臉冷峻,漫不經心的道:“王爺好雅興,可惜本王沒時間。”
劉安皺眉,一臉爲難,最後不得不說實話,“因爲,卉夫人生病,所以,希望北王能去看看卉夫人。”
皇北天一聽劉安的話,心不由一緊,“她……怎麼了?”
劉安忙道:“卉夫人昏迷不醒已經兩天了,哎……不知能不能熬得過去。”
皇北天的心猛的一沉,佑熙出了什麼事,爲什麼凌嘯陽會讓他去見佑熙。
“爲什麼會昏迷!嗯?”皇北天忍不住爆吼一聲,嚇得劉安哆嗦了一下。
從未想到,看似冰冷內斂的皇北天,也會有如此暴躁的一面,忙道:“生病了,還請北王移步。”
皇北天的心都擰在一起了,佑熙,你一定不會有事,等我,等我……
【義王府】
皇北天和少九一起隨着劉安來到了王府中,這裡他們再熟悉不過了。
皇北天腳步有些匆忙和急切,心中一直在擔憂佑熙,也一直在思念着佑熙。
卻只能這樣無用的守在王府外那處他新買的院子,什麼也不能做。
可恨,可氣,又無奈的痛苦。
一陣疾走,三人來到了【義恆樓】。
“就在裡面,北王請進。”劉安對着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皇北天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腳步那樣急切,身影那樣不安。
少九也跟了進去。
劉安則守在了外面。
踏入內寢,皇北天的黑眸看到了躺在牀上的佑熙,心痛的無法呼吸,劇痛席捲了他的四肢百骸。
兩個丫環行禮他都沒有看到,眼中只有讓他的心擰碎了的佑熙。
他不敢相信,躺在那裡的是佑熙,憔悴的臉,一頭秀髮,變成了怪異的短髮。
皇北天身影有些不穩得走到了佑熙牀邊,眼眶發熱,心發酸。
俯身,蹲在了佑熙牀邊,伸出手,心痛的撫摸着佑熙蒼白而憔悴的臉,還有那短短的髮絲。
想要抱起佑熙,卻不敢碰她,此刻的她,好像易碎的娃娃一樣。
“該死的,你們對她做了什麼。”皇北天痛吼的聲音帶着破碎,哽咽,眼中閃着淚光,滿是心痛。
少九站在皇北天身後,清楚的感覺到主子那種濃烈的痛苦。
佑熙那憔悴而柔弱的摸樣,讓一直對佑熙沒有好感的少九也有着心酸。
好好的一個人兒,成什麼了,活的人不人鬼不鬼的,王爺怎生的狠心,要這樣折磨一個人。
皇北天顫抖的雙手小心的扶起了瘦弱的佑熙,抱在了懷中。卻不敢用力,只是小心的抱着佑熙,抱着這個多災多難的人兒,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會讓佑熙痛,她倒底遭遇了什麼,怎麼會變成這樣。
皇北天心痛的無法自已,眼淚奪眶而出,有生以來第一次落下眼淚,滴落在佑熙的臉上。
滾燙而灼熱。
心窒息的疼痛着,難過着,爲佑熙,爲自己,爲什麼自己什麼也不能做,不能讓佑熙脫離這樣的苦海。
爲什麼!
皇北天紅着眼眶,望着靜靜的立在一邊的丫環,傷心的怒吼道:“她倒底怎麼了,你們對她做了什麼!?”
兩個丫環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夫人……夫人只是懷了身孕。”
皇北天僵住,佑熙懷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