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玖風泠被妖孽強行吻住，因爲沒有準備而呼吸困難。
空祭璃似乎不打算就這樣放過玖風泠，吻的越發深沉，沉醉在舌尖的柔軟，口中的香甜裡。像是在發泄着這麼多日子以來的思念，欲罷不能。
“妖……孽……”玖風泠艱難的從牙縫裡擠出這兩個字，身上的力氣彷彿都被他吻幹了般，失去重心的癱軟在他身上。
空祭璃也知道如果他再繼續吻下去的話娘子可就要窒息了，儘管不捨的那可口的小嘴，但還是結束了這個漫長的吻。“娘子……”
“呼……呼……”獲得新鮮氧氣的玖風泠大口喘氣。
“呵呵……”空祭璃看着玖風泠這被吻的憋着氣而通紅的臉，和那有些腫脹的嘴脣，不禁心情大好，之前的醋意一掃而光。他的娘子，只能由他來傾佔。
玖風泠聽到這罪魁禍首居然還笑的那麼開心，於是擡頭瞪了他一眼。
空祭璃感覺到着“不善”的目光，趕緊收斂了笑聲，然後體貼的替玖風泠順氣。
玖風泠這才收回了目光，有空祭璃替她順氣還是好很多的。“妖孽，你打算就這樣逃婚？”她聽那個族老不是說了麼，要是有負於夙嬰的掛可是會把他逐出修神族的。
“逃婚？怎麼會，我不會丟下娘子的。”空祭璃深情款款的看着玖風泠，顯然是裝作不懂風泠的話。
“別裝聽不懂，你們族老不是說了你要是負她的話，可是會把你逐出修神族的。”玖風泠從空祭璃身上直起身子。
“娘子這是在擔心我麼？”空祭璃又答非所問，還拉着玖風泠的手不肯鬆。
“誰擔心你了。”玖風泠淡然的看了他一眼。
“你啊！”空祭璃又將起身的玖風泠拉坐回他身上，然後環住她纖細的腰。“娘子，你瘦了。”
“是瘦了。”玖風泠認真的點點頭，那麼多天都是吃白粥的，連肉都沒見幾餐，怎麼可能不瘦。
“靈山是吃素的麼？”空祭璃語氣斥責的問道，靈山那些人都不知道娘子是肉食動物麼，居然將她餓的瘦巴巴的，抱起來好輕，風一吹感覺都要飄走了一樣。
“不是，我只是……病了一場而已。”玖風泠頓了頓，她又不好說自己是因爲暈倒了被餵了續命丹，而續命丹裡被師傅下了無力草，然後被大師兄用白粥伺候了好幾天吧……這樣好丟臉，更重要的是她不想妖孽知道她原來時日已經不多了。
“病了一場？怎麼樣，好些了麼！”空祭璃趕緊覆上她的額頭，感覺一下她的身體怎麼樣了。
“死不了。”玖風泠蠻不在意的說着。
“娘子，有我在，不會讓你死的。”空祭璃看着玖風泠認真的說着。他知道也清楚玖風泠的身體狀況，畢竟，從一個凡人身軀成爲修神體質，一般人是無法承受的。外貌不變，但身體的實際年齡會飛速老去。除非有修神族世代傳承的鳳翎心作爲支撐，否則因爲體質的消耗，哪一天也許她就長眠不醒了。
“你？怎麼幫我？”玖風泠察覺到空祭璃的話不是在瞎承諾，但師傅都同意妖瀾說的，要麼去找回原本的身體，要麼成爲真正的神，無論是哪個她可能都撐不到完成的時候。即使妖孽是修神族人，但他沒有神格，也幫不了她吧。
空祭璃先不回答玖風泠的問題，而是從他設置的空間裡拿出了鳳翎心，一塊無暇的白玉，他把玉遞給了她。“這是修神族至寶——鳳翎心。”
“這不就是族老給你的新婚禮物麼？”玖風泠只是看了一眼沒有接過。
“娘子，我絕對沒有負你之意。除了你我是不會娶其他女人的，這場婚禮，只是做戲而已。”空祭璃向玖風泠坦白。若不是爲了替娘子拿到保命的鳳翎心，他纔不會答應和別的女人成親。
“就是爲了得到這個？那夙嬰怎麼辦？”她並不討厭夙嬰的，甚至覺得她還有些可憐，只是被寵溺的不像話而已，她的心地是不壞的，不然也不會沒有在看見她的那一瞬讓那個寵他的族老爺爺殺了她。
“娘子，我愛的是你。”空祭璃正視玖風泠的眼睛，從遇見到現在，他愛的只有她一個，她能不能不無視他對她的情。
“可是我似乎並不愛你。”玖風泠也直視着空祭璃的眼睛，很乾脆的說着。她本是冷心之人，他的好雖然讓她波瀾不驚的心境起了漣漪，但她很清楚，她不配擁有這份愛。
“不，你說的不對。”空祭璃否定玖風泠的乾脆，情根一旦種下，哪有說不愛就不愛的呢？“若是不愛，爲何你不將我推開？若是不愛爲何你不生氣？若是不愛，我現在應該身首異處纔是！”他可以等，等她愛上他，但他不能忍受等她愛上他之後卻告訴他這不是愛。
“我……”玖風泠一時不知如何反駁，她是沒有推開妖孽，也沒有覺得生氣，他說的也沒錯，若是平常她一定會殺了那個碰她的人。但這些她都沒有，如妖孽所說這真的是愛麼？可爲何她找不到與當初她愛他相同的感覺呢？那個前世背叛她，最後與她同歸於盡的他……
“娘子，到底是什麼原因阻擋着你看不見我的愛意？”空祭璃一直盯着玖風泠的表情，當他看到她陷入沉思去回憶所透露的一絲悲涼時，他就知道，定是有什麼橫在他們之間。
聽到空祭璃的質問，玖風泠鬆了心，染上一絲頹廢。“我說過的吧，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她雖然告訴了妖孽來到這片之前的事情，但對於那個他，她只是一筆帶過而已。
“我知道。”空祭璃點頭，她對他說過的，正因爲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才緊張，他怕沒有那麼多時間讓他等下去，也許哪一天她突然就不見了，回到了她的世界。
“在那個世界，有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甚至比我自己更重要。”玖風泠擡頭看了看天空，突然露出一絲苦笑。“我們從小便呆在一起，形影不離。被組織魔鬼般的訓練，生不如死，但因爲彼此，我們都活了下來……”
看着玖風泠染上濃重的悲傷，空祭璃突然覺得自己好殘忍，他怎麼能讓她記憶起那些痛苦的事呢？“娘子，不要再說了……”空祭璃將玖風泠的頭埋在自己胸口。
“你不是想知道，爲什麼我沒辦法去愛麼？”
玖風泠的聲音很平靜，空空的，讓他感到窒息。他現在不想知道了，都是他的錯，他再也不問她了。“娘子，都是我不好……”
“想知道的是你，現在不想知道的也是你。就算你不問，你以爲我就不會想起麼？”她的記憶力那麼好，就算想忘也忘不掉，不然她的潛意識裡也不會還有着殺手的習性。只是在他身邊，似乎會暫時丟掉那種習性而已，這點讓她也很奇怪。
“說真的，什麼是愛，或許我真的不明白。”玖風泠閉上眼睛，安分的靠在空祭璃身上，她感覺這樣很安心。“以前認爲，他很重要，看見他就會很放心，跟他待在一起這樣就能保護他，而他不能死。可兩人真正待在一起的時候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只是冷着臉，沉默，因爲微笑對於我來說，是陌生了很久的東西。”
“娘子，你那不叫愛，只是依戀而已。”空祭璃輕輕說道。他想，那個人定是她小時候唯一的玩伴吧。不然她不會只是在乎他，而不是想佔有他。
“依戀？”玖風泠睜開了眼睛，對這個詞心裡有一絲模糊的概念。
“嗯，因爲只有他一個能說話的，能親近的，所以不想失去而重視着。”空祭璃看着玖風泠的臉。
“這就是依戀？”玖風泠目光呆滯的看着一處，腦海中回放着與他從小的記憶。
“九月，你比我小，我做你哥哥可好？”
“九月，哥哥一定會保護你的！”
“九月，那些都不是好人，你要記住，不可以在壞人面前哭……”
……
塔感覺視線模糊了起來，哥哥……長大之後，她就沒有叫過他哥哥了吧，因爲她不能讓別人察覺到她這個世界第一殺手還有着重要的東西，那會成爲她最大的弱點，所以她只要能看到他，能確定他的安全，這就夠了。但原來這是依戀麼，是一種叫做親情的東西……她居然會有親情……
感覺到玖風泠的情緒波動，空祭璃抱着她，拍拍她的背，“娘子，不要否定本來就存在的東西，它不會害你的。人若是沒有感情，就不是人了。”
玖風泠緊閉了雙眼，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滾落，滴在空祭璃的衣服上。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她居然連親情和愛情都區分不開，更可笑的是，她居然說她沒有心……若是沒有心，爲何還會有感情……說到底，她也只是個普通人，冷酷，只是她用來欺騙自己，矇蔽別人的假面！
“娘子，現在清楚，還不晚……”空祭璃心疼的看着他的娘子，“人活一世，總要讓自己活的開心不是？至於娘子這些不開心的，就讓我來全部承受好了，往後你只准笑，要笑給我看，笑的越燦爛越好。”
空祭璃俯身，吻在她的眼角，替她吻幹那滾燙苦澀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