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和夜浩離婚之後的她,唯一剩下的便是孩子,從各種反應來看,他並不認爲牀上人不願要這個小孩。退一萬步說,就算她不打算要,讓孩子不存在的方法很多,根本沒必要這麼做。
“是嗎?太好了。”紫墨言將手移上小腹,出聲道。
話落的同時,淚水也從眼角滑落。
醒來,發現自己躺在醫院內,身上的痛讓她憶起昏迷前種種,想着雙腿間流出的血,她以爲孩子沒了,誰知,不是,是她想多了,孩子沒走,還在,真是太好了。
“墨言,孩子的事,景大哥知道嗎?”藍纖柔上前,輕聲詢問道。
紫墨言笑着搖了搖頭,“不,他不知道,而且,這孩子只是我的,跟他沒關係。”話落,臉上笑意也消失不見。
“你不打算讓夜浩知道?”凌軒張口。
紫墨言看着上方天花板,“我應該讓他知道嗎?我們已經離婚了,他有了自己所愛,並打算在不久後與對方結婚,他會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而我只有這個孩子,所以,我不會讓他知道的。”開口,堅定說道。
“你覺得,單憑你一人可以將孩子生下來,照顧好?”凌軒說出最實際問題。
他的問題讓紫墨言神色微變。
“我只想說,你將事情想得太簡單,將一個孩子生下,再帶大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單靠你一人是不行的,而這個不行並不是指你金錢方面,而是精神方面。”凌軒重重呼出一口氣之後,否定着紫墨言天真想法。
金錢方面,看了那幾張紙的他根本不替眼前人擔心,他擔心的是對孩子的照顧方面,還有教育方面,畢竟很多生活在單親家庭中的孩子,心理或多或少都有些自閉,或者偏激。
像言情小說中,那種女主一個人將孩子拉扯大,小孩不但是天才,還懂事的情況並不是每個人能碰上的,要知道,生活就是生活,小說中的情節只能說有,卻不是每個人都那般好運。
“就算不行,我也不會去找景夜浩。”當凌軒在心中想着之時,紫墨言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態度很堅決,似沒有一絲一毫商量的餘地。
“對了,墨言,醫生說你身上有多處受傷痕跡,是怎麼回事?”一旁,藍纖柔突然問道。
紫墨言愣了愣,之後張口,“沒什麼,就是不小心從二樓梯口滾落到了一樓而已。”儘量用着淡淡語氣,只是,被褥下雙手卻緊握成拳。
“你覺得我們會相信嗎?”藍纖柔出聲。
“我們趕去別墅時,根據先到的醫生訴說,你別墅大門根本沒關閉。”凌軒接口。
“是發生了什麼,對吧?”話落之後,想到別墅內,那散落在地上的幾張紙,想着上面內容,凌軒繼續說道。
兩人將話說完,紫墨言咬緊了脣瓣,淚水無聲浮上眼眶,之後滑落。
“墨言。”見此情形,藍纖柔舉步上前,“對不起,若你不想說,也沒關係的。”
紫墨言搖了搖頭,“我,我只是不,不知道怎麼說。”她哽咽出聲。
聽着紫墨言話語,藍纖柔和凌軒都未出聲,兩人就那樣靜靜站在原地。
而不知過了多久,紫墨言情緒平靜一些之後,她深吸一口氣,而後重重吐出,張口,“你們會幫我保守這個秘密,不讓景夜浩知道這件事吧?”她出聲問着兩人。
感覺好累,所以,她不打算將別墅之事隱瞞,只是,開口之前,她要得到兩人保證。
“嗯。”藍纖柔猶豫了一下,之後用力點頭。
“我站在柔柔這邊,她說怎樣就怎樣。”凌軒雖爲證明回答,卻也間接將意思告知。
紫墨言點了點頭,“其實,我是被路雨月推下樓的。下午,景夜浩帶着離婚協議書和財產過渡同意書到別墅,路雨月跟在他身旁,後來,我和景夜浩去書房籤協議書,而路雨月便在外面等我們。”
“後來,我簽了字,從書房出來,路雨月正站在樓梯口,我沒理會她,打算直接回臥室,誰知,當行至樓梯口位子,她突然伸手,猛拉了我一把,再用力將我推下了樓,我可以肯定,我當時沒去拉她一下,因爲幾乎是在向下栽倒的那一刻,我便用雙手護住了肚子,但是,她滾下來了,跟我一樣,從二樓滾落到一樓,中途我曾聽見了她的慘叫。”
“結果,當景夜浩出現時,她卻反說是我推她下的樓,然後我自己從樓梯口滾落,爲此,景夜浩很憤怒,而後來的事,即使不說,你們也應該猜到了,他沒有理會我,甚至沒問我傷着沒有,就那樣抱着路雨月離開了,至於大門,可能是匆忙間,根本來不及關吧。”開口,她將下午的事情經過大概說了一遍。
而也不知是因爲孩子在,一切都無所謂了,還是說了出來,人輕鬆了,這一刻,紫墨言發現,她竟沒有想象中那般憤怒,或者想嘶吼,聲音平靜得不似在說自己的事。
而相較於紫墨言的平靜,藍纖柔明顯激動很多,甚至,她眼中還浮現了淚水,並揚言要去找景夜浩算賬。
“柔柔,你冷靜一點。”
“纖柔,你剛剛應過我的。”聽着凌軒的勸阻聲,紫墨言開口。
她不解眼前兩人究竟爲何這般照顧她,但不管是什麼原因,好心也好,順便也罷,她都感激不盡。
紫墨言話落,藍纖柔頓住動作,轉身,直直朝紫墨言看去,“我決定了。”
嗯?一句話,讓凌軒和紫墨言皆處於不解中。
“我決定不將你的事告訴給景大哥聽,而且,不但如此,我還要做這個孩子的乾媽,哼,你一個人照顧不了,沒關係,還有我,若是父愛的話,軒會給她的,放心吧。”在兩人不解的時好事呢中,藍纖柔大聲宣佈道。
話落,紫墨言臉上不解變爲震驚,凌軒先是一愣,而後露出一抹無奈笑意,“你啊,我真是佩服你,這都想得到。”他出聲語帶寵溺,似沒有反對意思。
“你,你們,其實不用的,我可以照顧這個孩子。”終於回神的紫墨言開口道。
藍纖柔舉步上前,“墨言,你該不會是在嫌棄我們吧?”
“不,不。”紫墨言急急搖頭。
嫌棄,這是說的什麼話啊?她肚子裡這孩子能有這麼一對幹父母,她高興都來不及,又怎麼可能嫌棄,只是……這樣好嗎?加上這次,他們一共才見兩次面啊。
“不的話,那就是好了,正好,我們也打算要孩子,以後生下來了,兩個小傢伙還可以一起玩呢。”藍纖柔出聲。
話落,轉頭看向凌軒,“老公對吧?”
這個時候,凌軒覺得他沒有說不對的權利,於是點點頭,“嗯。”
“那我們今晚回去就努力好不好?”
咳……
未想藍纖柔竟會說出如此嗯……露骨話語,凌軒輕咳一聲,而紫墨言是直接羞紅了臉。
“好不好?好不好嘛?”看着凌軒反應,藍纖柔舉步上前,抱住他手臂,搖晃着。
“好,好,你說怎麼就怎麼。”無奈,凌軒只得應聲。
聽着凌軒話語,藍纖柔轉頭看向紫墨言,“墨言,怎麼樣?讓我們幫你照顧這個孩子。”
看着藍纖柔臉上的認真,看着凌軒對藍纖柔的寵溺,久久之後,紫墨言點了點頭,“好。”
此時,景夜浩和路雨月即將在月底舉行婚禮一事,也被各大報紙刊登了出來。
至月底還有三天左右時間,這日,提着一包東西,拿着一個文件夾的紫墨言隻身前往郵局,她將那份文件寄出,收件人寫上景夜浩名字,之後,又搭乘公車到了監獄那方。本以爲想見其父不容易,誰知,過程竟出奇的順利。
未過多久,紫墨言被帶至了一間小屋內,一塊透明玻璃將房間分爲兩部分,讓這方之人只能看得見那端情形,而無法過去,用作對話的喇叭安在玻璃之上。
咔嚓……
未坐多久,突然,一陣開門聲響起,紫墨言也無心再打量,她擡頭,朝聲音來源看去,只見身着囚衣的父親在一名警務人員的帶領下走進房間。
那警務人員看了紫墨言一眼,退出,將空間留給了他們兩人。
待紫父走近,坐下,紫墨言才發現,眼前人是真的老了,頭上曾有的青絲全部被白髮取代,臉上皺紋深淺不一,歲月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跡。
“你來做什麼?看你老子笑話嗎?”就在紫墨言打算紫父之時,對方惡狠狠出聲。
聽着這話語,紫墨言覺得心一疼,“這麼久不見,我還以爲你脾氣會好了點呢,想不到,聲音還是這麼洪亮。”卻笑着開口。
哼……
紫父冷哼一聲,“怎麼着?終於想起你還有個老子了?我就知道你是個賠錢貨,沒用的東西,你說你活着做什麼?你幹嘛不跟着你大哥一起死了好。”之後,氣呼呼大吼出聲。
不知是傷心過了,還是經歷太多,無所謂了,紫父在談到失子之痛時,語氣中除了憤怒,竟還是憤怒。
“爸。”紫墨言輕喚出聲,說話的同時,眼中浮上淚水,“大哥的事,對不起,而且,我和景夜浩離婚了。”
“離得好,你們都不是好東西,早該離的。”紫父惡狠狠開口。
聽着這話語,紫墨言深吸一口氣,雖然眼中淚水已經流了下來,但卻固執的揚起了嘴角,“是啊,你說得沒錯,早該離的。”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