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珍妮再次將門推開,她打算趁熱打鐵。
“你既然已經簽了字,那你應該沒有再留在這裡的理由吧!”這次謝珍妮的語氣降了不少。
顧思怡完全忽視她,不管她是誰,甚至根本就不想她究竟是誰。
“你~”珍妮氣急敗壞,她最討厭被人的忽視,可是此時卻無技可施,她擔心勢得必反。
顧思怡望着窗外片刻,這裡終究不是她的久留之地。
她開始收拾自已的行李,只不過,她可以帶走的僅僅是她的小提琴而已。她背起她的小提琴,打消了本想留張字條告訴這裡的主人她離開的事情,在謝珍妮的眼皮底下步出了這個臨時的家。
而謝珍妮看着她離去的背影,有點不敢相信這是事實,她晃忽尤如夢鏡,她甚至開始懷疑是自己小題大作,眼前的這個女人跟幾年前的那個郭以琳完全不一樣。
顧思怡揹着小提琴漫無目地的離開了別墅,她不知道該去哪裡,她不知道她哪裡可去?不管怎麼樣,此時的她只要知道那個臨時的家不是她所留的地方,不就夠了?
陣陣的海風將她的裙襬撩起,她深深呼吸,突然,她感到難得的舒暢,難得的輕鬆。
顧思怡情不自禁地乾脆往海邊走去。
屹立在空無一人的沙灘上,顧思怡向遠處望去,她只看見眼前深藍的一片。海水和天空合爲一體,她分不清是水還是天。正所謂‘霧鎖山頭山鎖霧,天連水尾水連天’遠處的海水,在嬌豔的陽光照耀下,像片片魚鱗鋪在水面,又像頑皮的小孩不斷向岸邊跳躍。
顧思怡兩臂張開,繼續深呼吸,就讓她暫時忘卻所有,就讓她此時將自已融入於所見的一切吧!
顧思怡打着赤腳感受細細的白沙流趟在她的腳指間,此刻,她多麼地希望自己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只是現實總是不夠盡人意,她同任何人一樣也只不過是個凡夫俗子而已。
不知過了多久,天邊突然涌來幾片烏雲。剛纔還輕快的海面頓時變得死氣沉沉。
難道連你也不能容我嗎?顧思怡怔怔地望着海面。
變了臉的海面上天昏水暗,很是恐怖。顧思怡站在那裡心中的恐慌涌上心頭。
爲什麼?剛纔不都是好好的嗎?爲什麼?顧思怡自問。
大海似乎徹底憤怒了,上下起伏,像高山似深谷,它張着血盆般的大口跳躍着怒吼着撲向不遠處的礁石上,發出天崩地裂般的巨響,震耳欲聾有如萬馬奔騰地咆哮着,又象飢餓的野獸在尋找他們的犧牲品…
顧思怡感到害怕了,她不明白剛纔還平靜的大海爲什麼突然如此的不平靜,海岸上的陰暗籠罩着她的全身,她突然像是拼了命似的轉身沒有目地的奔跑,只爲遠離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