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輛純黑色的跑車呈包圍圈,把白以晴的瑪莎拉蒂圈在了中間。白以晴一腳踩下了剎車,右手條件反射性的伸到後腰,把隨身攜帶的勃朗寧拿在了手裡,一臉戒備的環顧了一眼四周,冷厲的目光最後停在了正前方,坐在車座靠背上,脣角微勾的英國男人。
白以晴看着那個男人,那個男人也看着她,兩人對峙了片刻,白以晴就不耐煩的輕啐了一口,斜睨男人冷聲說:“有事就說,沒事滾蛋!”
話一出口,領頭的英國男人身形一晃,差點沒驚訝的從靠背上摔下來。他穩了穩身形,對着白以晴後面車裡的人招了招手。
白以晴不耐煩的撇了撇嘴,雙手環胸靠坐在椅背上,好整以暇的看着這麼一大羣人,在這大半夜裡抽什麼風。
只見,兩個黑衣墨鏡的保鏢,架着一個被蒙了頭套的人走了過來,恭恭敬敬的立在領頭人的面前,然後在他的示意下,一下掀掉了那人頭上的頭套。
“邵辰越!”白以晴心裡一驚,臉上的表情卻是紋絲不動,大腦裡更是高速運轉,企圖在對邵辰越有限的瞭解裡,找出他到底在英國惹了什麼人,以至於人家大半夜把他綁了過來。
“認識這個人嗎?”領頭的男人開口了。
“嗯——”白以晴輕點了一下頭,低下頭翻找着手包,不一會兒就抽出幾張英鎊,眼神極其單純無辜的看着領頭的男人,“綁票的?這些夠嗎?”
領頭的男人看着白以晴手裡不過幾百的英鎊,哭笑不得的輕嗤了一聲,“喂,打發叫花子吶?這麼點錢,連哥幾個的油錢都不夠!”
白以晴繼續一臉無辜的眨了眨眼,指着邵辰越說:“多了沒有,反正他也就值這麼點錢,愛要不要,不要撕票!”
“嘿,你個臭丫頭,開着這麼好的車,就給這麼點錢,我還真撕票給你看了!”領頭的男人冷哼了一聲,對着架着邵辰越的兩個保鏢揚了一下下巴。
就在他們商量的時候,白以晴突然一踩油門,加足了馬力的跑車直接朝着領頭人的車衝了過去,把毫無準備的對方一下頂出去了十米。
其他保鏢見狀,急忙跳下車爭相去救他們的老大,白以晴冷哼了一聲,趁着慌亂的間隙,從跑車上一躍而下,快步拋向邵辰越,三兩下就解決了鉗制住他的保鏢,然後一槍打開了邵辰越的手銬。
末了,白以晴還不忘鄙視邵辰越一眼,“你可真慫,還不快跑!”說完,就拉着邵辰越的手,卯足了勁跑進了道路一旁的樹林裡。
其他人一看邵辰越跑了,急忙想要去追,結果只聽幽幽的一聲,“別追了——”領頭的男人揉着因爲摔下車然後碰疼的膝蓋,咬着牙說:“這娘們下手可真狠!”
“少爺,真不追啦?”
男人一把摘掉臉上的墨鏡,正是邵辰越的大學同學兼知己好友——艾薩克。艾薩克瞪了問話的保鏢一眼,“追?追什麼追呀?追過去壞人好事呀?那我今天這跟頭不白栽了嗎?”
艾薩克一瘸一拐的走到車前,心疼的摸着被撞得凹進去的車頭,“哎呦喂,我的愛車呀!亞瑟,回頭你一定得賠我十輛!”
不過艾薩克看了今晚白以晴的表現,突然忍不住慶幸,幸虧邵辰越沒有同意他狗血的劇情安排——讓他假裝調戲白以晴,然後邵辰越出來英雄救美。
那樣的話,估計邵辰越這個英雄還沒出來,他就被白以晴打成狗熊了!
艾薩克坐回車裡,對着聚集過來的保鏢們說:“散了,都散了吧!任務完成了,回家領錢去吧!”
白以晴拉着邵辰越,那可謂是拼了命的飛奔呀!直到聽不到有人追過來的聲音了以後,她才鬆開邵辰越的手,扶着一棵樹呼哧呼哧的喘着氣。
邵辰越更是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幽邃的雙眼直勾勾的盯着白以晴,嘿嘿嘿嘿的直傻笑。
白以晴平復了一下呼吸,上前朝着邵辰越後腦勺就是一巴掌,然後抻着邵辰越英俊的臉蛋說:“笑?笑個什麼勁兒呀你,笑的我渾身發毛,你是邵辰越嗎?”
邵辰越扒拉開白以晴的手,樂呵呵地說:“當然是我了,不是我還能是誰,如假包換,不然你來驗驗真假?”說着,就一把圈住白以晴的腰,稍一用力,就把她拉進了自己懷裡,而邵辰越也在重力的作用下,仰躺在了草地上。
白以晴用了用力,卻沒有掙脫邵辰越的束縛。她板起臉,冷聲命令:“放開我!”
“不放!”邵辰越堅決的搖了搖頭。
“放開!”
“不放!啊——”
邵辰越大叫了一聲,捂着某一個部位蜷縮成了一隻蝦子,一張臉更是糾成了包子。
白以晴拍了拍手站起身來,勾起一邊脣角,冷哼一聲說:“找死!”
邵辰越指着白以晴,咬着牙忍了好久纔開口說:“你—你真是—太狠了,白以晴,你就不怕踢壞了!”
“對於你這種耍流氓的行爲,要及時的扼殺在搖籃裡!”白以晴把右手伸到邵辰越面前,慢慢的合上,並且在說“扼殺”兩個字的時候,猛地一收手,握成了拳。
邵辰越一縮脖子,嚥了一口唾沫,伸手包裹住了白以晴的小拳頭,“扼殺……就算了吧!”
白以晴一把甩開邵辰越的手,在周圍走了一圈,一邊仔細觀察着環境,一邊漫不經心的問:“你今天晚上怎麼回事兒?”
“什麼怎麼回事兒?”邵辰越裝傻。
白以晴掏出手機,在四周找尋着信號,並且一遍遍的撥打着緋笙的號碼,“都到這種地步了還在裝傻,原因只有兩個,要麼是理由難以啓口,要麼就是——”她冷不丁的湊到邵辰越面前,微眯着眼睛說:“這根本就是一個陰謀!”
邵辰越立馬就挺直了脊背,一滴冷汗沿着額頭滑了下來。他是真沒想到,白以晴現在變得這麼聰明,和以前智商爲零的段之晴,簡直就是兩個極端啊!
“怎麼變得這麼聰明瞭?”邵辰越低下頭,小聲的嘀咕着。
“你說什麼?”白以晴依舊直勾勾的盯着他,一臉逼供的表情,“老實交代,前一種還是後一種?”那表情,那眼神,彷彿只要邵辰越敢說是後一種,就立馬會被碎屍萬段一樣。
“萬一,我說萬一……是後一種呢?”邵辰越小心翼翼的,試探性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