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說到現在,花詹善卻始終還是沒能提到師父羅尤軒,可看着花詹善的那一副表情,趙敬東就還是忍了下來沒再發問,而是也陪着花詹善也默默的喝了一杯酒。
“黃金龍這人是極其的能忍,也非常的富有心計……”稍稍的醞釀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花詹善就又接着說了起來……
“他心裡有事,嘴上卻不說出來,也不表現在臉面上,依然還能淡淡的笑着跟沒事一般,也依舊的還在繼續的跟我來往,跟我一道去品茶喝酒,跟我談心聊天,對我的態度,甚至比以前還要更加的尊敬,可是在暗地裡,他卻已是在着手準備了,也處心積慮的總想着要置我於死地而後快。
當然了,我這也是事後才知道的。因爲一旦我不在了,我倆之間的這一話題……自然而然的也就自動的消失了,這以後,也就自然沒人敢、也不會有人再提了。
他黃金龍還真是很有心機的,在生意上,他依舊是做得紅紅火火,手底下,也只還是養着原先的那麼一幫人,也依然跟我還有着來往,可在暗地裡,他卻在道上四處的張羅着自己的兄弟,而且不管白道或黑-道,他也都開始有所染指,只是他做的很隱蔽,也很小心,根本就沒人知道他其實也早已經插足進了江湖。
終於有一天,我就很不幸的就碰到了一個高手,也終於就如他所願,徹底的結束了我在這江湖上的前程。
這個高手,也就是他黃金龍事先所秘密安排好的,而他安排的這個人,其實也是一個混混,在名義上,這個高手是仗着自己的身手領着小弟在四處打地盤,但是暗地裡,卻是替他黃金龍在賣命,是替他黃金龍在打着江山,只是在那之前……也依然是沒人知道罷了。
黃金龍這一開始所針對的目標,自然也就是我了,就好像我是他絕對的死敵一樣,當然,這除了我的口無遮攔不小心傷了他的自尊,也有可能與我當時的江湖地位也有關係。
在當時的那個時候,這道上混的最好的,也就是我和你師父羅尤軒了……噢,我剛纔就跟你說過,這本市的地盤,我基本上已經佔了近一半,而那另一半,還正是你的師父羅尤軒他所佔的。這整個一座城市,基本上就是被我們兩個人在控制着,就像你所猜的一樣,你師父羅尤軒,其實和我……混的還真是同一條路子。
我們不僅在街面上收着保護費,也給人看場子,看茶樓,甚至是飯館,也有那後來已經紅紅火火發展起來的舞廳……說實話,我跟你師父爲了這些場子也沒少鬥,而你師父的身手,跟我其實也相差不多,這一開始的時候,我們也像是仇敵一樣,勢均力敵的鬥了好長的一段時間。
在江湖,只要你真夠義氣,也夠豁達和仗義,這對手,有時候也是真的可以成爲生死朋友的,恰好你師父和我都是這樣的人,也同樣的都不計小節,一段時間的打鬥之後,我倆不僅惺惺相惜,也都知道這麼鬥下去,必將會是無休無止,這要是鬧的不好,這兩虎相傷就會好了別人,所以我倆也就私下裡和解了,到後來,竟還漸漸的無話不談成了生死相依的好朋友,也就各自劃地爲界的友好相處着。
我跟你師父羅尤軒成了最好的朋友,自然而然,你師父羅尤軒也就跟黃金龍也認識了,而且竟也還成了朋友,只是這個黃金龍所安排的高手,卻是在我倆的不經意中竟突然的發展了起來。
黃金龍頭腦聰明,又有自己的財力,也有自己的一幫人手,所以在很短的一段時間內,就幫着那高手忽然的就組建起來一個規模不小的團伙,因爲他一開始主要是在針對着我,他的勢利自然也是暗暗地發展在我的地盤之內,只是因爲他們有財力,事情做得也不張揚,而我卻又處在驕傲自大之中當時沒能發現,可等到發現時,他們卻已經做大做強起來,也已經是到了那決鬥的時刻。
那是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我和那高手按照約定來到了決鬥的地方,雙方也都各自帶了自己不少的兄弟,一場火拼,也就在所難免。
因爲我自持身手還好,也沒有在意他們已經做大,所以根本就沒把這場打鬥沒放在心上,也就沒叫你的師父前來幫陣,可就是這一疏忽,卻造成了我和你師父這不同的結局和下場。
打鬥的時候,他們不僅人多,目的自然也只是我,而這一場火拼,我當然也是首當其衝,雖然我自持着自己的身手高強,可最終,這猛虎也架不住羣狼,而那高手也確實身手高強,最終就讓我落了個雙腿殘疾的下場。
在本市,一直到現在,好像也還沒有什麼真正意義上的黑社會,要說有,也只是一些沾黑的性質,還不像電視裡面那樣,動不動就可以真正的去殺人放火,這頂多,也就是砍個手掌挑個腳筋之類的,除了誤傷,還沒有那真正就要人命的,所以在我被砍倒砍殘之後,那幫人也就作鳥獸散了。
儘管只是這樣,我也無力再去反撲,也從而就失去了自己的地盤,關鍵還是這以後的那件事,就讓我對江湖徹底的有些心灰意冷了,也就是從那以後,我就徹底的隱退了江湖再也沒有去混社會。”
說到這裡,花詹善不由就感概道,“說來也是好笑,我有能力帶着兄弟們躲過了八十年代的那一場最爲嚴厲的嚴打,卻沒想到竟沒能躲過這一場劫難,或許這也是命數。然而令我更沒想到的卻是,在我倒了之後,那高手卻也沒能夠活的長久,也就是因爲了這件事,我才徹底的退出了江湖過起了這平凡人的日子,倒也樂得其所……”
趙敬東不免就有些奇怪,也不免就問道,“既然您已經隱退了江湖,那他黃金龍和那高手不是就更有機會去大展宏圖了,那高手的命運就怎麼那麼不濟忽然就殞命了呢?”
花詹善回道,“那高手也不是命運不濟,我估計,他也是被人給算計了,只不過是他比我要慘,我呢,只不過是毀了雙腿,而他,最終卻被人給送了小命!……這一開始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也覺着有些奇怪,可後來,我卻漸漸有些想通了。”
“這打羣架,死傷個把人其實也很正常……”趙敬東順口說着,卻忽然的就反應過來,也就轉口推測道,“難道這也是他黃金龍……”
花詹善沒有肯定,卻也沒有否定,只是接口道,“這江湖霸主的地位確實有些誘人,無論是誰坐了上去,都不可能沒有一點自己的想法,以我估計,有可能是因爲失去了控制,也有可能是因爲黃金龍也有些無奈於他了,於是就痛下了殺手……當然,這也只是我事後的推測,這具體的情況,卻已經無從考證,只是那高手的死,似乎確實有些奇怪,也至今都還是一個謎……”
看着花詹善那一副依舊還有些疑惑的表情,趙敬東不免也有了奇怪,“您的意思是說……這中間還有故事?”
花詹善點了點頭,也再次回憶道,“江湖就是這樣,一幫倒下就有一派立起,我腿被廢也殘疾之後,我的地盤自然也就被那高**佔了過去,接到這一誘人的蛋糕,他自然也不捨得輕易的放棄,也自然就還會再發展,但本市的地盤也就這麼大,他這一發展,或許就會與黃金龍原先的計劃有牴觸,也勢必就會跟你師父羅尤軒也要發生正面的衝突。”
想到了師父羅尤軒的重刑,趙敬東自然而然的也就聯想到了什麼,也不由脫口而出道,“您的意思是……如果不是他黃金龍,那就有可能會是我的師父殺了他?”
“如果真是這樣,那一切的疑惑也就全都揭開了!”花詹善不僅搖了搖了頭,也面露着疑惑,“我這雙腿被廢之後,你的師父確實也曾想過要替我去報仇,想要親手去宰了那個高手,只是你師父……卻一直還沒有找到這個機會,畢竟許多事,不是你一旦決定了就立馬去能做的,也必須得瞻前顧後去多做些考慮,不過這最後的這一場最大規模的械鬥,你師父還真就在場,只是他也沒能與那高手直接去交手……”
“那與他交手的是……”趙敬東也一樣的疑惑起來。
花詹善回想道,“那時候,我的事情雖然是早已擺平,但我這雙被廢的腿,卻還沒有完全康復,也還在休養,一時間也做不了什麼事情,只好是暫時窩在了家裡,這有些消息,其實也都是別人來告訴我的,也未必就完全都是他們自己親眼所見的事實,不過在那場打鬥之後,你的師父羅尤軒也確實曾又來找過我。”
雖然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但畢竟是事關着師父羅尤軒,趙敬東不免就還有着擔心,也有着好奇,於是就問道,“那我師父是怎麼跟您說的?”
花詹善回道,“你師父跟我說,雖然那晚參加械鬥的人確實挺多,但其實真論起來,也還只是一場普通的械鬥,而你師父,也根本就還沒來得及去跟那個高手去交手,只是那高手,確實就忽然的就死於了槍口之下,也確實就莫明奇妙的就死於了這場械鬥,而且在那場械鬥之中,也單單只是那高一個人死於了非命……”